当代中国的精神状态怎样 如何拯救我们的幸福指数?
2009年04月20日 17:22凤凰网专稿 】 【打印已有评论0

那么就文化背景、社会地位、政治倾向来说,刚才讲的这些人有很大的差别,但他们说的都是有限人生经历了,有限的人生经历与无限的人生意义之间的关系,都是在谈论非宗教意义上的超越的可能性,都是在谈论非宗教意义上的精神生活的可能性。有人会说这种意义上的超越不像宗教当中那种惩恶扬善的神灵那么有效,但是我们可以用司马迁对孔夫子这个超越理想的追求来说明世俗意义上的超越性的可能性和有效性,我们都知道司马迁用"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来形容他心目当中的孔子形象,接着他说,对这个理想,他"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司马迁虽然承认孔子对他来说是一个不能至的超越理想,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理想的不能至而放弃这个理想,相反他仍然心向往之,我们可以说这心向往之的对象远在一个理想世界里,但是向往之此心,此心之向往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发生在我们所生活于其中的这个经验世界当中,司马迁对这个可至的理想的向往,并没有使他成为孔夫子,但是这不要紧,这种向往使他成了司马迁,一个超越的理想能起到如此实在的作用,我们就不能说它是一个虚构的东西。当然我们也不能轻视,我反过来讲,宗教作为精神生活,传统形式的现代价值,根据我们在2005年夏天进行的全国范围的调查,在4569个被访者当中,有1435人,也就是三分,这个31.4%的人说,自己相信某种宗教,从调查样本向人口总体推算,结论是在16岁以上的中国人口当中,有3亿人说自己相信宗教。

当然有说自己相信某种宗教,不等于就是某种宗教的信徒,但那么多人说自己相信某种宗教,我们在讨论中国人精神生活的时候,当然要给予高度的重视,我们要重视从中透露出来的国民对精神生活的重视程度,重视相当一部分国民所选择的精神生活的方式,同时也重视,我前面所说的,在扩大精神生活空间的同时,尽力避免巫术迷信的消极后果。

说到底,当代中国的精神生活主要还是一个实践问题,而不是一个理论问题。前面提到过,在现代的非神圣化的文化背景下,为什么要道德,居然也会成为一个问题,同样,为什么要有高尚而充实的精神生活,为什么立功,立德,立德,立功,立言,小我融入大我是高尚的,而花钱消灾,求神升官就不是高尚的,这些问题从理论上来说,也虽然荒唐,但很棘手,但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仅仅从理论上思考这些问题,对正常社会的正常成员来说,对于一个经历了健全的社会化过程的健全客体来说,这类问题在理论上被提出来之前,就已经在实践当中被解决了,借用马克思的话来说,前面也提到了,当今中国精神生活问题的关键是改变世界,而不止是解释世界,马克思批评19世纪40年代德国状况的时候曾经写到,这里的实际生活缺乏精神活力,这里的精神生活没有实际内容,那么我想倒过来讲,一个健康的社会,就是一个实际生活充满精神活力的社会,是一个精神生活充满实际内容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当中,为什么要有道德,为什么要过高尚而充实的精神生活,将不再是有真实意义的真实问题。让我们为这样的社会的到来,不仅坐而论道,而且身体力行吧。

内在超越与外在超越,构成了中西传统精神生活的不同模式,道德底线为何会成为大众关注的问题?面对多元的选择、纷繁的诱惑,我们怎样调控随时会倾斜的内心杠杆?

王鲁湘:中国当代的这种精神生活,童先生刚才其实给我们做了一个大扫描,除了大扫描以外,他也给我们做了一个大透析,在这个大透析的过程中,也给我们开了一个大药方。那么我们中国人的当代的精神生活,从我们平时的这种社会交往中间,包括我们平时的一些这种私下的谈话,包括一些公共的一些讨论中间,应该说我们每一个中国人对当下中国人的精神生活的满意度是不够的,也就是说我们中国人当下的精神生活,我们中国人自己就非常地不满意,那么像这样一种状态,就是说整个一个国民,一个民族,对自己在一个经济的高速发展时期,在一个好像自己的民族这个国际地位日益提升的这样一个历史阶段,却对自己国民的精神生活评价如此之低,您觉得这个情况妙还是不妙?

童:我觉得,对,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两面的,但我先得说一下,就是对我们目前的精神生活的不满,这在知识分子当中比较突出一点,如果对一般民众的这个调查的话,我想这个结论恐怕有一些不太一样,因为我们2005年的那个调查当中也包括对当前生活的这个评价,那么满意度是非常高的。最近今年报纸上也有一个报道,就是美国的一个,好像是美国的一个调查中心,他们调查到的,就是中国人对当前生活状况的满意度,也是相当高的,就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是属于很高的,当然了,我们也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往往是,越是经济条件水平,经济发展程度比较高,满意度越是低一点,我们如果说一个指标,说一个它的质量的评价的话,一个最重要的一个标准,有时候恰恰对当下的这个不满,表明你有一个更高的追求,你会做更大的这个努力,是吧,我们说起来,这个满意度最高的是阿Q,是吧,那么当然,他的精神胜利法,我们不作为精神生活较高的一个表现,所以这个可能就是比较复杂一些。

王鲁湘:就说我们中国的传统思想智慧中间,很多的这个思想流派,哲学家,最后总结出了一个就是关于我们精神生活的一个核心概念,就是一个诚字,我们其实自己反躬自省一下看看,其实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诚的缺失。那么这个核心价值的缺失,就是我们中国古代的哲人认为精神生活这个最本质的一个标准的一个缺失,那么它会导致什么样的一种全民的一种精神状态?

童:这个问题大概是讲到了我们中华民族精神生活的一个相当重要的一个问题,其实说我们生活当中看到的那么多缺乏诚信的这个现象,其实你去看那个20世纪初年19世纪末期的那个西方的这个传教士关于中国人的气质,中国人的精神状态的这个描写的话,很多很遗憾的还是蛮熟悉的,就是当时人家就是这么说的,现在是,现在有些现象仍然很熟悉。甚至有一位传教士这么说,他说如果有一个民族,他提出一个道德价值,不是为了实践它,恰恰是为了不实践它,为了贬损它,那么这个民族就是中国,这个价值就是你说的诚信。

童:就是中国古人讲那么多,讲了那么多,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

王鲁湘:不是要去实现它,而是为了不去实现它。

童:贬损它。那么实际上这个当然是尖刻的这个说法。那么我的持一个比较正常的一个解释,这个解释呢就是说,凡是什么缺的,就是什么重要的,你不能说对人来说,空气重要还是水重要,一个直接的回答就是,哪个缺哪个更重要,我们为什么那么强调诚信,中国古人为什么那么强调诚信,恐怕如果再讲得远一点,在我们的这种内在超越的这样传统当中,是不是诚信所具备的外部的支撑确实不足。更需要借助于我们个人的自觉和努力。在一个健康的社会当中成长起来的健康的人格,好多问题对他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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