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民：你这个讲的非常对，在中国的外贸当中，出问题产品的比重我看可能不到1%，但为什么人家把这些问题都集中起来呢？把它夸大呢？我在外交部新闻司当司长的时候，很多记者跟我谈。他说新闻你知道也是一种产品，既然是一种产品，它就要考虑顾客的需要。那么好，现在人们心里面对你起来总是多少有一点不自在，尽管它是极大的受益者。通过中国崛起这个过程当中，应当说同我们贸易的国家都得到了好处。现在一个很值得注意的现象，同中国贸易多的国家，它的经济就增长得快。但是在心里面有些不安，你这个企业到底怎么样啊？有种不安，他针对这种不安情绪，他这样就讲中国产品这样有一些问题，出去消息就比较容易卖出去，人们也愿意看。

曹景行：现在比如说美国老百姓，他可能从早到晚，我们也看到一些文章，离不开中国产品了。离不开中国产品的话，他从早上起来就要用牙膏，然后孩子要玩玩具，然后他要吃中国的鱼，然后开的车可能还是中国的轮胎，他想如果这些问题都是中国，都有问题的话，我整个生活怎么办？是不是给中国，就是所谓网上讲的，是不是要毒死我们，要害我们？他有这个想法。你说美国的老百姓这种情绪怎么回应他到底？

吴建民：我觉得是应当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老百姓。这个我想需要共同来做的工作，这是第一，我特别希望一些中美之间搞一点点联合研究，我们找一点独立的经济学家，他们找一点有名望的经济学家，大家一起研究，把这个全貌告诉大家。第二，我觉得从中国来讲，在中国崛起的过程当中，我们对于产品的质量要加倍重视。当然任何国家在发展过程当中，产品都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比如说50年代、60年代，日本制造的产品那是一种劣质产品的代名词，可现在日本产品经营很好，日本它经历过这个过程。我想这个从任何国家在发展过程当中，我们现在的产品质量，应当说比50年代、60年代日本的产品，日本制造的不知道好多少倍了。当然我们也出现一些问题，这问题是个别的，我想另外一方面我们对出现的问题要，我觉得是讲整个的产品质量上面，中国人要一定要懂得这一条，产品质量是企业的生命。不能有半点含糊，就是在中国销的产品是这样，在国外销的产品一样。

曹景行：那除了这些我们刚才讲到这些做法以外，有一个就是要向人家解释，比如说对世界的解释当中，我们的道理我们的委屈或者我们今后怎么做，外国消费者都能够接受到我们的信息？

吴建民：这一点我觉得我们需要改进，我在国外长期工作就感觉一条，双方的文化不一样，双方的话语体系不一样，我们讲的话人家听不太懂，并不是说外文的问题，翻成外文他也听不太懂，因为中国人在13亿人口，在我们这个大地上我们有一套自己的话语体系，文化又不一样，他有他的话语体系，二者之间呢就是有的时候我们讲的人家听不太懂。相反的中国人对他的话语体系倒比较懂，因为我们开放，我们研究他的东西，我们看他的东西，我们懂他的东西。中国的这些东西如何让人家明白？这里面我觉得有很大的改进余地。

“成熟大国”需要外界的充分了解

曹景行：吴院长，刚才你讲到就是要克服我们对外交流当中的障碍和困难，这个要投入，要花功夫。但现在最主要的障碍在什么地方？

吴建民：最主要的障碍我觉得我们对我们的受众了解不够。我在外交学院开办了一门课叫做交流学，交流学最主要的因素就是主体和客体。我讲的话，我是主体，您听我讲话是客体，观众们看，收看电视那是他们是客体。那我们必须研究客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有什么样的文化，他一种我采取什么样的角度去跟他谈，他听得懂，而且比较容易接受。听得懂跟容易接受，这是两个层次的问题，这个让人家听得懂，人家容易接受这里面有很大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