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对。
廖伟棠:好多房地产商都用来,只要是海边豪宅都可以用这个来。
梁文道:就是央视春晚式的,央视春晚上面说的句子。
廖伟棠:对,都说上了,对。
腐烂中的诗歌文化
梁文道:我觉得好奇的就是这种句子的流行到泛滥,到任何报刊都看得到,到广告都有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好像让我觉得我们中国人,这一代中国人对语言很迟钝,你要很迟钝你才不会觉得听到这种句子会难过。
廖伟棠:对,所以现在的诗人只能越来越孤绝吧,在语言上的选择上面走极端的也有,但是我觉得近十天对于诗人来说,有一个更重要的一个改变,十年前我们要做的可能是要保持语言的纯粹性,来对抗这个所谓的商业大潮等等,这东西。
梁文道:你现在不是吗?
廖伟棠:我现在我认为,还有我的一些朋友都认为是,现在要增加我们语言的消化能力。
梁文道:消化能力。
廖伟棠:消化这所有的一切,就是以前有一句诗,美国有一句诗歌我特别喜欢,说美国诗歌要有一个强大的胃,我觉得中国诗歌现在需要也是一个强大的胃,因为这是现实的东西。它已经在这里,你不是说抽身躲避就能够解决问题的,反而是需要消化它,看看这一切喧嚣的泡沫下面,有什么是能够代表到这个时代的东西,我觉得在里面是能找到的。我们现在没找到不是说它没有,而是我们还没有这个消化能力。
梁文道:那么我最后想问一个东西,就是最近几年,我们可以发现,我们的文化,就是90年代末开始出现,比如说有些人要强调研究国学,终于到了最近一两年,有人觉得是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主流、大众化的地步,像于丹、易中天那么红。
大家说今天动不动大家就说把中国文化重新提出来,然后开私塾、尊孔、读经等等,这些都来了。那么对诗人来讲,对这么关注就是一个社会、一个国家里面的真正我觉得在掌握语言的这一群人,在我心目中就是诗人。对你们来讲,你怎么去看这种中国古典这个东西,比如说最近几年那么流行诗人是不是也应该回去呢?还是说要对这个东西要保持某种批判的距离呢?
廖伟棠:我觉得真正的诗人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传统,但是这个传统绝对不是说现在被这样广为传销的这种中国传统。因为中国传统文化里面的很多更深层的东西还没有得到挖掘,比如说它的神秘的东西,它的虚无的东西,比如说在佛经里的虚无,在《山海经》里面的那种恐怖、那种虚无,那种暧昧不明的东西,这个没有得到承认。
比如说在鲁迅的《故事新篇》里边,它里边呈现了中国历史,不是现在被普及的中国历史;还有孔子,比如说孔子,孔子有他特别反叛的一面,他经常说一些很极端的话,愤世嫉俗的话,这个东西在于丹那里是没有的,于丹只有一个就是好像很会待人处世的一个人存在。
梁文道:心灵鸡汤。
廖伟棠:对啊,但是那一个孔子,或者说那一个中国传统,我觉得我们没有雕砌,我们诗人或者某一些文学家,我们是真正摸着中国传统的有一条隐秘的脉络这样下来的,这个东西我们没有断掉。
梁文道:所以现在的这个流行的东西,是一种大家好像是有点一条路,但是其实就是距离非常远。
廖伟棠:对,诗人其实也许是注定不会被理解的,他可能某一个时候引起你的共鸣,但是你要理解他可能要过很久很久以后,你才会想,当年他这样说,真是说出了那个时代的某些本质。
梁文道:没错,我们今天读古人的诗,其实也是一样。
廖伟棠:对,经常所谓“心有戚戚焉”嘛,就是这种东西。
梁文道:对,没错,没错,好,说的非常好,那么谢谢你廖伟棠,今天做我最后一期节目的嘉宾来讲诗歌,非常好,谢谢,谢谢。
廖伟棠: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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