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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长荣:我不喜欢磕头跪拜 名利二字让师徒反目成仇的太多了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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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尚长荣五岁登台,梨园摸爬滚打的72年他兢兢业业,为观众带来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和经典。回忆多年舞台生涯,尚小云之子的身份给他带来的是更高的标准。不喜欢师徒之规,他反对门派之说只求为后世做出指

解说:如今在尚长荣口中京剧还是那个让他热爱,也引以为傲的事业,年近耄耋,还像年轻人一样精力充沛,虽然不再演出剧目的全本,但尚长荣却飞赴各地,带《霸王别姬》走进好莱坞,到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拍摄《廉吏于成龙》、《曹操与杨修》等多部3D戏曲电影,乐此不疲。

京剧电影《廉吏于成龙》片段

签发手谕一道,上报朝廷,案件复审,就是下官与全省百姓,都将感谢王爷您的大恩大德。

陈鲁豫:12年前,他好像也显得是这个年纪,这个状态,这十几年他可能,我觉得过的是挺意气风发的,所以他身上没有特别大的那种年龄感,按道理他今年是67到77,应该是有很大改变的,如果没有变化的话,我认为他这十几年过的是很,无论是从艺术上、生活上,是很称心如意的。

尚长荣近八十高龄皮肤尚好:舞台帮助人永葆青春

陈鲁豫:我发现您一直是这种帽子,上次您也是戴这种帽子。

尚长荣:对。

陈鲁豫:那您家里这种帽子有无数顶吧得。

尚长荣:好多。

陈鲁豫:这叫什么,就是鸭舌帽。

尚长荣:鸭舌帽,以前我还爱戴贝雷帽。

陈鲁豫:一般艺术家都爱戴贝雷帽,特别是画家。

尚长荣:为什么要戴帽子?因为。

陈鲁豫:因为您老剃头。

尚长荣:演花脸老剃光头,剃光头。

陈鲁豫:夏天还行,冬天还是冷。

尚长荣:对。

陈鲁豫:所以唱花脸,这也算是一个牺牲,尤其这帮小孩,年轻的如果喜欢漂亮的话,总觉得把这一头头发就这么就,天天就给剃了。

尚长荣:很可惜。

陈鲁豫:挺心疼的。

尚长荣:是,我第一次留头是1964年,从小那时就是推平头,唱花脸就是剃光头,1964年演现代戏,所以那十来年不演花脸戏了,那个时候古典戏都不演了吗,对,所以那时候才享受到留长头发的这个资格。

陈鲁豫:好处。

尚长荣:好处那当然是了,为花脸也得把头发牺牲了。

陈鲁豫:这是每个花脸演员都要经过的一个心理关口吗?

尚长荣:现在。

陈鲁豫:还是无所谓也?

尚长荣:据说,现在据说还有留头发的,要蒙一块布,这是不好的。

陈鲁豫:对。

尚长荣:这是不标准的。

陈鲁豫:但我看您这学生俩都是。

尚长荣:对对对,光头的,上海京剧院都是这样。

陈鲁豫:是吧。

尚长荣:凡是唱花脸的都得剃头,老生演员不能留大鬓角,大鬓角化上妆了以后,后边就是看着很,我们叫很脏,这个要很,后边要,以前梨园界说是要三白一光,三白是水袖要白,要经常洗白,护领要雪白,要干净,穿的那个厚底的靴子都要很,都要很讲究很到位,三白一光,头发。

陈鲁豫:我刚才就观察,您这皮肤保持的是真好,感觉整天敷面膜似的。

尚长荣:七十多了奔八十了。

陈鲁豫:感觉您整天敷面膜。

尚长荣:不是,这有人问您用什么这个什么护肤品呢。

陈鲁豫:对。

尚长荣:说您台上,我说台上还是四个字,摸爬滚打。

陈鲁豫:这舞台还是帮助人永葆青春,我觉得的。

尚长荣:真是。

陈鲁豫:但是不是演花脸这一点就比,要是比如我演小生,我青衣、花旦,这方面要从外在来说,要占一些便宜。

尚长荣:但是花脸也难,千旦百生一净难。

陈鲁豫:一净。

尚长荣:现在还能演,但是不理想的时候,千万别勉强,别把不好的艺术形象留给观众。

尚长荣:架子花脸私底下不要端架子,你没来之前,我刚进去的时候也是,大家都非常,老师,您请客吧,到正式了,大家认认真真。

陈鲁豫:那您是怕听别人表扬您呢,还是怕听别人批评您?

尚长荣:我跟你说,批评、表扬我都不愿意直接听。

陈鲁豫:您害怕自己的时代会过去吗?

尚长荣:我也挺高兴的,无所谓。

解说:鲁豫有约,上海行,从不称派,尚长荣,精彩稍后继续。

尚长荣出生京剧名门,是四大名旦尚小云之子,父亲尚小云以武生入行,后来转入旦角,在京剧鼎盛时期既叫好又叫做,后人将他的表演冠以尚派之名,而尚长荣却没有跟父亲一样唱旦角,而是在素秋师姐的建议下,主攻花脸,在梨园行有句俗话,千旦百生一净难,花脸有着复杂的装扮,勾上脸,搭上襖,戴上头盔和胡子,如果没有雄浑的气质和声韵情的结合,表演很难出彩。

尚长荣五岁登台,从小被父亲严苛管教,后四拜名师,终成今天的净角名家,虽然与父亲的行当相距甚远,但大到追求艺术的态度,小到生活习惯和家中陈列的细节,仍与父亲如出一辙。

尚长荣:这个钟没关系,要不要开静音?

陈鲁豫:没问题,没问题,您这个钟什么意思,不是一个小时叫一次,是?

尚长荣:一刻,一刻、二刻、三刻、四刻。

陈鲁豫:那您这晚上怎么睡觉?

尚长荣:我睡那屋子一关门根本听不见,以前我们家有,那时候就好几十年的,一个一模一样的,老式一点,就是这种样子的,结果到德国去,我就要买一个,就要买一个,就是怀旧吧。

陈鲁豫:这跟童年的一模一样吗?

尚长荣:长相一模一样。

陈鲁豫:那时候童年那个是挂在您家的谁的房间里?

尚长荣:挂到我西屋,不住,以前家里好几个,好玩,现在我又买了一个,在这转的那个,我就是不挂剧照。

陈鲁豫:是,我还在想,如果我不知道这是您家的话,我进来,我看看有哪些细节,能告诉这主人,是跟京剧有关的,还没找着。

尚长荣:没找着。

陈鲁豫:您是故意不放剧照的还是?

尚长荣:我以前也不挂,很有意思,我说家就是家,比较温馨,跟工作场所不一样。

陈鲁豫:那小时候您家,比如您父亲,那时候他们会?

尚长荣:他肯定不挂。

陈鲁豫:他也。

尚长荣:他不挂,他也不挂,他讲究,都是古玩,收藏古玩字画,到西安之后,大概也是1959年的春天还是秋天,从宋元到明清的字画珍贵66件,无偿地送给陕西博物馆,幸亏送了。

陈鲁豫:要不然文革的时候就。

尚长荣:那这些东西现在还都有,都在,而且他们也展览过,保存得很好。

陈鲁豫:您都有记忆还。

尚长荣:有的那个收藏章的都是我给盖的。

陈鲁豫:算下来到今年您登台有多少年了?

尚长荣:我五岁登台。

陈鲁豫:所以得从五岁那年开始算。

尚长荣:如果是五岁登台起,那是1945年,到现在也。

陈鲁豫:72年。

尚长荣:也70来年了,如果说从我正式学花脸1950年,到现在也60多年了。

陈鲁豫:67年。

尚长荣:实际上你别看我这个大花脸,我也是比较腼腆。

陈鲁豫:内心细腻而腼腆。

身为尚小云之子没有得到格外宽容 反而会更加苛刻

尚长荣:以前叫杵窝子,我曾经有三怕,一怕听自个儿的录音,一听录音就能够找到毛病,这点唱的不亮,我怕看自个儿的录像,这点过不去,这点还不行,三怕什么?三怕参加什么表彰会,什么研讨会,找不着感觉了,你要想研究或研讨,最好我不在跟前。

陈鲁豫:那您是怕听别人表扬您呢,还是怕听别人批评您?

尚长荣:我跟你说,批评、表扬我都不愿意直接听,我愿意当兼听则明,你说某些时期,似乎有一点骄傲情绪,年轻的时候,不见得没有一点,但是我不背以前的成绩的包袱,所以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成家不立派,我不喜欢,再一个我不爱听这个字,现在这么多这个派的唱腔,那个派的唱腔,除非是前辈的大家,当今谁敢成派?谁能称派?谁够称派?你自己要演出自己的风格就对了,就很不容易了,你多做点实事,人家能承认,你能用你自己的心得体会,帮助和指导青年成长,这不很好吗,我不喜欢那种跪拜磕头,又是什么,我不喜欢,这种模式的师徒制度的,会闹出大笑话来的,对名利之争的,太多了。

陈鲁豫:您说的是京剧界吗?

尚长荣:不是。

陈鲁豫:师徒反目。

尚长荣:就是舞台的这个圈,我特别喜欢用一种比较什么模式,大家很松宽,关系很松宽,工作起来,对艺术的追求很严谨,我喜欢这样的。

陈鲁豫:因为这的确不是您父亲那个时代了已经,用那个时代的一套肯定不行。

尚长荣:现在我回忆起来他严格,严格的似乎,几乎不近人情。

陈鲁豫:您指的是对您吗还是?

尚长荣:他对艺术,对学生,对事业,苛刻到不近人情,烟酒不动,自律蛮苛刻。

陈鲁豫:但是那个年代像您说,您父亲那种严谨自律的艺术家,也不是全部,我们听到艺术家也都分两类,一种是极其自律的,严苛的,对自己对别人,还有一种也是风花雪月,也是挺自由派的,怎样就怎样的,所以您这根弦一直是在脑海里面是绷着的,源于父亲的这种对自己的训诫。

尚长荣:你像那个时候,像我们这样的,都是名门之后,出身于梨园世家,家庭也很富有,各方面,这样容易出现小开,公子哥,我就记得我拜侯喜瑞老师,拜老师的时候,因为我十几岁那时候,就像拜老师,老师都婉言谢绝,我20岁的时候拜侯老,侯老收我当学生了,上课时候跟我说,第一天说,小子,那时候你要拜老师,我为什么没收你,我说不知道,我怕你是公子哥,怕你吃不了苦。

陈鲁豫:而且舞台是很残酷也很公平的。

尚长荣:绝对。

陈鲁豫:它绝对不会因为您是谁的孩子,而对您格外的宽容,可能会格外的苛刻。

尚长荣:确实。

陈鲁豫:我会想你是那谁的儿子,那你唱的怎么样呢。

尚长荣:舞台上以前我们说,这个一亩三分地是没有亲情,父子、夫妻、兄弟、姊妹,没有,非常残酷,非常苛刻。

陈鲁豫:舞台也很孤独吧,就是舞台带给你那种快乐痛苦,其实只有那个人自己才能够体会。

尚长荣: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不会感到有一种。

陈鲁豫:失落。

尚长荣:寂寞三更人去后,这种情感有的时候是会有的,但是我特别欣赏,拿得起来,放得下去,我总觉得你总不能岁数大了,老在舞台上要有表演欲,应该说71岁之后大戏不演了,因为两个半钟头,一个人唱的,拼命,那是很吃力的,折子戏,每年总要唱几出,应该有自知之明,还是量力而为,在前几年,我也把这个重点做一点转移,一个是推动青年演员,我管它叫托举,要托着他们,以前叫捧他们,要托举,你像《群英会·借东风·华容道》,我演一场曹操,都是青年演员,我就这么没有条件,我无条件地去带一带,以前这也是梨园界的一个好的传统。

陈鲁豫:是梨园界好的传统,我以为都是说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就总得留一手。

尚长荣:这种现象也有,但不完全是这样。

陈鲁豫:您害怕自己的时代会过去吗,就每个人不可能一直站在高峰,比如您现在,您会觉得我到时候该退休的时候,我一定就退了,那是因为您现在还不用退,有一天那个时候真的来了后,内心一定会是本能的舍不得吧?

尚长荣:还真没有。

陈鲁豫:您觉得您能够潇洒地走,离开这个舞台。

尚长荣:你把这个名额让给年轻的,那么你自己的,可以搁到什么艺委会,什么这都可以,是不是,那么就跟这中国剧协似的,需要什么,需要你作为一个主要负责人之一,就要有凝聚力和团结力,在这一点我倒是喜欢做,退下来的时候是很自然的,我也挺高兴的,我认为这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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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志强 PV092]

责任编辑:梁志强 PV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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