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比如说他就提到那个《指环王》,是吧,你都认为那是很好的文学作品。
梁文道:那很好看啊。
朱大可:《黑客帝国》。
窦文涛:《黑客帝国》。
朱大可:它就是个文学作品,它不再是就是我们传统说的,它是个电影,我觉得它就是一个文学的灵魂完全进入到这个东西,它不过是找了一个载体。就像我们这个灵魂找了一个寄生的一个身躯一样,它找到一个新的,新媒体的这样一个身躯,然后在这里重新的复活了。
所以看起来好像这边它这个,它过去的那个皮囊,它在萎缩,在腐烂,但是这边它完全获得新生了,我觉得文学是在这个意义上,它不断的在前进。
梁文道:对。
窦文涛:哦,一个古老的幽灵它附体了,是吧?附体在现代媒介上。
朱大可:对。
梁文道:不过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你刚刚说到那种文学,它会不会现在变得不同的模样出现,你刚刚提到一个东西我觉得很有趣,就是郭敬明的书翻起来很多品牌,我注意到就是有这么一种的作者,其实你记不记得以前卫慧,你还记得吗?
窦文涛:嗯。
朱大可:嗯。
梁文道:她在写《上海宝贝》的时候。
朱大可:对,写了很多大量的品牌。
梁文道:就有很多品牌,我觉得这种书写的方式很有趣,就是说有的小说家,或者有的作家喜欢在文章里面,文笔里面贯穿很多品牌,这个品牌代表什么作用呢?第一,它能够让阅读者得到一种认同感,就是说我,比如说我作为一个读者,我看这些书的时候,里面出现一些高档品牌,我为什么会有快感呢?是因为首先我发现了这个品牌,我知道,我认识,是透过这本小说去证明我是个有商业文化涵养的人,我懂你在说什么。
第二呢,就是这种写作方法对写作者来讲是一种取巧的,塑造人物跟情节的方法,你传统上你想想看,你如果把这些品牌全都去掉,你怎么去形容一个人他的某种的性格,他的口味、他的倾向,很难。但是我用品牌就容易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对于某些品牌已经有固定的印象,就比如说你一个人开车开个大奔,那就肯定是个富豪了,肯定是个很喜欢装阔的大款了,对不对?
朱大可:一种身份富豪。
窦文涛:对。
梁文道:那我现在我这些话全都省了,我就用一句,我说他开大奔而来。
窦文涛:哎。
梁文道:这就很方便了嘛。
窦文涛:对。
梁文道:所以我觉得这是一种取巧的写作技巧。
窦文涛:而且说白了,现在不也都是这么看人的吗?
梁文道:对。
窦文涛:是吧,看人开什么车来。
梁文道:对。
窦文涛:就关于文道说这品牌,我也听到过一老一少两种,一个是你有交往的韩寒,80后的。
朱大可:嗯。
窦文涛:这个韩寒骂郭敬明啊,是一个相映成趣的这么一个现象。那么我就记得韩寒说郭敬明就是说,他写的那个人的,上海人的那个生活,那大概意思吧,就是说有多少人真过这个生活呢?
朱大可:对。
窦文涛:我怎么觉着那都像是什么人的生活啊,哎,然后呢,郭敬明又辩解,说我觉得那不是现在很多人都去星巴克咖啡,年轻人这不是很平常吗?为什么不能写呢?这是一少。还有一老,就最近请这个王蒙老师来做节目,我发现这王蒙啊,他也真是就是这么大岁数,但是一直是个学生的态度,他对这个80后的这个作家,他就觉得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包括说郭敬明啊,他就说这个,你看他这个经营能力,很惊人哪,对吧?
朱大可:嗯。
窦文涛:哎,但是他说提一点微辞,他就是说啊,他说但是我有时候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够满足,就是说现在这有些吧,这个年轻作家写的这个小说或者书啊,就是我觉得我总看不明白他是在中国生活呢,还是在日内瓦生活呢?还是在奥地利生活呢?就是说这好像是不是有点脱离这个土地。是,就是说,说现在这人是过这个日子吗?是真的吗?他会有这么一种疑惑。
朱大可:其实这个卫慧这个问题就已经凸现了,就是卫慧这个《上海宝贝》完全是她虚构的,她不是她们的真实生活,这个是她对所谓现代性生活的一种想象。但是这种想象她是靠什么来支撑呢?她有两个支撑点,一个支撑点就是你讲的那个名牌,就是。
窦文涛:品牌。
朱大可:品牌,这是她的一个符号,她把这些符号堆积起来,显示她是一个时尚的一个读本,通过这种时尚读本确实是像文道讲的,就是她能够跟读者产生一种共鸣,是吧。
梁文道:对。
朱大可:人们通过她的小说,能够获得一种共同的认知。
梁文道: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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