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山彩虹——羌族最纯粹的音乐
2008年10月23日 14:08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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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羌山的云端之上。瞬间的地动山摇摧毁了他们美丽的家园。如今,他们擦干眼泪,自信地站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带来羌族最纯粹的音乐。历经风雨,他们见到了人生中最灿烂的彩虹。

沈星:在这次国际民歌音乐周的开幕演出上,来自于四川羌族的表演包括古老的羌笛、口弦低沉辽阔的声音,都向现场的观众讲述着这个民族坚强的性格。

解说:羌族是一个历史上最为悠久的民族,主要聚居川西地区。由于寨子都建于高山上,因此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羌族人民能歌善舞,其中最为著名的是萨朗舞。萨朗舞曲调欢快流畅,节奏跳跃明朗,歌词内容十分丰富。羌人制作工艺品的技术精湛,尤其是挑花、刺绣等民间工艺,集实用与审美于一体,世代流传。

沈星:悠久的历史和长期闭塞的生活环境,使得羌族人在精神文化上面很大程度的保留了一种很淳朴的古代遗风,大多数的羌族人都会唱歌或者是吹奏乐器,说到羌族的乐器,最有名的当然是羌笛。

解说:悠扬婉转的笛声仿佛把我们带进了云雾缭绕、绿草茵茵的世外桃源。吹响羌笛的是羌山彩虹艺术团的尔玛豪鹰,他也是羌笛现今最年轻的传承人。羌山彩虹艺术团由20多位四川羌族人组成,他们有着极高的音乐天赋及艺术才能。该团表演的内容有已纳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羌笛、口弦、多声部合唱等形式,是传承羌族音乐艺术的中流砥柱。而组建这个艺术团的便是有魔鬼指挥称号的著名音乐家董翔。

沈星:这次羌山彩虹艺术团参加国家大剧院的民歌艺术节这样的一个活动,引起了很多的关注。这样的一个特别的团体,不仅仅是因为它是有原生态的演出,而且它来自于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刚刚发生过地震的四川。那能不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团?听说组建的时间很短。

董翔:对一共可能还不到三个月。我是6月10号去这个北川,一个也是想去给那些孩子做心理咨询。绵阳政府很支持我,当时我就是在绵阳政府的一个招待所住,然后就在那儿每天他们专门派一个车,我去到处学校给他们孩子们讲学,就是讲这个心理咨询,用音乐讲心理咨询,因为你总这样讲的话孩子们会接受不了,然后用音乐带起他们来,然后把他们内心的一些压抑的东西、苦衷,让他们解释出来。

解说:从成都到绵阳再到江油,董翔用她的低音吟唱抚慰着地震后孩子们饱受创伤的心灵。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接触到了一群热爱音乐的羌族人,从此,便与这群羌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董翔:后来有一天在这个楼下面,听说我们到的那天,听说前一天是这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在那儿去要演出,有一些演员就是从小寨子沟、很远、离绵阳很远的地方,去到那去演出。当时已经演完了,我到的时候已经演完了。我从楼上下来,他们正准备回去。看见他们那个背影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就好象有种似曾相识。但是当时他们都是灰头土脸、汗流浃背,因为当时那个天也很热。这样,我就跟他们讲,就是我们能不能够让他们唱歌,我来听。当时还没有想到要把他们带回北京。当时他们来的时候很疲惫很疲惫,我就请他们吃饭,我就发现他们特别地朴实,而且很坚强。

沈星:那么他们是一群什么样子的人?能不能简单的形容一下?

董翔:山民,二十几岁十几岁的都有。当时是有十几位,他们是从小寨子沟来的。当时他们跟我讲,他们翻了八座山,有的腿到最后都走肿了。翻八座山,当时我没有什么感觉,八座山我以为可能跟咱们见的那种土山差不多,我没有什么动静,因为我也爬过山,我想没有太大的震撼力,我也没在意。然后他们就讲有其中有两个人因为滑坡,山体滑坡他们也在一直跑啊,有一个居然就差一点把命都要到,就是因为山太高、缺氧,最后他们就掐他的人中,最后人中都给掐破了他才醒过来。就这样,那个人依然不放弃,一直到他们演出的地方。那么一人只唱几首歌,就又让他们回去了。因为演出完了,他们就又要回到那个小寨子沟。当时我听完以后我心里很难过,为了两首歌爬了八座山。

解说: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董翔决定把这些热爱生活的纯朴羌人留下来,听他们的歌声,记录下来羌族的原生态音乐,加以保护。

沈星:当时听的时候他们唱的是什么歌?

董翔:咂酒歌,很生动。因为是他母语的音乐,他们一直在唱这些歌,就唱得非常美。然后我就觉得就有两个字能够解释他们的音乐,凄美,就这两个字。所以我的脑子里就在急剧的在转动,怎么把这些音乐能搬出去?怎么样承传下来?因为他们都是在口传。所以我就当即就开始记录,用笔,他们一边唱,我就用笔把它写下来。然后母语用呢,我就用汉语拼音写,这样第一天就过去了。

解说:凄美的歌声仍萦绕耳边,躺在床上的董翔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那一双双的惶惑无助的眼睛。如何真正能够帮助他们?真正能够拯救羌族的传统文化?这些人未来的路到底在哪儿?

董翔:我当时那一晚上我就没有睡觉,我坐在那儿,怎么说呢。就是达摩面壁的时候我估计我也有那种想法了,就是我们为什么到这个世上来?我为什么做这个专业?我热爱音乐的程度和他们相比之下,还有我到四川来干什么来了?我要开始要有选择了。这一夜我估计我的头发从那儿开始白了,就是不能入睡。我很感动,他们不是像我们搞专业的音乐,但是他们心里头满心都充满着音乐。后来我就想,我把他们带回北京吧。他到别处去打工,可能会被别人骗了或者怎么样。那个时候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心里很难过。因为我也有孩子,我也成过家,所以那个时候我想,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音乐的专业人,然后人家还称为你是先生的时候,我的责任可能更大过于我其他的一切吧。荣誉那些对我来讲都不算什么,他们能活下来,我们都能活下来。

解说:一夜的思考过后,董翔决定了将他们带回北京,开始了一个人对一个民族的文化拯救。

董翔:第二天我就找来他们那个领队叫王安莲,后来我给她起的名字叫这个尔玛圣莲。她很稳定、很坚强,我就找她谈话,说我想把你们带到北京去,如果你们要到外头去这样打工的话,我估计艰难和困苦会更多一些,不如你跟我到北京,然后我们一块去努力。因为她唱得不错,声线很干净。

沈星:然后你跟他谈了,她怎么说?

董翔:他们当时很高兴,也有顾虑。

尔玛圣莲: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原先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是经过这次“5·12”地震,然后就把我们那些房子那些全部震成危房这些。我们想出去打工挣点钱。董老师就到我们,就是我们现在的老师,到我们那里给我们灾区孩子上心理咨询课。当时她就还在一个电梯的地方,就是在绵阳一个酒店,我们住在一起的,就是绵阳文化馆安排我们住在一起的,她发现了我们,她就觉得我们能唱能跳,也是她献一份爱心,她说让我们来北京。

沈星:那你当时之前是从来没有想过说我要去北京的,哪怕是没有地震也没有这样想,对不对?

尔玛圣莲:没想过。

那突然说让你来北京了,你不害怕吗?

尔玛圣莲:也担心过。

解说:尔玛圣莲居住在北川小寨子沟,她和她的爱人曾经在那个美丽的山寨中过着闲适自得的日子。“5。12”地震毁坏了他们的家园,打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沈星:如果说是没有那次地震的发生,依然是山清水秀的生活,那可能并不富足,但是也是非常平安的一个生活,也未必有这种勇气说走出大山。因为已经是最低谷了想不出什么比这更差的日子了。才有这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董翔:对。再加上那个北京对他们来讲,他们有的连山都没有出过,没有出过山,所以到北京也是一个向往吧。而且有些人会认为他是不是搞传销的,甚至已经有的人在做这种宣传、就是对我的负面的宣传,就说她可能是个骗子,就不相信。

这么大个指挥这么著名的指挥,能到我们这儿来做这件事情?你们不要相信她,她是一个骗子。我对这些话呢我觉得好像太小儿科了,我从来不对这些话去对它进行反驳或者是搭理它,因为我没有这个时间。我想我在做的事情我只要对得起我良心就可以了。

解说:面对种种责难和非议,董翔都不予理睬。她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到保护羌族文化中去。来到北京后,他们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如何从一个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登上国家大剧院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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