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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80后90后作家很会编故事 《煎饼侠》名字很荒唐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王安忆老师时隔10年再次做客《锵锵三人行》,讲述自己当上海作协主席后的生活,自称不入官场不搞行政,有事都请示作协书记。首次披露《长恨歌》创作历程,谈年轻人电影观和近期火爆文学作品。凤凰卫视1

王安忆被评为张爱玲第二人 本人坦言并非“张迷”

窦文涛:那咱们的作家本分还是聊聊作家。

王安忆:行。

窦文涛:王安忆老师《长恨歌》家喻户晓,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当然又出了《天香》,但是我怎么最近听您好像对自己严格要求来着?就说这个《长恨歌》她觉得写得也不是最好的,她自己这么说。而且有一个我倒想请教一下你,就是人家问你说为什么呢?她就说我虚构的东西我觉得我还是想象力不够,我还是得我熟悉的环境和生活。她说写这个旧上海那不是她经历的,而且呢你对上还有个看法,就是说上海历史太短了。这个上海在中国人的文化记忆里是个很显赫的符号,你为什么会有觉得上海历史太短的这种,好像觉得上海没文化?

王安忆:其实上海的那个你说显赫也不过就是近些年吧,我想基本上是以90年代为界线,之前的时候在这90年代之前,其实我很早我就开始写上海题材的故事了,因为我生活在上海,我没有别的选择。可是那时候我写上海从来不引起注意,别人不会想到王安忆是一个写上海的人,为什么到写《长恨歌》,而且在《长恨歌》发表出版若干年以后才有人注意到。因为上海成为话题,上海突然之间成为话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原因,好像是1990年以后,这跟旅游有关系吧?

许子东:不,相当一个原因是因为香港回归,香港回归,上海、香港双城记,显示了一个就是对于1949年以前民国历史的重新重视,就是老账30年代上海的重新刷新。我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到王安忆,你那个时候是在那条叫什么路,就是镇宁路,那家很小。

王安忆:是很小一点。

许子东:我跟她谈话,隔了一张大床,就是她的大床,她没有专门的会客间。可是,她那个。

窦文涛:在床上会客是吗?

许子东:床在那边,她老公就在外面吃饭那个桌子,帮她去拷贝一个什么东西,那个时候她已经完成了《长恨歌》了。

王安忆:那你说的地方已经是换地方,等于是说还不是那么小,还有更小的呢,你说那已经到定西路了。

许子东:不是定西路。

王安忆:也还是镇宁路。

许子东:然后我还记得王安忆很警惕地问我一句说,王德威这个人是谁,她说什么样的人?因为那个时候王德威他们很热情地要介绍她的书,要把《长恨歌》推到台湾的整个平台出版。但是她并不知道是谁。

王安忆:我不太了解。

许子东:她说是不是外国的李陀我还记得,她说是不是?我说不一样,我说他跟李陀一样对作品很敏感,但是王德威基本上是个学者。

王安忆:最早是王德威注意《长恨歌》的。

许子东:对,所以王安忆自己非常清楚,她写上海其实一直在写,但是到90年代是因为各种原因,香港回归、旧上海受重视,就是半殖民地的历史被炒作等等各方面,再加上那个时候进入了后邓时代,后邓时代,江泽民时代,上海的浦东是重点开发区。

王安忆:也可能是有这种原因。

许子东:各种各样的原因,上海重新成为一个焦点,那个《长恨歌》就在那个时候大火。

王安忆:应该讲王德威是第一个注意到《长恨歌》的人,可是他的评介,他评介很高,他的评介并没有使得《长恨歌》能够有所传播,真正在大陆传播还是到了2000年的时候,2000年的时候因为得了茅盾文学奖,它能够得茅盾文学奖也很诡异的。因为它实在太不适合这个,不合乎主旋律的整个标准就是,所以说其实《长恨歌》在大陆是过了好多年以后才开始的。

许子东:你是觉得它得了茅盾奖以后才开始火。

王安忆:在大陆,在大陆是,其实王德威在台湾替我做的那些评介使我得到了当年的《中国时报》的年度好说奖,反正得了一些这样的奖项。可是并没有在大陆引起太大的反应。

许子东:那个我也有,在作协的,就是茅盾文学奖的这个讨论会,那天我正好也在。当时我还很奇怪,我想《长恨歌》已经红了好多年了,突然来了个茅盾奖,就国内就非常重视,上海作协就专门给它开讨论会。但是王德威对它的评论,他未见得就同意,我记得他那个时候评论是讲《长恨歌》讲什么,就是讲张爱玲小说里的人物怎么在1949年以后活下去,就是这么一个评价。这个评价在海外就非常引人注意了,就很多人就是。

王安忆:因为海外有很多张迷。

许子东:有很多张迷,而且这一派的文学,这一路的文学,朱天心后来就说,说大陆的作家都是三国范,王安忆是红楼范。

窦文涛:所以她就被认为是张爱玲之后的海派的女作家。

王安忆:因为王德威的题目就叫做张爱玲后又一人,他的题目,我觉得他其实对我是有很大推动作用的。因为张爱玲主要在海外的那个影响力很强的,出来,我能够冠名于张爱玲之后,那是很高的荣誉了。其实我觉得我和她还不是一样的。

窦文涛:那你喜欢张爱玲吗?

王安忆:我应该讲是喜欢的,喜欢,但是没有喜欢到张迷这个程度。

窦文涛:所以你看我觉得有个有趣的地方,你看咱们一个老嘉宾王蒙老师,王蒙老师他很有意思。他说你们都说张爱玲好,他说我也不是说有什么成见,但是为什么我就总看不出来呢?

王安忆:张爱玲我觉得还是很好的,因为你知道五四的作家是对日常生活没有兴趣的,他觉得小明,日常生活是要受他们启蒙的,他们都是批判的。那么,张爱玲她是一个对日常生活有一点关注的人,所以在她的小说里边,你既能看到日常生活,你又能看到五四的影响。

窦文涛:五四的影响在哪里?

王安忆:五四的影响,它对人生的关怀,对人世的关照。当然,张爱玲自己未必承认,张爱玲她喜欢说她不喜欢五四,她特别想撇清她和五四之间的关系。

窦文涛:那这个我就有兴趣请教,那王老师你刚才说了,说这个张爱玲小说里有这个人间的人性的关怀或者说是某种批判,你觉得跟五四的影响有关系?

王安忆:我觉得王子平有话我觉得说得挺好,他说张爱玲跟五四的关系是很紧张的。我觉得他用紧张这字用得很对。

窦文涛:因为还有很多学者认为张爱玲就恰恰是绕过了五四,直接接续的中国旧小说的那一路传统。

王安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把张爱玲的东西和李白六派放在一起看呢?你一对比就会觉得有很大的差异,很不同,非常非常不同。

窦文涛:那你指的这种人性的感怀或者是在五四以前的这种小说里没有吗?

王安忆:我觉得五四,我们今天所写的小说其实是更加继承了是五四传统的小说,并不是我们所说的三言两派,《红楼梦》当然我们是很想继承也继承不了,不是从章回小说、中国古代小说里继承,我们更多是从五四,是西方启蒙思想的影响底下的小说。所以,我们所写的小说其实更接近于西方希望小说的概念,那里面就包含了对人生和人世的批判,对现实的批判。张爱玲其实这方面一点都不弱于鲁迅他们的,但是张爱玲我觉得她的小说为什么会比那一派小说更好看,那些小说其实是象牙塔里的小说,你虽然说他们写农村的生活,《春蚕》或者写市民生活,像鲁迅写丧事,写爱情,可是你知道和我们的的日常的常态是距离很远的,他们是象牙塔里的,是知识分子化的一个常态的、生活的。而张爱玲的小说你看到是一个市井生活,很市井,可是她的市井生活又不是我们在《鸳鸯蝴蝶派》里面看到那样一种生活。

窦文涛:这一点跟你挺像,你也是这种小市民的这种市井生活的细节,针头线脑的,一直都写得非常细。

王安忆:就是说我们都是对日常生活有关心的,可能是没有什么大志向吧,或者说是我觉得张爱玲她本质是上一个虚无主义者。所以,她会很关心细节,关心物质,这些物质对她有一些救赎的作用,她觉得当我拿着一个杯子比如说我穿件好看的衣服,我吃一碗什么东西,我就觉得这个人生有点可以抓挠的东西,可以有点可靠的东西。光这也不行。

许子东:张爱玲她这样,她是眼前的东西是华丽的,但是你要想想后面是悲凉的,是没意思的。但是你想到悲凉了以后,很多人就放弃了,她说正因为后面是悲凉的,所以你就抓住眼前这些小花小草、小杯子、小衣服。

窦文涛:就好像说人生是无意义的,但是所以吃个冰淇淋还是真好吃的,是吧?

许子东:对,就这个意思,窗外响的那个警车、凄厉声,狂风暴雨,可是眼前的那个小花,唱的《今夜》的那个小曲还是让人留恋的。

窦文涛:而且我发现您确实是关心生计,我就想起另一个,每一个媒体访问她,她也不愿意说,我就直接把你的回答都说了。

王安忆:你说。

[责任编辑:于轲]

标签:师生关系

2015-10-01锵锵三人行 王安忆:上海作协主席历来没有行政身份 http://d.ifengimg.com/w120_h90/y0.ifengimg.com/pmop/2015/10/01/935e470c-0481-455a-99af-07880438e802.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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