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现在是反思简体字的时候了
2009年04月30日 11:53凤凰网专稿 】 【打印已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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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比方鲁迅发现最重要的还是改造国民性,他们希望到今天为止还是思想、教育、意识形态变成了改变国家的,这个其实,你不是康德的传统,不是鲁说的传统,不是任何西方传统。

陈丹青:都不是英国的传统。

许子东:不是他们的民主科学德先生、赛先生,而恰恰是我们儒家一贯的传统。而出现的代表人物,当时的口号是反儒家的,就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这个叔本华讲过一句话,他说历史以不同的面目出现。

陈丹青:对。

许子东:但是它背后总有不变的东西,他说你要是看不到它这个不变的东西,你对它任何一个变化的形式,你都认识不清楚的。你知道要回到“五四”的现场,我们有个同行前些年做了个努力,北大中文系的教授陈平原,他就带了他的学生,找足了资料从北大的西斋饭厅出发。就是当时五月一号发生什么事,五月二号发生什么事,三号发生什么事,怎么走出校园,怎么去。

陈丹青:实地体验。

许子东:实地一路体验,北京电视台还跟着拍,可是一路拍,学生就很多问题了,就是说当时陈独秀被抓,是怎么一个态度?现在的老师,说实话上个节目都哆哆嗦嗦,对不对?还有经过广场正好开两会,警察就把他们叫下来,说这帮人干什么?然后出示证明,党委证明啊,说我们是。

陈丹青:怀旧之旅。

许子东:总算放行,对不对?他们也体会到当初的军纪难是怎么一个气氛,然后又到了这个东郊门下,又到了赵家楼,谁点火的,匡文山还是有说是。

陈丹青:谁翻墙的。

许子东:当时的总指挥是傅斯年,那是后来台湾中研院院长是我们认为是自由派知识分子,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啊。

窦文涛:骑墙派嘛。

许子东:他当时是学生总指挥啊。

陈丹青:对,打砸抢。

许子东:但是你知道最叫大家惊讶的时候是这一路考察回来以后,因为当时不是21条日本的那个东西嘛,回来以后他们听到新闻,我们今天不还有什么钓鱼岛的问题嘛,还是跟日本在争这些地方嘛。这个东西是没有变过啊,对不对?

窦文涛:不是,我觉得这个丹青说,提到一个词儿就是“青年崇拜”,你看那个“五四”的时候就是新青年,其实后来我想那个时候所谓的新青年,包括这个毛泽东在长沙都看他们的杂志,他这个识文断字的人,那个时候可是国民当中的极少数人其实是。但是呢,好像那个时候确实是青年的这个面目,是那么样,而且大家。我记得后来胡适啊,后来到了晚年在台湾讲过一次话,那个意思就是说,说老头儿,老学者往往有一毛病,就是谄媚青年,讨好青年。胡适的那意思就是我是不谄媚青年的,我就觉得。

许子东:他是在暗骂鲁迅,这个话。

窦文涛:你对这“青年崇拜”是怎么理解的?

陈丹青:“青年崇拜”也是情有可原,我相信大概是从梁启超那个《少年中国》就开始,因为所有当时激进的知识分子都认为中国老旧、顽固,就是没希望了,所以希望在年轻人。那么当然这第一炮最响了,就是1919年“五四运动”。那“五四运动”以后“一二九学生运动”、“三一八”什么就不断的学生运动。当一个社会、国家发生大问题,到了一个大的歧路要做一个决定,要有人出来叫的时候,都是学生在那儿,十几、二十来岁的小青年。

窦文涛:青年军。

许子东:它跟以前不一样,以前也有知识分子救国,那都是太学生,你就是死柬啊,你就给皇帝上书啊,皇帝用了你,你改变国策,不用你就杀头,青史留名,一直到“公车上书”。那个5月4号那一天是开创了一个例子,那就是跟现在教育制度有关,它走上街头在广场诉诸于公众舆论,接下来是上海罢课、罢市。

最后你知道那个当时的北洋政府就没有在21条上签字,政府就对这个事情最后做出了妥协,所以这么一个例子,而且当时他们你知道清醒到什么程度?5月4号的事情,六月几号罗家伦就写了一篇文章,叫《“五四运动”的精神》,自己给自己命名成“五四运动”,这是第一次出现“五四运动”这才一个月。所以说他们很清醒的觉得,你知道以后好,每一次包括几个青年在卧室里办文学杂志啊,包括红卫兵成立什么战斗组啊,大家的历史意识都是很清醒的,我们在创造历史啊。当然没几个人真正做到,但是这种历史意识是非常非常清楚的。

窦文涛:青年创造历史,所以历史就总是向青年,好家伙。

陈丹青:所以有一个百年幼稚病在那儿,一直是幼稚的,一直是未完成的,一直是急躁的、极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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