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要向日本学习什么?
2008年04月07日 22:40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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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震海:我花了三天的时间给大家介绍了德国当年从19世纪初到19世纪下半叶,崛起期的整个的哲学思想,以及他们的老百姓在想些什么,以及最后为什么会导致他们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这中间的裂变、蜕变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今天我们换一个国家,谈谈日本。在亚洲,日本几乎跟德国一样,非常迅速发展,乃至于最后成为法西斯国家。但是在它的发展,在它的整个裂变或者崛起的早年,它也有许多经验、现代化的经验是可以供中国所吸取、借鉴、乃至于学习的。它的裂变的过程一定是今天的中国所引以为鉴的。

我们知道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从某种程度上说,中国的改革开放就相当于日本19世纪下半叶的“明治维新”。

今天的改革开放跟当年的日本明治维新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看看当年日本明治维新,它有哪些经验,有哪些弯路,有哪些教训,可以供我们吸取,可以供我们避免,也许能够使我们未来三十年中国改革开放的路走得更加稳健。

《国权与民权的变奏》

所以今天给大家介绍一本书,叫《国权与民权的变奏》,这是一本从日文翻译过来的,一个日本思想家写的书,小标题就叫“日本明治精神结构”,换句话说就叫日本明治维新时期三十年,日本国民的、或者思想史上的一些精神结构。

我非常希望未来,也许过十年、二十年,有人可以写“中国三十年改革开放的精神结构”,看看我们过去三十年,今天中国人的思想、精神结构是一种什么样的风貌。

当然,这个扯远了。我想说的是日本明治维新从1868年开始差不多到1898年结束,它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所谓的成果,就在1894、1895年,当时在中国叫“甲午海战”,在日本叫被成为“日侵战争”,它打败了它过去的老师,中国,这可以成为在日本人当时看来是日本明治维新的第一大成功。

于是当年日本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哲学家叫福泽谕吉,在1895年,他已经60岁了,他当时说,他为日本打败了它过去的老师激动地热泪盈眶。而早年就是这位日本的哲学家福泽谕吉,他曾经鼓吹过要振兴大和民族,一如就跟我们今天要鼓吹振兴中华一样。

大家没有发现,1895年的时候,为了日本打败了它过去的老师中国,而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时候,你没发现,这种本来非常健康、非常正常的爱国主义的内核已经有所裂变,已经有所进行蜕变,而变成了一种国家主义,乃至于一种帝国主义了吗?于是这个中间的心路历程,非常值得我们今天的中国来关注以及来吸取,或者甚至说来避免。

于是这本书就告诉我们国权与民权的变奏,什么叫民权?就是公民自己的自由,每一个国家它发展到一定阶段,都有一个公民社会,今天中国也正在兴起一个公民社会,公民的自由正在不断的发展。

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国权,国家的权利,国家的政治上的自由。这两者如果我们仔细去研究,从17到19世纪,欧洲的自由主义思想史的话,我们就可以发现,最早产生的是经济的自由,就像今天的中国。人们有经济上的自由了,经济的自由带来的是公民本身的自由,那就是公民上的自由,或者说称为平民的自由,但是最后会有一种政治上的自由。

但请注意,平民或者公民的自由和政治上的自由,它不一定是完全是统一的,合二为一的,有时候是完全对立的。因为当经济发展的一定阶段,国家的权利和公民的权利,必然的、逻辑的会造成一定的冲突,一定的困惑。

让我们看看,当年日本,它是如何面对这样的困惑的。比如说它里面讲到,其实当年日本在崛起期,它有两个自由,一个是政治自由,一个是平民的自由。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这个平民的自由,它非常的弱小,有发展的空间,也有一些发展的余地,但是最终这个平民的自由是让位于政治上的自由。

而当时在日本,充斥于日本国民精神状态、精神结构深处的,它的政治自由是什么呢?就是肯定政治价值高于一切,压倒一切,认为政治权利万能,对权利的顶礼膜拜,这种市民的心理。于是,这种政治价值就高于一切,就是要为祖国而奋斗,一切都是为了民族和国家的富强。

刚才我讲过,福泽谕吉,日本当年那个非常有名的思想家,早年,在明治维新的早年,提出了要振兴大和民族,跟我们今天说要振兴中华一脉相承,这都是一个民族崛起期非常正常的一种心理。

于是,当国家权利利用了这种东西,来告诉每个老百姓,只有国家是你的生命的全部,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去奋斗,乃至不惜牺牲你的生命的时候,那时候个人本来这种就在萌芽,以及正在成长的公民或者平民的自由,就会让位于这个政治的自由。

也许在崛起期,人们这种裂变或蜕变会看不见,摸不着,但几十年、一百年一过,当这个民族犯了许多错误的时候,我们再回过头来,看当年这个裂变的时候,我们会有许许多多的深刻的感受。

所以,从日本近代史上来看,这个书上也讲,它说无论从思想史的视野,还是从政治学的角度,在日本明治维新精神结构当中展开的有两个:一个是鲜明的军国化,就是政治上的自由,把一切都认为是民众都要为这个国家去奉献他所有一切;另外是民主化。这两条道路永远在进行着一种内在的斗争。

其实当我跟大家讲《菲希德对德意志国民的演讲》,当我们讲到19世纪下半叶,《从俾斯麦到希特勒》,我们也可以发现,其实在德国内部也存在着这两条道路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斗争。

一个是公民意识的觉醒,自由化,民主化的发展;另一个就是军国主义,国家主义开始盛行,而当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这个国家去奋斗的时候,这个本身并没有完全的错,人们应该为了这个祖国而去奋斗。但是,当你忽略了这个公民本身的自由的时候,这个中间有许许多多矛盾的冲突。

也许可以扯远一点,当1806年,菲希德对德意志的国民进行演讲的时候,其实当年德国人对法国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一个是对法国人的仇恨,另外一个是对法国人的喜爱。

德国人到1806年,拿破仑用铁蹄占领他们的土地的时候,对法国人的仇恨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菲希德才会对德意志国民发表演讲。

但是德国人从拿破仑开始,就对法国人有种天然的爱,这是让人感到非常困解的一个问题,原因就在于当时德国的一批知识分子就已经发现,以法国革命之后,1789年法国革命之后,虽然说拿破仑用铁蹄占领了德国,但是法国它有平等、自由、民主、博爱的思想,而当年在德国没有。

于是,一方面是对侵略者的憎恨,一方面是对侵略者的内心的一种羡慕和崇拜,造成是19世纪初叶,许许多多的德国人内在的一种困惑。所以,当时在德国崛起的时候,有一种民族运动,非常遗憾的是这种民族运动后来让位于这种军国主义。

那么在日本,国权与民权的变奏当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虽然日本它有对民族、自由的向往,但是最后,它没有逃脱对国家权利的那种顶礼膜拜,而这就上世纪日本全部的悲剧所在,而这种悲剧对于今天的中国,也许某种程度上也有着一定的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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