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东：《飞鸟集》被下架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2016年01月16日 09:24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吴亦凡说，我觉得《老炮儿》是让年轻人了解以前的这一代人的这种精神，还有这种我觉得真的是这种讲情义、重情义，还有就是父子情这方面的，家庭各方面的。一直都说就是希望年轻的人，年轻的朋友们能够带父

许子东：《飞鸟集》被下架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许子东：我会给你新生不就完了吗？要那个“哒”干什么？

窦文涛：它押韵嘛，是吧？

冯唐：其实，你前边我是死啊，你看，你看那个死，因为你那死那块有这个啊，实际上下边。

窦文涛：我就要有这个“哒”。

冯唐：两个语音词有呼照关系，为什么加这个语音词，因为我能在英文里边体会到实际上它是一种呢喃的whispering的fading day，慢慢想想。

窦文涛：至少说这也是他用心琢磨过的，用心琢磨过的，只不过咱看上去好像泰戈尔成了这个网络小鲜肉的感觉。

许子东：“哒”这个还不是一个普用的汉语。

窦文涛：但是你再看下边，我就是说，所以咱们要当个文学事件就可以增进咱们对翻译这件事儿，也有些诗人圈里的人他们列举，就是说诗啊，翻译英文诗你不可能原样译。你看这也是个例子，就有人说这是艾略特的一个诗，前面是英文，你看whimper吧，我不会读。

冯唐：whimper。

窦文涛：whimper是抽汽的意思，他们说这个赵萝蕤的翻译就是世界就是这样告终的，不是嘭的一声，而是一声抽汽。但是诗人觉得这样翻译没有诗味了，固然是直译了，对吧，但是他们好像有一个叫赵四的诗人，他更倾向于裘小龙的翻译，就是说世界就是这样告终，不是嘭的一响，而是嘘的一声。但是他觉得这个好像更像诗，可是很抱歉，你看要不说这个人连接受者态度也不同，你看我个人，我就在这种情况下，我更愿意接受赵萝蕤的，为什么？就是说你哪怕没翻译出诗味，因为虚的，因为原来艾略特说的是抽汽一声的话，我更希望知道这个哪怕你直译，让我自己去猜测，去想象他那个诗味也好过。

许子东：因为嘘的一声也有好多别的意思。

窦文涛：对，你嘘的一声。

许子东：可能叫你安静，不是在哭泣的意思。

窦文涛：当然这是我个人的观感，你再看下边，这个我就是冯唐说的一个也挺有意思的，就是说有一个诗他也发现，据说是冯唐发现的郑振铎翻译的里边唯一一个他认为有错误的。就是这个。

冯唐：大错误。

窦文涛：Men是个群，是个复数吧，Men are cruel，but Man is kind。就郑振铎翻译是独夫们是凶暴的，但人民是善良的。然后，冯唐的意思就觉得这个Men他好像不应该翻译成独夫。

冯唐：就是他没有任何地方能提示这是独夫。

许子东：Men就是指人类。

冯唐：总什么地方能看出独夫？独夫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是完全看不出来。

窦文涛：所以他的翻译宁愿就说，这个诗可以引起我们联想，理解泰戈尔的哲理诗这个意味，这个Men至少可以有一种理解，群众，有的时候咱们说一个独裁者残暴，但是其实你想。

冯唐：最残暴的是群众。

窦文涛：文革的时候，那可是成千上万的群众杀群众，群众斗群众。

冯唐：就是所谓的庸众。

窦文涛：这个它是残暴的了。

许子东：就是讲男人，就是人类。

窦文涛：反而他这个Men你可以翻译成一个男人，但是他最后翻译成的是人性，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的时候，人可能是善良的；但是凑到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会变成一个群体的凶暴。所以我觉得这挺有意思。

冯唐：大规模的杀戮，大规模的毁佛、破坏，其实往往是不是个体的，往往是一个庸众变得非常残酷。而当看一个人，他往往有天性未明的善良。实际上我体会泰戈尔可能想说这层哲理，但是因为独夫我是实在看不出来怎么是独夫。无论是单数的Men，还是复数的Men。

许子东：我觉得这些讨论是好的事情，因为文学现在这么边缘化，大家都不看，因为冯唐现在就热闹一阵，很多人又找诗歌，泰戈尔也没人看了对不对？很多很多文学都没人看，所以现在变成一个吸引大众的事件，是好事情，对他自己来说呢，也是好事情。虽然暂时下下架，你看你现在在网上写写字也能卖钱了，对不对？

冯唐：写写毛笔字。

许子东：对，各种各样的，这个下架，但是下架这个事情是个坏事情。

窦文涛：但是这个问题呢就是说泰戈尔的故乡人民也恼了，本来说呢冯唐兄要去参加泰戈尔跟一个当地的汉学家。

冯唐：汉学家，尼赫鲁大学的汉学家来探讨泰戈尔和翻译。

窦文涛：结果印度人民现在表示要勒死你，所以也不敢请你去了，是吗？

冯唐：它是这样的，因为最开始的印度的反应是来自于拷贝、复制国内的有些英文的报道，极其有限的几条，等等这样的。然后呢就自己也没有采访过我，也没有了解这件事儿怎么回事，放到印度媒体上，放到facebook上。但是你说哪国都会有一些键盘侠，键盘侠是啥呢，看着自己一个标题，觉得不满，比如说窦文涛又酒驾了，说给他绞死，就是这样的。有那么两三个人说。

许子东：泰戈尔掏出裤裆，这个不要提。

冯唐：然后标题就说把冯唐绞死，马上执行，这种。后来其实还是派了两个记者，驻北京的记者，我们就聊了，每个人差不多聊了一个多小时吧，也有几份深度报道出来，这个可能就是之后的事儿了，最近前俩礼拜的事儿。

许子东：咱们原来说他还促进中印人民友谊，他以后要做使者呢。

窦文涛：不会吧，以后我估计你不敢去了。

许子东：人家那边正在号召要重惩强奸犯。

窦文涛：不是，他这个，我就觉得就是说过去有人说，叫我助六经，还是六经助我的一个问题。

冯唐：好有学问。

窦文涛：对吧，有的时候是说你注释一个东西，到最后是为了诠释你，你是不是属于这一类的？

冯唐：其实这是有几个层次，一个层次就是有我的文章，还是无我的文章，但其实你在第二个层次来讲，这本身是个伪命题，就是任何文章、任何翻译只要是这个人去写的，一定是这个人的，我无非是个人的风格强烈一点。

窦文涛：对，但是一般认为。

许子东：如果是另外一个。

窦文涛：你的几首诗，其中几首诗强烈的突破的一般人的一个心理的界线，是吧？

冯唐：是的。

窦文涛：而且我还可以看看，我甚至还有一个90的小朋友，我就问他这个事儿，你看他说的，不是骂你的，但是他觉得挺有意思。就是说他说什么呢，他说大家能不能接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以一种世俗的浮夸的方式染指文学，就是说冯唐他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商业光环让书热销，而非其文学功底，我觉得这个和中国传统文化是冲突的。说我们能接受穷书生一举成名，但很难觉得一个商人写的东西是雅的，他觉得大家潜意识里接受不了一个自恋的爱嘚瑟的成功人士也来玩文学。

冯唐：而且是穿着马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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