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好,刚才说这个贾平凹有名言,说普通话是给普通人说的,怎么,啥意思?
王蒙:他就说真正能干的人哪,都不讲普通话呀。
窦文涛:没错儿,大领导们都不讲。
王蒙:他说毛主席毛主席不讲普通话呀,是不是?这个我就不一一举了,多了。
窦文涛:是,是。
王蒙:所以那个普通话都是普通人讲的。
查建英:第一代中央领导尤其是这样。
王蒙:对。
查建英:现在的领导咱们能听懂了他讲话。
窦文涛:所以现在的领导就越来越平民化嘛,越来越像普通人嘛。
查建英:好像从李鹏开始以后就能听懂了,之前都听不太懂。
窦文涛:不过您讲这个普通人哪,我就有一个问题对印度,我没去过,所以我没法想象就是说,他说分种姓啊。
王蒙:对。
窦文涛:那么在他们的人里,他就真的就是说某种人,你就很低贱;而低贱的人呢,也自认为我确实很低贱吗?
王蒙:对。
查建英:真的。
窦文涛:那是一种什么自我意识呢?
王蒙:我不知道啊,所以这个也是我所不明白的,我希望建英给解释解释,一方面呢,他们确实吸收了许多西方的一些,包括政治观念、社会观点,好像他也讲什么民主啊、自由啊讲这些东西。但另一方面呢,他又有种姓的,有这个阶级的,非常明确的这种规定和区别。
查建英:对。
窦文涛:您说这个,我就想起,在这个中国啊,现在也冒出这么一种观点,要照咱的理解可以说是什么没落贵族啊,什么封建的这种观点,但是他也是一种。就是他这种观点说什么呢?说你看印度,就是说为什么现在说不本分,就是人人不本分,什么的,比如说种地的老想着当皇帝,或者说是什么,就是这个社会啊就不和谐。他那意思还怀念封建王朝时代,说至少说你仆人也有仆人的尊严。
查建英:对。
窦文涛:你仆人就是做仆人的,那这个主子就是做主子的,哎,他说那个时候的这个有等级的社会,每人各安其分,反倒也有一种稳定,不会整天打来打去。
查建英:对。
窦文涛:那么这个跟印度这该怎么理解呢?
王蒙:我现在让建英说说印度的种姓。
查建英:我也说只能就是想哪儿说哪儿,反正就是说,印度他这个种姓是一个特别古老的,从婆罗门教开始。
王蒙:对。
查建英:就是说他其实最开始是按社会分工来的,就比如说头等人他就是他的,这个婆罗门其实是教士阶层,他是诠释所有的,比如说所有的祭奠仪式,他是掌门的,这是他是一等。然后这个刹帝利是二等的,这是武士阶层,当国王、当士兵,整个世俗社会的管理层,都是刹帝利。
窦文涛:那现在比如说他可能一个老板、一个CEO,跟你说也是我是刹帝利?
查建英:不过但是他们很逗,到现在他们不这么讲了吧,但是只要他们看你的姓是什么,他就能判断。
王蒙:对。
查建英:基本能判断。
王蒙:对,对。
查建英:你是哪个种姓的,你是刹帝利还是什么。
王蒙:对。
查建英:他们很清楚,但是呢,你说就是说他又有了民主,现代民主又进来了,所以他又把这些东西好像有一个平等的意识形态了嘛,就不能讲这些了。
窦文涛:我举个例子来讲,比如说在一个公司里打工,对吧?咱们是同事,但是你是刹帝利,我是首陀罗,或者就是什么贱民。
查建英:对。
窦文涛:那俩人聊天儿怎么聊呢?
查建英:但是如果你是老板,那我就得服从你,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咱们说的那个现任的这个印度大使,这个尼鲁帕玛·拉奥,她是女的,按说在这个种姓制度首先她女的地位就低于男的,你还不要管什么种姓,但是她现在当了女大使。
很有意思,就是上次前些时候我们这个研究所办一个酒会,这个女大使来讲话,她讲完话以后她就站在话筒旁边了,这个讲台旁边,然后她的两个参赞接着讲话,一个是商务参赞,一个是信息参赞,这两个是男的,你知道吗?但是因为她地位比他们高,所以他们都侧着身子讲。
就是这个大使站在那个话筒旁边没走太远,他们都不敢就是说,好像站的理直气壮的站在话筒后边儿讲,他们就这么讲,但是实际上整个的地位呢,你想这个,就是说好像她女的地位应该低,可是因为她的权力地位高,所以他就尊重她了。再加上现在有一个男女平等的这么一个现代意识,他又好像又可以让女人当官,他都套在,都弄在一起。
王蒙:都套在一块儿了。
查建英:对。
窦文涛:这个文化之间。
王蒙:刚才这个文涛你分析的那个问题啊,我觉得也有意思,就是所谓的安分和不安分。
窦文涛: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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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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