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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太敏感是不幸的 在婚姻生活中钝一点会更开心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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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示:本期节目窦文涛、周轶君、马家辉谈春节陈映真的作品,马家辉谈到,陈映真作品对我这代文化人影响很大,窦文涛谈到,太敏感是不幸的,在家庭婚姻生活中钝一点会更开心。凤凰卫视2月2日《锵锵三人行》,以

马家辉:对。

窦文涛:背负着人类。

周轶君:它不是个灵不灵的问题,他就是那种责任感。

马家辉:当然,他有他个人生活上面很好玩、很幽默的一面,可是的确是,在追求社会主义嘛,特别在台湾后来整个变化。他是追求统一的,台湾的变化好像跟他期待有距离。像十年前他跟太太来香港,然后我跟我太太就是被我泡妞神器追到的太太,就送了一套书,花了一万多台币就娶到一个老婆。OK。

窦文涛:2500块钱吧。

周轶君:比越南新娘子低。

马家辉:后来当然娶了老婆之后,这辈子亏了不止两千万,大亏。

窦文涛:要知道谁是赢家。

马家辉:然后,话说回来,我请他们陈大哥夫妻吃泰国菜,喝酒这样,三个小时他就跟我讲,从列宁、马克思开始讲起,讲到中国的社会主义、未来这样。我到最后就说陈大哥先吃吧,这个生的虾蛮好吃的。

周轶君:先吃点资本主义的食品,再谈论这个问题。

马家辉:他就是背负他的理想,可是真正那是对我那一代的读书人非常感动。比方说我特别想讲里面其中一篇小说,叫《夜行货车》,晚上走的货车,是他一系列叫做华盛顿大楼那系列的短篇小说里面的。就是说当时70年代末期,资本主义在台湾兴起,台北,所以他描述整个转型,简单来说就是说在一家美国的跨国公司里面,男男女女,什么性、潜规则、什么婚外情都搞了。然后,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这是外省二代,父亲是国民党的人,逃去台湾,破落了,她出来工作。男的是本省,在台湾南部,去打工的。好了,闲话收题,到最后结局是什么,是一个老外的总经理喝了点酒,在年会里面就讲话,羞辱了中国人,然后那个男的就好生气,就站起来说,对不起,你欠我们中国人一个道歉,一个认真的道歉。然后,为了表示我这个愤怒,我辞职不干了,OK,就是这样。然后就跟着那个女的一起,本来那个女的怀着他的小孩,要去美国一个人,要分手了。然后到最后结局就是那个男的就跟那个女的说,你别去了,跟我走,我们回故乡去,南部是他的原乡,回去我们故乡。然后当时就有一辆夜行货车在前面走过,那个影像很奇怪的,永远这么多年在我心中,我总是希望找到一个女的有一天说,走,我们回去,不顾一切地回去。

窦文涛:那你得先让她怀孕。

马家辉:后来那个结果是我老婆说,家辉,跟我回家这样,就这样。所以,本来就像子东也要读一段,我要选一段,可是问题是我的普通话太好了,很多观众听力不太好,不太听得懂我的普通话。所以,我就委托、邀请不肯读我小说的文涛。

窦文涛:用这种方式绑架读一段。

马家辉:一定要读一小段。

周轶君:你读嘛,没关系的。

马家辉:他骂完那个洋人跑出去,跟他女朋友,走出去,从一辆计程车开始,很短。

窦文涛:你真的让我来替你读。

周轶君:你来读,他听得出情感。

马家辉:没有,听众那个听力很差的。

窦文涛:那我就衣锦夜读了。“一辆计程车邀请式的在他们身边迟缓地开着,詹益宏,就是你说这个男主角,詹益宏和善地向司机摇了摇头,那车子便一溜烟开向前去。在她沉默的望着远去的车灯时,詹益宏把她的右手拉了起来,把那一枚景泰蓝戒指套了上去。”

马家辉:最后两句很感动。

窦文涛:“她开始流泪,别出去了,这个男的他说别出去了,他安静地说,“跟我回乡下去”。

马家辉:对,我最喜欢这一段,很感动。

窦文涛:你跟你太太求婚是不是copy景泰蓝戒指?

马家辉:说起来惭愧,我到今天一个心里不舒服的地方,我们没求婚,然后结婚在台湾公证结婚,穿了牛仔裤,要两个证婚人,我在台湾没朋友,只有一个,还叫我朋友随便找个五毛人来当我的证婚人。没有戒指,好像去哪里借了一个戒指,很惭愧,我欠我太太一个很认真的婚礼。

窦文涛:说好了,咱今天这个承诺,到时候我们都去贺礼,你不是要借钱吗?你不用借,你要真给你太太来一个婚礼,我一定把你借的那个数给十分之一,是没问题的。

马家辉:好,那再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请你。

窦文涛:别偷换概念,不是再结婚。

马家辉:都一样。

窦文涛:家辉,你为什么对这一段格外要挑出来情有独钟?

马家辉:没有,因为我当时80年代在台湾,在台湾读书、工作,真的看到一个资本主义的城市游戏的兴起,然后看到我身边好多台湾本土,从高雄、台南、台中去工作、读书的朋友,很不适应的。他们总是觉得我没办法,要来发展,要来这里,可是又觉得怪怪的,就那时候罗大佑不是有一首名曲吗,其中一句说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没有霓虹灯,就是描述当时的台北生活的人这样感觉。大家总是觉得我来这里,我总会回去的,特别当他们受伤,可能工作上面受伤或者说爱情情伤,就要回去南部疗伤止痛。因为可能你这样问,我倒是认真地想说,我们在香港没退路,那时候的香港,那时候跟大陆我们去旅游的机会没有今天的多,我们在香港对我来说就是我的故乡,就是我的未来,比方说我看到我台北的同学,情伤,他可以突然跑回高雄住一个月,家里会给你安慰、供养你吃喝这样,我们香港退路退去哪儿?

窦文涛:只有跳海一条路。

马家辉:对,没有办法。可能因为自己没有的,我更对这种可以走,我们回南部去就回乡的感觉嫉妒。

窦文涛:这么来的,家辉说的让我想起我们有一次我们跟文道到台湾拍一个节目,我觉得这个台湾你看都是华人社会。台湾和大陆它有时候感觉有点时空交错的感觉,比方说大陆现在到了一个什么,就是那些个留在北上广的人他们活不下去了,竞争又激烈,活不下去。那么,但是他有家乡可回吗?完全不是一个选项,因为家乡已经凋零破败,或者不存在那么一个家乡,是这么一种情况,河水、土壤都被毒化、污染了。但是,你看在那个时候的台湾,就早期资本主义的时候,有些人就出现这种乡愁,像他说罗大佑这种,就台北的这种都市化、霓虹灯,他感到不适应。但是,他受了情伤,他原乡还在。你像我们上次去台湾种稻米的地方,我们就会感觉到台湾的这个有些个农民,后来你跟他一聊,他跟咱们大陆那种农民不一样,他原来都是台北的工程师。所以我说你这就是陶渊明,现代陶渊明,他们很多就是台北的工程师,就是厌倦了那种都市的生活,自己回到乡村,当然人家的乡村环境也好。

周轶君:对,一个是这种真正乡土家乡,还有一个是不是你像读这种人,还是不是当年构建精神家园的感觉。因为我刚刚听你读,我就觉得他的东西好像首先触动你的是他的文学,因为我刚刚也翻了一下,他文字很有力量我觉得,就是他那个文学很感人。到其次,我不知道有没有注意过他主张的这个主义、那个主义,其实所有的主义它划到里面都是关乎个人内心的精神的这个东西,就像我以前读张承志的东西,也没有在意到这个人主张什么,他有一套他自己的逻辑,还有他的散文也很好。首先你是觉得他的文字很有力量,给你一种精神上好像构建出一套,他有个清洁的精神,特别纯洁的东西。我不知道像陈映真是不是也给你这种感觉,精神的故乡?

马家辉:当然,这种文字上面的精神的召唤、理想主义的召唤,还有一点,假如我们阅读一个人的作品,那是那个作者本身做了什么。比如说他是被国民党抓过,坐了一阵子牢,据说是什么,年轻人十来二十岁出头,着急读《资本论》,结果,《读书会》、读《资本论》在台湾是禁书,结果序还没读到第二页被抓了,好冤。让我读完再抓好不好,读到第二页就抓了。

周轶君:香港是不是也禁左派的东西,好像香港1949年之后就一直禁书。

窦文涛:而且我跟你说,这里边真的是有一种错乱中的荒谬,你比方说他去世在北京,我们都知道,他跟咱们这边关系比较好,咱们比较认他。可是,至少我知道大陆有一部分学者后来就觉着跟他越来越谈不拢,而且他自己,不是他是认同社会主义,过去马克思、共产党这一套,可是,他后来他在大陆他看到这些改革开放,他对全球化、全球资本主义忧心重重。

周轶君:他的家园回不去了,他主张的那个精神回不去了。

窦文涛:就是说我本来是认你这头的,但是你这头怎么现在开始全球化了。

马家辉:它是这样,他后期的情况有点尴尬,可是说回前面的吸引力就是说他做了什么,除了因为坐过牢,觉得烈士、英雄。另外,他重出江湖80年代,除了写小说,办了个人间杂志,报道文学。其中一出来第一个事情是什么,当时有一个台湾的年轻人三包,原住民,当时叫三包,去台北打工。后来反正被雇主剥削,很生气,他把雇主一家五口杀掉,好像杀掉三个人、四个人,坐牢,好像要判死。陈映真带领大家做一个运动,因为他本身是教徒,很好玩,他是马克思主义者,对,然后说不要杀他,刀下留人,我们要理解他受到剥削,所受的压迫,我们要理解,要包容。

周轶君:其实故事放到今天也讲得通,那些富士康的我觉得也挺像这个感觉的。

窦文涛:就是他忧心的很多东西。

《锵锵三人行》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窦文涛[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至周五23:00-23:35

重播时间:周一至周五13:00         周二至周六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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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石冰 PV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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