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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毫落纸如云烟 大雅宝艺术家与中国画的命运转折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随着新中国的成立,美术界的一场危机和变革也随之到来,从大雅宝里面走出来的诸多美术家们都为中国美术事业的变革鞠躬尽瘁的努力着。一叶知秋,大雅宝胡同就是这样一个特别值得去牵连,去关注的一个历史现

齐白石成院子常客 大雅宝胡同群英荟萃 

大雅宝胡同位于东城根,靠豁子那边的“大庙”里住着的都是普通工人:拉车的、送媒的,甚至还有要饭的人。困难时期,父亲经常从外面把乞讨的人请到家中吃饭,弄得家中的保姆王大娘都抱怨:这么多人的饭已经没法做了。

大雅宝胡同甲2号住着一群美术大师,他们的朋友也都非同小可,因此大雅宝也就成为了一个群英荟萃的艺术沙龙,齐白石、徐悲鸿、沈从文、黄苗子等文艺界名流,是这个院子的常客。画坛前辈齐白石是大雅宝人共同的老友,齐白石的两个弟子李苦禅和李可染,一个住在大雅宝的前院,一个住在大雅宝的后院,因此齐白石便成了这个院子的常客,他一进大门,孩子们便高喊着“齐爷爷来了”,前呼后拥的将他迎到院里。

黄黑蛮:大家都出去,拥出去了,就把他,扶着就进来了。

董一沙:那时候我们因为特别小,反正就一窝蜂地就是看一看热闹。

黄黑蛮:李可染先生他住在后院,所以一路上从前院开始,一路,走,整个院子要通过,才能到可染伯伯家,他家里去。一会来了,一会走了,又给送走了。

解说:大雅宝的孩子间流传着齐白石的趣闻,大家都知道,齐老先生由于特殊的处境,脾气比较特别。

张郎郎:我们那孩子都被嘱咐过,到他们家不能吃他们家的东西,他们家的东西都是拿出来作为一个礼节,他拿出来的月饼可能是去年的,他拿出来的点心可能是过年的时候的,所以你千万别吃,一吃里边可能爬出虫子了就,他只能摆在那儿是个意思,你要一吃,老头就心疼,老头特别抠门。

解说:但是每年过春节,齐白石一定会大方一回,每次过年他都会到大雅宝来,因为他的弟子在大雅宝,院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张郎郎:一听说齐爷爷来了,这院里几十个孩子,本来是二三十是跑来跑去的,连那个刚刚会爬的,刚刚会走的,全来,因为只要是来孩子,叫一声齐爷爷,拍一下脑瓜,1块钱。

解说:平时齐白石到大雅宝,有时候是到李可染家里画画,孩子们有时也被允许观摩,他们早已受过家长的教导,齐老画画时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弄出一点声音,这些从小受到的耳濡目染不知是否在他们心里,种下了一颗艺术的种子。据说李可染家里一直挂着齐老的画,隔段时间换一张,张张精辟。

李小可:一张画就是齐白石的《樱桃》,他画一个用墨加上绿,石绿和花青画的一个很浓的一个盘子,这盘子上头呢摆满了那种紫红色,夕阳红加胭脂,加上墨,很浓的,排列得很好看的那个樱桃。加上那个樱桃的把,这种线和红的樱桃和这个盘子和留白,旁边掉了几个樱桃,再加上写了几个字,盖个图章,所以这个让我父亲从他那儿学到很多的东西,而这个东西一个是笔墨,一个是生活。

解说:这是1950年农历11月22日,在大雅宝后院拍摄的一张合影,这一天是白石老人90岁的生日,天气晴朗,徐悲鸿和夫人廖静文也前来道贺,照片中,身为徒弟的李苦禅、李可染自不必说,院子里的叶浅予、王朝闻、滑田友等人也都与老人相交甚深。后来有人总结说,齐白石就是大雅宝的主心骨。

李小可:无论是从延安,听过毛主席文艺座谈会的这一批艺术家,还有一个是就从解放前的国统区,从重庆、从上海从各地聚集到北京来,另外一些呢是从国外、香港或者海外,所以这些人不论是从哪儿来,就他们跟齐白石都有着一种很深的情感。

刘莹(李可染艺术基金会秘书长):可能他们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有喝咖啡的,有喝茶的,有喝大碗茶的,但是都喜欢齐白石,为什么都喜欢齐白石呢?就是都热爱自己的民族文化。

老年齐白石感叹“痴思长绳系日” 大雅宝之美永留心间

解说:齐白石一生勤奋,老来更感到时间的紧迫,他有一枚图章,上刻“痴思长绳系日”,希望能用绳子把太阳拴住,好让时间过得慢些,1957年,李可染去德国访问写生之前,惦念年岁已高的白石老人,特地前去告别,老人拿出一盒当时比黄金还珍贵的西洋红印泥相赠。

李小可:后来我父亲一看,跟白石老人说,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收,还是老师留着吧,后来这个白石老人又说,说可染,你还是拿去吧,有一天老师不在了,你盖图章的时候还会想起老师。当时我父亲就是心里一阵的,这种带有痛感,因为老师终究90多岁了。

解说:等到李可染从德国回来,白石老人已经离开人世了,李可染和李苦禅失去了一位恩师,大雅宝人失去了他们的“大家长”,孩子们也失去了一位有趣的老者。

20世纪50年代,进进出出大雅宝的既有齐白石、徐悲鸿这样的画坛泰斗,也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民间手工艺人。我们全院小孩扣泥饽饽和泥人的模子,都是一个推车的老头卖给我们的,他个子矮,我们就叫他小蘑菇,他推着小车一来,我们就围上去,这是张郎郎在他的大雅宝旧事一书中记录过的一件童年趣事。小蘑菇卖小孩玩泥巴用的模子,跟大人做点心用的木头模子一模一样,只是他的模子是黄土烧的,只能做泥饽饽。

张郎郎:当时呢买模子,沙贝他们,他们家的零花钱给得比较多,他呢就可以买立体的模子,是两个模子扣出来,立体什么老头钓鱼什么这些,我们买不起立体的,我们只能买泥饽饽的模子。

解说:那个时候张仃在中央美院担任实用美术系的主任,正在思考如何让实用美术专业注意到民间艺术的精妙,看到儿子郎郎带回来的泥饽饽,张仃眼前一亮,他给了郎郎一个任务,让他多买一些小蘑菇的泥模子。

张郎郎:意思是他挑了满意的,会给我加几分钱,算是我的有眼力或者跑腿费,我父亲他喜欢那个扣泥饽饽的模子呢,因为它很简练的一些图案,那是民间艺术的最原始的发源,发轫,开始。

解说:父亲预支了充足的预算,张郎郎觉得自己一下子阔了起来,他和小伙伴们直接开拔,向城墙根下小蘑菇的家里进发。

张郎郎:他们家也没房子,就在城墙旁边围了一个棚子,城墙外边是砖,里边都是黄土,直接就扒那个,城墙里扒黄土,所以他烧东西很方便,就直接,原料都从那儿出了,对。这帮孩子也都帮我挑,然后我自己就阔了,我自己就里外里就多赚了不少钱。

解说:郎郎的好买卖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再一次和小伙伴跑到城墙根上时,小蘑菇的家已经不见了,城墙周围都是飞扬的黄土灰尘,没有人知道小蘑菇去了哪里,张仃原本想见见这个不简单的手艺人,但也再找不到机会了。但这件事让年幼的张郎郎长了个心眼,不久后的一天,他在大雅宝胡同里碰到了一个挑着担子卖面人的老头,手艺十分精妙,郎郎赶紧从他手上借了一个孙悟空面人,送到了爸爸的面前。

张郎郎:我爸一看,说这是谁做的?我说外边一个老头做的,他说,我爸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面人汤做的,一般的人做不了这水平,我父亲小时候就看见过他捏面人,没想到他这么大岁数,已经1949年以后,解放以后还在街头靠卖艺为生。

解说:那时候刚刚解放,大家都还来不及意识到传统艺术和民间艺术的重要,而张仃却一直怀着对民间艺术流失的担忧,后来在张仃的促成下,面人汤到了中央美院上班,有了工资,不用再在街头谋生,张仃调到工艺美院后,还把泥人张、皮影陆、裱画刘都请到了大学的讲台上。大雅宝的艺术家是包容的,所以大雅宝的客人从画界国手到街头艺人无所不有。

吴洪亮(北京画院美术馆官长):一叶知秋,大雅宝胡同就是这样一个特别值得去牵连,去关注的一个历史的现场,这个现场它就生发出很多,很多人,大雅宝胡同是个地点,但这个地点它牵连的人,以及他们所创造的文化,可能恰恰建构了一个它自身发展的逻辑,这个逻辑是有意思的。

刘莹:我觉得关于讲文革这种苦难的事情讲得太多了,我就让大家心里还留了一丝温暖和美好吧,所以在这个展览里边,我就把这一部分没有再涉及,我们画了一条线。

张郎郎:只能说是大雅宝比较幸运,因为大雅宝留下来的都是美好故事,都是美好印象,那个像一个童话的时代,你相信这个童话的意思是什么,相信有一个真理,有一个善,有一个恶,这个善呢还必定战胜恶,而且美一定战胜丑。

解说:那个童话的时代里,有一首叫《小白船》的歌,大雅宝的孩子们这么多年一直都记得。

张郎郎:蓝蓝天空,银河水,一叶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还有小白兔。

黄黑蛮:帆呀帆呀看不见。漂呀漂呀漂呀漂,漂到西天。

田桐:多年过后,大雅宝的孩子们因为这次展览又聚到了一起,他们中大部分人在之后经历了文革的各种磨难,和时代变革所带来的坎坷,有的甚至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但大雅宝给这些当年的孩子们快乐幸福,有安全感,值得骄傲又回味无穷的人生起点,这个起点让他们虽然经历坎坷,却仍心怀希望,如今在他们身上,还看得到父辈的影子。

感谢您收看这期的《我们一起走过》,下周同一时间我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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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韩宛廷 PV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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