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庆国:对。
陈晓楠:那底下受得了吗?连续待三十几个小时?
谢庆国:我活生生的一个人在地面上是无所谓,只要他们在下面能挺过来,那肯定我在地面也能挺过来。最起码的一点,我能吃饱。他们在下面是空着肚子的。
解说:虽然等待了10天没有消息,但谢庆国仍信哥哥一定还活着,谢家兄弟都是有着二十多年经验的老矿工,也是中煤一建的正式职工。
谢庆国:我在27队是干了一个半月,总觉得是外包队,觉得心里边有点不踏实。
陈晓楠:怎么叫外包队?
谢庆国:他是包工队。
陈晓楠:为什么会不踏实呢?
谢庆国:因为他们那儿的人干活太莽,不该赶的活,他很往前赶,包工队嘛,他主要是为了挣钱,赶进度。
陈晓楠:你看着觉得害怕?
谢庆国:对,所以说,我就不愿意跟着他们包工队干。
解说:为了加速施工进度,施工方中煤一建63处制定了明确的奖惩措施,每一米掘进任务未完成都将罚1000元钱。2009年春节后,平均月进度高达210米,相当于国家甲级队的2.7倍,而在矿难发生前不久,已经有人发现了渗水的异常现象。
谢庆国:他们队里面的技术员是我们单位的测试工,技术员也给他们说了,就是技术员也往上汇报了。
陈晓楠:但是没有停下来,按说照你们的标准是说,如果汇报的这个过程都应该停下来,是吧。
谢庆国:对,可是他们接着往前干的,为了赶进度,也是在27队干活的,跟我们是一个单位的人,他们已经是去说过这个事儿了,跟带班的也说了,就是说先别干了,准备叫他们往外撤,可是那带班的不听。
陈晓楠:带班的是什么人啊?
谢庆国:农民工里面的一个小头头。
陈晓楠:他当时什么反应啊?
谢庆国:他不理不睬的,接着往前干,最后我们这个伙计,他就往外撤了,他就出来了。出来之后,可能是他刚到地面,下面就出事了。
解说:3月28日下午,谢庆国正准备下井,却突然听到了井下透水的消息,而此时哥哥谢庆华正在井下。
谢庆国:几个工作面全部被水全部堵死了,我们巷道有多大呢?那水有多大,有多宽,总觉得是都没希望了,那水边,我静坐了估计有半个小时,心里边难受。脑袋里啥也没有了,空荡荡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解说:矿难发生后,谢庆国立刻参与救援,在之后10天里,他几乎都是在井下度过的。
谢庆国:静下来就往旁边一坐,就想想我哥在下面是怎么度过的,有时候坐那儿就自己闷闷的就往外流眼泪。
解说:谢庆国出生在一个矿工世家,父亲和兄弟三人都在矿上工作。
谢庆国:我父亲他以前在贵州那时候,瓦斯爆炸,不是那次死了九十六个人,是九十几个,我父亲也就是在那边干的活,父母他不愿意让我们家娃一直干这个。
陈晓楠:那你们当时怎么想的?
谢庆国:也没有文化水平,就是一个小小的初中生,别的活也干不了,也就说接着干这个活了。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
|
共有评论0条 点击查看 | ||
编辑:
徐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