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海:好,非常感谢,如果这位我称他是业界的一个外科医生的话,那么他给我们现有的智库下了很多诊断,有体制的问题,有资金的问题,有研究水平的问题,环境的问题,竞争的问题,也有从官方到民间本身自己的心态问题,到底如何解决国际和地区的经验,又有哪些启示意义,我们请出李凡、郑浩和张五岳先生,三位好。
邱震海:看看邓聿文给目前中国智库下的诊断书,我们三位如果是来自各自不同地区的话,有哪些药方可以给它们,李凡先生,您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一,您认为?
中国独立智库屈指可数
李凡:我觉得刚才邓先生讲的基本上比较准确,就是我们现在中国智库面临的状况,虽然有2000多家,但依我来看真正的能够做独立思考,真正代表民间的恐怕也就二三十家,大部分还集中在北京比较多,最近几年又出来一些,我还是强调问题的关键还在于你发出来的声音,能不能为公众和政府所接受,这个相对来讲比较重要。
邱震海:您觉得这个问题,首先在于民间智库本身的研究水平到底如何,但是您不觉得问题在于资金上有一些问题,或者官方的体制,社会的心态,现在在中国大环境方面有问题吗?
如何看资金困难和社会心态
李凡:我觉得从总体上讲,这个方面有些问题,比方说资金普遍的从民间的,就我刚才提到的这些,大家会感觉到资金来源不是很充足,比起官方智库来讲,动不动几千万或者几百万,当然这些智库来讲,资金上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做独立研究,我觉得它们是没有问题的。
真正能不能做独立研究的问题,我觉得是官方智库的问题,因为现在官方智库非常多,官方智库现在都打着民间智库的名义在活动,但实际上大部分是官方智库,它代表的不是社会的声音。
邱震海:好,当我们谈到独立性的时候,势必既涉及到民间运作,民间智库,同时也说到官方智库,它如何改变体制,改变心态的问题,那么有关这个问题正好从布魯金斯的体会来说,刚才你说到布魯金斯,它的资金不是完全独立的,那恰恰在它的研究产品上可以做到独立,这本来听上去是一个悖论,布魯金斯是怎么解决这个悖论?
美国智库对独立性有规定
郑浩:是,听上去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东西,因为在资金上绝对不独立,以及它的研究成果,研究思想,学术研究方面的一个相对的独立,那么这是一个矛盾,其实我非常同意刚才前两位专家的一些观点。那么,布魯金斯是这样,在学术上它保持独立性,首先是要求每一个从事研究的人员,要保持一个高度的独立性,比如说它有规定,因为它的规定就说,所有的在布魯金斯做研究的人,在出去演讲或者做学术报告的时候,他是不能够以布魯金斯学会名义到外面去的。换句话说,你的思想是你的。那么你不能够说,这是布魯金斯学会的思想,这样的话,基本上就限制了所有的学术人员,从事研究的人员,他相对的是独立的,因为你的思想是代表你自己,你不能代表一个学会,这是一个方面。
合同保障研究不受出资方干预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在资金的独立方面,它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它的资金来源虽然是大公司,民营企业捐赠的,但是它和这些企业之间是有合同的。这个合同里面有一条,就规定了我拿了你的钱,但是我并不是为你做事,这一点是非常明确。换句话说,当企业决定了要给布魯金斯提供款项的时候,它签了这份合同的话,就不能够提出来说,你要为我做研究,你的研究成果必须是我的,除非是那种合约式的研究成果,比方说像一些大公司也找布魯金斯研究市场开拓,研究国际竞争等等。
那么这些是属于商业范畴的研究,这种研究当然拿了人家的钱要为人家做事,但是属于思想的、政策性的、政府行为的这种研究它是不能够拿了谁的钱就替谁讲话,这两条我觉得是布魯金斯的一个经验。
邱震海:好,那我们来看看台湾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有没有这样的情况?五岳兄。
张五岳:我想当然也会有的,一个智库能不能受到重视有两个,第一个我讲的智库的立场跟它的专业的问题,当然每一个智库会有自己的立场,但是决不决定智库可以得到社会上认可,是来自于它的专业,专业跟立场之间其实某种程度,并不全然相互违背的。
第二个智库本身能不能够发挥共用在于两个,第一个你能不能影响官方,第二个你能不能影响所谓社会,如果智库既不能影响官方也不能影响社会,那智库就失去了功能。
第三个非常重要,智库扮演什么角色,从台湾角度很清楚,要么是政策的酝酿,因为智库可以作为前瞻性的,要么是政策的演绎具体做可行性评估,要么做亡羊补牢的政策,就所谓的修正,应该在若干政策上出了问题的,需要透过智库里面提出一个有效的,如果智库只是作为一个政策的宣导,政策的强化本身,就失去它的独立性。
政商紧密易影响智库独立
最后一个很重要的,就是大家所讲的资金的来源,这里面涉及到三个层面的问题,第一个官方,第二个捐赠智库的企业主,第三个智库里面独立的研究人员,这三个关系究竟应该怎么互动,当然在两岸三地里面,这样一个关系是比较复杂的关系,为什么?因为本身企业的捐赠者,如果它的智库提出一些对时政有一些批判的针砭的,难免官方这只黑手就想透过这样一个企业主本身来影响智库,偏偏在两岸三地的互动当中来讲的话,政商关系又是非常非常绵密,所以这个部分要是能够加以去除的话,我相信一个独立民间的备受尊重的智库在两岸三地,实际上是可以合法存在的。
邱震海:你刚才提到张荣发在80年代搞了一个全国国家政策研究中心,那当时,张荣发出了很多钱,他有干预吗?他怎么保持或者当时的国家研究中心怎么维持它所谓的独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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