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西路军12000人覆没他有不可推卸责任 销声匿迹12年


来源:凤凰卫视

自动播放

核心提要:出生在莫斯科的陈祖莫,是中苏混血,母亲格兰娜出身苏联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是外文局的小职员,而直到贵客登门的这一天,陈祖莫和母亲才知道,他们眼中默默无闻的父亲、丈夫,竟是中国战功卓著,威震

住的房,中间一个过堂,厕所、厨房都是公共的,然后三间屋子,住了三家,我爸爸就一间屋子,一进门是个桌子,角那是个办公桌,一个床就完了,我记得我小时候都跟爸爸妈妈睡,没有单独的床,没地方放,特小,就在那种环境过了好多年,好多年,最普通的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埋头工作,工作。

解说:在苏联外文局工作期间,陈昌浩著有《共产党和共产主义》,编译出版了《政党论》、《列宁文集》等马列著作,并主编完成了工程浩大的新版《俄华辞典》,他把著书翻译作为自己唯一能做的革命工作,全心投入,废寝忘食。

陈祖莫:我爸爸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是,烟不离手,烟灰缸满满的,一天到晚就是低着头,就在那,而且我记事的时候,他正好搞那大字典的时候,家里面满都是卡片,跟我印象不一样的,人家就有自己的周末,欢乐,玩,我爸爸整天抽着烟,就跟那工作,呆头呆脑的那种知识分子,就在那一天到晚的忙于这个。

解说:日子一天天过着,这个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虽然清贫,但却平静而幸福,陈昌浩在妻子的眼中,是个可靠,能过日子的丈夫,在儿子的眼里,是个虽然呆头呆脑,但却可爱的爸爸。

陈祖莫:这是我爸爸,就是挺好的爸爸,而且什么样的爸爸?不喜欢让我亲他的爸爸。

记者:是吗?

陈祖莫:嗯,这我不知道,我爸就不喜欢让亲,人家小孩儿,小孩都往爸爸身上一趴,一亲的,高兴,我爸每次,做出那个动作。

到后来我长大了,有时候我妈妈说亲亲爸爸,还是那样,就特别的觉得浑身那样难受,没有那种习惯。

记者:那时候你知道你父亲是个军人吗?

陈祖莫:不知道,而且我记得那时候他开始驼背了,就是搞著作翻译的时候,整天就趴在桌子上,那么搞的驼背。

陈祖莫从小不了解父亲 回国才发现陈昌浩另一面

解说:滞留苏联期间,陈昌浩曾多次给中央和毛泽东写信,表示只要能回到祖国,就是做最底层的工作,也心甘情愿,要彻头彻尾,洗涤过去所犯的滔天大罪。

1951年他的回国申请终于获得批准,回国后,陈昌浩被安排到中央编译局任副局长,并在多种场合忏悔自己的严重错误,一天某军报记者到家中拜访陈昌浩,帮着端茶倒水的陈祖莫,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父亲。

1931年一架国民党飞机因燃料耗尽,迫降在了鄂豫皖苏区,被红四方面军俘获,1931年11月,27岁的红四方面军政委陈昌浩,亲自登上该机,与被俘飞行员一起飞往黄安城投掷炸弹,散发传单,进行了解放军历史上的第一次空战。

陈祖莫:我印象特别深,他讲那飞行员开始不干,后来呢,勉强好像同意了,但是怕他跑了,就决定得有人在后边坐着,我爸爸就自己就坐上飞机了,因为别人还没坐过飞机,他说的,我就拿着德国的驳壳枪,就是,就是后面,就是两人坐的小飞机,是一个单螺旋桨的教练机,就在他后面,说的就脑袋顶在那,说你要跑,咱们就一块死。

记者:很惊险。

陈祖莫:当时我听着就觉得我爸爸真是个英雄,当时我就特佩服。他给我讲的事,他说的,就那么近,那么特挤,我枪就那么坐着,坐在那,我就顶着他脑袋,后来他说的,哎呀,我们就转下去了,一看底下的人啊,都在那乱了,乱了,然后呢,是我爸爸一捆一捆的那个传单往下扔,国民党的当时报纸说坏了,说红军已经有空军部队了,说有空军部队了,实际上就那么一架小飞机。

解说:红军空军的突然出现,强烈地震撼了国民党守军,黄安城随即告破,一年后,这家创造了解放军多项历史的飞机,被命名为列宁号。

记者:所以这个时候,这是第一次你觉得,这和你以前那个驼着背,抽着烟,编字典的爸爸不一样。

陈祖莫:不一样,确实不一样,进得那真是振振有辞啊,讲的好像站起来,好像还比画。

记者:所以某些时候他一下又回到了他以前那种最威武的那一面。

陈祖莫:对,大概是手也痒痒,当时的回忆让他也有点失去自我了,忘了怎么回事了。

记者:突然忘了现实了。

陈祖莫:好像回到了本行似的。

西路军失败成陈昌浩一辈子心结 文革被迫和妻子离婚

解说:陈昌浩的一时忘我,让儿子陈祖莫发现了一个让他感到骄傲,感到自豪的父亲,但儿子陈祖莫心中英雄的形象,很快就变得模糊,不再那么高大。

陈祖莫:都知道我是陈昌浩的儿子,我爸没告诉过我,他自己是西路军的主席,他是这个那个,他没跟我讲过,但是人家都知道啊,人家都知道啊,他祖莫他爸当年这个,我听过这话,我隐隐约约地就是知道,我爸爸不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人,但是永远地一提到这,你爸,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犯错误的,也听过别人说,“毛选”里面讲过,张国焘的“逃跑主义”,说我父亲就是原来跟张国焘在一块儿。

我也把自己当作一个干部子弟,我那时候要求进步,干什么,但是我就有种,内心有个感觉就是好像我爸爸是个犯错误的干部,我跟他们不太一样。

解说:回国后,陈昌浩心怀感激,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的工作当中,他参加了《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列宁全集》、《斯大林全集》的编译,和部分译文的定稿工作,翻译出版了《宁死不屈》、《旅顺口》等苏联文学作品,为表达对党组织的热爱与忠诚,他还将《旅顺口》一书的翻译稿酬全部缴做了党费。

陈祖莫:陆续地有人拜访。

记者:也会说过西路军历史吗,会谈到吗?

陈祖莫:会谈到,有的时候确实,确实是特别特别地难受,确实这是我亲眼能看出来,我爸爸有一个毛病,他激动的时候,烟抽得特多,特多,就抽烟,抽烟,抽烟。

记者:看得出来这些心事一直在他心里。

陈祖莫:肯定的,而且我觉得我爸爸好多话,是想说,说不出来,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是迫不得已的。

解说:1960年,中苏交恶,1963年春天正在青岛养病的陈昌浩,突然给在北京上高中的儿子陈祖莫打来电话,叫他到青岛去一趟。

陈祖莫:一去了以后,妈妈就哭啊,就跟我说,说你爸爸让我回去,我说为什么让回去?说我老是说苏联好,我妈妈她是个苏联人,她当然对苏联有感情,多少就表现出来了,你们说得不对,苏联不是这样,苏联怎么样怎么样,她是普通老百姓,她哪懂政治这些东西呢,后来呢,我爸爸约我上青岛的中山公园,非常严肃地约我,要跟我谈话,最后就明确地表示,就是说,你要劝你妈妈回去,我说为什么回去?他说的啊,你妈妈啊就是同情这苏联他们修正主义,我说不同意,她的生命就是你和我,就这两个人,你现在让她回去怎么办?我说我不干,不让她回去,然后我爸爸就生气了,他说的,你一定要让你妈回去。

记者:那个对于他来讲,也是个很痛苦的决定吧。

陈祖莫:很痛苦的。

记者:夫妻之间本来感情很好,这么长时间,他也应该不会能舍得。

陈祖莫:当时我没有体会到,我爸爸反正结结巴巴地,结结巴巴地老说,也没什么太大的理由,我觉得我,说不服我,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爸爸你错了,我不能扔下妈妈,妈妈是无辜的,结果呢,我坚决地站在了我妈妈这边了。

解说:陈祖莫坚定地站在了母亲的一边,并试图说服父亲,但经过几次组织谈话后,陈昌浩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不久陈祖莫和父母一起走上了法庭。

陈祖莫:嗯,理由是我妈妈关心我爸不够啊,是我病的时候啊,她要,要跟我提这个要求,那个要求,我参加了这个判决,我在法庭的时候,我说爸爸不是这么回事,不是这么回事,最后就我爸爸还转过脸来,就那么看了我一眼,我就看他那眼神里边是一种,一种无奈,是一种好像有点责备,而且还有点,都有点,你怎么就不懂事啊你,这事明摆着嘛,事是这一个事,你怎么就不理解,我没办法我才说出你妈妈对我的感情不好,法庭没几个人,就我,我妈妈坐前面,我就在他们后边,他那么一转身,那眼睛流出那种无奈。

解说:父母离婚后,陈祖莫和母亲搬进了组织上分的一套宿舍,从此离开了父亲陈昌浩,因为母子都没有工作,只能靠每月到父亲单位领取一些生活费维持生活。

陈祖莫:就是我们那个政治辅导员,有时候召集这个高干子弟开会,以前都是在一块,但就有一次特别地明显地,突然我找这个,找那个,我的哥们怎么都不在了呢,说开会去了,一会都回来了,我一瞧,呦,全是高干子弟,怎么没找我啊,我这个人特别敏感,特别敏感,一下子就感到了,完了,完了,以后就别指望着说有什么前途了。

陈祖莫文革受到父亲牵连 怨恨中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解说:1964年陈祖莫高中毕业,梦想当刘少奇首席俄语翻译,并且成绩优异的他,没能进入心中理想的大学,而是被录取到了某师范学院英语系,1966年文革爆发,近两年没有见到父亲的陈祖莫听说,编译局贴出了很多批判父亲的大字报,一天他不知不觉来到了编译局,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看,不禁让他大吃一惊。

陈祖莫:说你爸爸带军,拿着机关枪,打一方面军的,最后一上纲上线,你爸爸打的就是毛主席,你在文革里边,说一个人,不要说,说打毛主席,就说,稍微用词用错了,这已经是罪大恶极了这就,我爸爸居然是问题那么严重的,我当时讲句实话我都怕了,我都怕了,感情我爸爸是这么一个人。

第一个震惊,第二个我产生怀疑,我说我爸爸他行吗?就这样一个人,怎么行呢,这是当时的心情,最后呢,后来多少呢,还有一种幸灾乐祸,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就是说啊,爸爸你烦我妈,你看看,倒霉了吧。

记者:本来你对他有一点怨恨。

陈祖莫:有一点我有怨恨,要对我爸没有怨恨那是假的,所以有一点幸灾乐祸,我觉得哎呀,反正是报应吧可能是。

解说: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大字报,陈祖莫感到震惊,感到害怕,而就在这时,在群情激愤的人群中,他猛然看到了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陈祖莫:我看见我爸爸了,而且我记得我爸爸那时候印象特深,跟我过去的爸爸不一样,变得又黑,又那种,好像那种浮肿了的人,浮肿的还不是白的,是一种黝黑的那种,我不知道从中医上讲什么,这人可能,反正是心情是绝对不好,我就觉得好像他不是他似的。

我不知道他看见我没有,我是看见了他,那大字报很多,就在院里边看大字报的时候,我看见他在那看呢。

记者:看的时候什么表情你看得清吗?

陈祖莫:我没看清,因为我们不是很近,而且我有意识地,我没有走过去。

记者:为什么?

陈祖莫:我走过去我说什么?你想想我说什么,你说爸,我又来看你来了,或者爸,你看看,你挨斗了吧,或者爸,你说我说什么?我很乱,很矛盾的。

记者:觉得没法面对他。

陈祖莫:没法面对,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看见了得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就走了。

记者:其实你有点迅速溜走了的感觉。

陈祖莫:对。

解说:陈祖莫至今仍牢牢记得,50年前那个昏暗的下午,在群情激愤的人群当中,在一片片大字报的海洋当中,他所看到的父亲,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然而陈祖莫不曾想到,与父亲遥遥相望,却始终不敢走上前的这一刻,竟会是他和父亲陈昌浩的最后一面。

《冷暖人生》节目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首播:周二 22:00-22:35 

重播:周三 03:25-04:00 15:30-16:05

想看更多金牌时评、热点解读、主播风采、幕后猛料?嘘!悄悄加入凤凰私享会(IDphtvifeng),让小凤君带您走一走凤凰卫视的小后门。 

[责任编辑:丁然 PV004]

责任编辑:丁然 PV004

  • 好文
  • 钦佩
  • 喜欢
  • 泪奔
  • 可爱
  • 思考
我的父亲陈昌浩 http://p0.ifengimg.com/pmop/2017/04/19/7d76da5b-aaf0-4f8c-8502-5472fe4e70e3.jpg

凤凰卫视官方微信

凤凰新闻 天天有料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