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强种”出怪招 体育大国怎么炼成
2008年09月02日 18:04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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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举一个例子,田管中心的很大一部分经费是来源于刘翔的赞助商的分红。很多人说田管中心他们说你要担心,刘翔的广告要是成问题的话,这个田管中心,就是这次一个金牌的都没有的这个中心,他们的经费是最多的。它的经费一部分靠国家,一部分就靠刘翔。你想4亿多并不都是他自己拿的。

梁文道:分一半,起码分一半。

许子东: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等于是管理部门跟商业赞助部门是有利益相关。

窦文涛:所以这次他们说国家体育总局就说,说国家每年给体育这方面投资多少?说8个亿。

许子东:你算,刘翔的广告费就是4亿。

窦文涛:他就说奥运之后,国家好像也不会变动,还是8个亿。然后他们就这么算,就是说,这个51块金牌,每一块金牌大概是投入1570万,好家伙这么多钱换一块金牌,就是国家的体育投入。

许子东:这种算法我是特别反感,我特别想提你刚才讲,你刚才讲那么多的穷人,他们能够拿金牌,这个说实在话,倒过来讲,这又是国家举国体制才能做到的事情。特别提到你讲到那个朱启南,我这次特别伤心的就是这一点,他拿的一个银牌,那就是在你的算数之外了,人家就采访他,他就掉眼泪,然后人家就问他,说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他说我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见步行步,就是说我将来是继续射击呢还是退呢,还是做教练呢,还是移民呢?或者怎么样?见步行步。反正我看到这句话,我挺辛酸的,我就想人家还是拿了银牌啊,对不对?

窦文涛:我估计那大部分的人,最终得另谋职业。

许子东:他们说像咱们体操明星,四岁就进去了,到16岁,像何可欣12年里边,当然没有正常的学校生活,对不对?这么练出来,但是要是每一个4岁的小孩送进去都能拿冠军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你想一个冠军,背后有多少送进去呢?没有数字统计了,可能是100个,可能是更多。那另外99个小孩从4岁进去到最后出来,什么牌也拿不到,这个就是举国体制带来的另一个方面的问题了。将来怎么办?他们在最黄金的时候,没有正常的读书,他们没有回头路。

窦文涛:讲到穷孩子。

梁文道:但你刚刚说的这个穷孩子能拿冠军啊,我觉得这个规律太表面。

许子东:也不能够都归功于举国体制。

梁文道:刚才子东讲的那种举国体制底下我们有那么多,你别说陪练了,很多运动员里面的陪练,那其实说定有一大堆穷孩子,我们看到拿金牌成功的,只是这一大堆穷孩子说明是1%甚至是千分之一,另外还有一大堆说不定回到过去,或者是原地踏步。那么这是说明什么,就是所谓的举国体制现在带给我们的成功。

许子东:成功很明显。

梁文道:但是代价很巨大。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成功是什么意思呢?我们所谓的用体育来强国这个梦,所谓100年,这个梦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想这个梦内涵变了。我们今天这个梦的内涵就变成是,我们透过拿金牌彰显我们是强国。

但一百年前,前辈们讲这些事儿的时候,不是这个意思。以前用“病夫”形容中国人,是说中国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抽鸦片,留一个辫子,然后手无缚鸡之力,那叫病夫。

所以那个时候,后来你看蔡元培他们讲尚武精神嘛,所以每一个学校就开始发明一个传统,直到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就广播操。

许子东:广播操那个时候普及。现在连广播操都不让做了。

梁文道:真的吗?

许子东:对。

梁文道:不做了,我不知道,反正那个时候你看,这是那个时候来的传统,就是首先每个学校都要教孩子做运动,身体要强健。第二,女人为什么要放小脚,不是为了解放女性,而且说女人生出孩子来不会好,你知道嘛。是这个理由。

许子东:这个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

窦文涛:强国、强种。

许子东:日本人还主张,日本女人跟欧洲男人睡觉,说可以强日本种。

窦文涛:日本都到这个程度了?

许子东:对,他们都到这个程度了。

梁文道:所以你看到强种,强调的是每一个人的强健,不是少部分精英去拿金牌。那么这个强国梦,当初做体育本来想的是这套的。但是到了现在我们全国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做运动。少部分人拼命在那死练就练个金牌回来。

窦文涛:这个确实是,你知道他们就讲,好比像在欧洲那些国家。比如说,我记得去悉尼,我就觉得,他说他那电视台收视率不高,老百姓都在海上玩儿呢。全是白帆点点,你就觉得任何人都在跑步,你觉得那真是一个,空气有那么样的好。人人有这么一个健身的意识。

许子东:我在这里说,认识我的朋友就已经在下面骂我了,老说我只看运动自己不去做。

梁文道:你应该说我们按摩洗脚嘛。

窦文涛:咱们其实话又说回来了,我觉得伟大的中国政府和人民心里都明镜似的,都清楚。你比如说这次奥运会完了,体育官员也说,我们以后要把资金往群众体育普及上面去投放。

许子东:金牌大国要逐渐、逐渐走向体育大国。

梁文道:真正的体育大国。

许子东:其实西方本身奥运的主流也受到挑战,体育跟文学、艺术都一样,它有两个朋友,弄不好变成两个敌人。一个就是国家,我们刚才讲了国家政治,可以利用,压制你。

还有一个就是商业职业运动。顾拜旦他们最早的时候坚决反对任何非运动员,他们对业务的定义,我找出来是非常好笑,它这个定义一句、一句是这样说的。就什么叫业务运动员呢?就是一个人,他不能够直接或间接的从体育或者表演当中,得到微薄收入的这么一个人,这个就叫业余的。他这个原则一直坚持的很紧,那么在这之前当苏联阵营起来以后,大家其实都是专业,那怎么办呢?所谓国家队的,包括以前中国的,说白了,都是体育学校的学生,都是体育院的学生,所以我们都是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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