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窦文涛
本期嘉宾:王蒙 查建英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查老师,王蒙老师,咱们这一连聊了三天印度了。
王蒙:我就是说对印度,我们不可能有特别深入的了解,就是在拉奥大使以前的那个大使是梅农先生,他现在是印度外交部的国务秘书。他跟我说过一个话,他说西方记者整天比较中国的发展和印度的发展,好像我们两国在那儿搞竞赛似的。
他说我认为我们没有在搞竞赛,我们按照印度的情况来发展印度,你们按照中国的情况来发展中国,我想他这个话说的非常的好。实际上我们也只能够互相尊重,你很难设想用中国的这套办法去发展印度。
窦文涛:对。
王蒙:老百姓也不干。反过来,您设想一下,如果在中国,咱们用印度的这套办法,中国会出现什么情况,那个也是上帝知道。
查建英:对。
王蒙:而现在这位大使,拉奥大使她写的很多很好的诗,还专门有诗写中国人的,我都翻译过。但是她最感动我的,我觉得可以做格言的,你们不是有什么“骄子名言录”嘛。
窦文涛:对。
王蒙:我觉得可以做名言的,她一首诗里头。她写撒马尔罕,就是原来苏联的,乌兹别克斯坦的撒马尔罕,她对撒马尔罕的那些感觉,而且他们互相之间也不通话。
她说她的感觉是什么呢?说我们都是被历史的烤面包机,这个历史就好比是一个烤面包机,在放在不同的部位被烤着的面包片。她说她和撒马尔罕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同样都受历史的影响,都要迎接历史的挑战,都要迎接历史的温度。这个炽热,不管这个热是好热,还是凶恶的热,但是我们在不同的部位。
窦文涛:甭管烤的是胸脯,还是大腿。
王蒙:对,您那边可能把脑袋烤糊了。
窦文涛:对。
王蒙:我这边我脚丫子给烤上了,但是咱们同时都是被历史的烤面包机给拷了,我觉得她说的挺有意思,我们把这个全球化也是一个烤面包机。
窦文涛:没错。
王蒙:所以我们又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又有很多不通的地方。
查建英:对,其实这个事情就像王蒙说的,它都有两面,烤面包也好,什么的。咱刚才说的好像都是印度人在抵制全球化,其实也不然,而且我就遇到过,就是印度朋友说,其实这个全球化和市场经济给他们的好多,比如说低种性的人,带来了一个解放的机会。
怎么说呢?这些人本来都是在他原来的农村,村里边谁都知道你是哪个种性的,他翻不了身的,永远翻不了身的。但是因为城市开始需要人了,就像咱们这儿打工仔嘛,他也很多人就到大城市来了,到大城市以后,他就变了一个身份。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虽然他带着他的姓,但是他干的职业变的,他周围交往的人变了。
他就变了一个环境,他从全球化的意识上,他重新开始了,至少是某种意义上的重新开始。他把他原来的社会结构这么一个方式改变了,有一些市场经济给他带来了,比如说咱们说那个农民种棉花,他有的农民就找到了一个,比如说欧盟。他本来很穷,他都买不起化肥,所以他也就不施农药,他倒反而是一个自然生长的一个很干净的,比如说棉花。
这样在高端的欧盟的市场,有了一些很富裕的人群,他就怕你那个棉花就是被污染的,他要买一个高价的、纯净的、自然生产的棉花。这两人接上头了,我就听见他们某些地区,就是他们印度一个帮,一帮农民找着出路了,这不是双赢吗?
窦文涛:对。
查建英:就这类的故事,我觉得全球化有很多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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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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