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中:“极左”如何阉割艺术
2008年03月18日 14:29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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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创作 为所欲为的艺术

记者:您跟我说,您在创作的时候,有的时候会觉得特别孤独。

吴:是的,创作的欲望,跟什么都没有联系了。

记者:您现在创作,还会陷入那种不吃饭,不喝水,忘了这些事情的那种情形吗?

吴:这些创作,比较小,时间短了,可能也少了一点,时间长的,是不吃东西的,还是吃不了,非得画完了才放下来,这样,它有个连锁性,你一旦停下,你得重新来,你不能中间去,接不上去了。

记者:所以我们叫一气呵成,感觉才能到位。

吴:这是《华丽》,这样一个构思,总是想到各种的线条,色块不同,这是绘画当中的美感同那个意境再结合起来。

记者:您说说看,曾经的繁华,最后也成了木乃伊。您觉得人生就对您来讲,最终是乐观的还是悲观的,在您这个人身上的具体体现呢?

吴:这就要把你的感情留下去,留给后代,是乐观的。人本身是要消灭的,但是你的感情能够留在后面去,是重要的。

记者:所以这个悲和乐也是交织的,也是辩证的。

吴:对,交织。缠绵,这互相之间是缠绵的感觉。

记者:其实荷一直是您画画中的一个主题。您是特别地喜欢荷花吗?

吴:不是喜欢荷花本身,荷花,因为它本身有这个线的交错,线面的交错,构成画面,有很多变化。

记者:这一张好像在您整个的这一年度的作品里面,我觉得也挺不同的。

吴:本来一般这个太阳下去,都是昏的,我这里也红了,那里也红了,我就突出在那个红,是一个人,好像一个人,一个生物,是活的,或者人的阴影,是这样的,所以有一点欣喜的东西,是两个活体,不是一个景了。

记者:我看您这还是有那个荼,一个章。您当时说您起这个荼字是如火如荼,很激烈。现在您还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发现。您看您说起话来的时候,还是这样。

吴:本性难移。这都是画感觉了,画春节,画欢乐,欢乐的感觉。画人间欢乐。未必是我欢乐。

记者:其实艺术家就是给人间带来欢乐,但是自己很痛苦。

吴:自己烧了自己了,把自己烧完了。像这个花篮,包得圆啊,整个这个花,都包在里面的感觉。其实光普通的一篮花,它没这个感觉,没有这个饱满的感觉,它没这感觉。

记者:您看这幅画是在2007年春节创作的,这幅画倒是充满了这种祥和,和美之气。

吴:所以它每一个腔调都不一样。像这样的腔调,我不再搞了,找另外,找别的了,都喝醉酒了。

记者:您喝酒吗?

吴:年轻时候喝,现在老了以后,身体不大好,也不敢喝了。以前爱喝,那时候,能够喝四两茅台。

记者:那现在要是不能喝了,其实也很痛苦。

吴:对呀,也很痛苦,不能尽兴了。

记者:艺术家是喜欢为所欲为的。

吴:对,为所欲为,不管生死。

记者:您知道有好多作家,就比如说像古龙啊什么的,都说是喝酒就喝死了。

吴:喝死了,喝死了。

记者:年纪轻轻就喝死了。但他死得痛快。

吴:这,很漂亮。

记者:藏起来,还伪装起来,用华丽的色彩把自己粉饰起来。

吴:这个脚印是,我在世界一辈子走过来的脚印,走了很多脚印,鲁迅讲的,这个路是脚走出来的,鞋底找出路来,走出来的,所以我这一辈子走的路,也特别多,所以说脚印是我的痕迹,是轨迹,是脚印。

记者:这两个字呢,好像挺规矩的,但是我觉得您走路,可是一点也不规矩。您喜欢走别人没走过的路。喜欢去不按照规则走路。

吴:对对,它这个里面,因为有一些造型,比方这个长方块,长方块,这是点的长方块,里面有各种不同的几何形,给它构成的,所以构成,得出的形象就是,都变形了,变形之后呢,我要找不同的几何形给它构成。这个都是无规律的,无规律的,这个变化,线粗细之间,还是有运动感,内心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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