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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常把屈原叫做爱国诗人,我们就会觉得这个评价就特别的高,因为爱国是个政治概念。中国文人有个特点,什么东西不上升到政治,就不叫深刻,就不叫高,政治的帽子一戴就非常精彩了,叫爱国诗人。我们到现在为止好多屈原的雕像,屈原的纪念馆里面都还能看到爱国诗人,有的文学史著作也是写到爱国诗人,这当然就牵扯到一个大的问题,因为我们现在所说的爱国这个概念,显然和屈原爱楚国有一点不一样,这一点大家能够接受的。这个事情是怎么会开始有一点含在一起的的呢?那是在抗日战争时期,抗日战争时期当时为了鼓动爱国激情,所以我们的所有的文化工作者,在我们的历史上去寻找,有可能变成爱国的话题,这我觉得完全叫无可厚非了,这是完全可以的。首先当然是郭沫若先生了,他写一个《屈原》,应该说在抗争战争时期在重庆上演,那在鼓动爱国热情上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一点我们一点不要去贬低它、讽刺它。但是在一场民族战争已经结束,已经这种借用性的象征,已经不太需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回到历史理性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面对这个课题了,就是我们是不是还适合继续把屈原说成是爱国诗人。这个问题我觉得讨论起来很有趣。
请。
(同学)
我觉得爱国诗人倒没有什么,挺好的。一个原因是荀子说过一句话:"名无固疑,约定俗成为之疑。"既然大家都这么叫了,将错就错,这里面错是有合理成份的。我觉得国这个概念可能有变化,它可能在政治的维度的上,可能有统一有分离,有边界变化,有外延的变化,但是我们不妨把个国消解为一种文化的含义和一种土地的含义。
(同学)
我比较不太同意把屈原称作爱国诗人,把这样一个范围弄糊涂了,因为在当时中国这样一个范围之内,最起码它是不能够。比方说它去打越国,这个打越国很难用国与国之间来称,因为它们只能相当於比如说,就是在一个大的一个周朝范围之内的,不同的地方政权,所以我觉得爱国诗人这个称呼,我不是太同意。
(余秋雨)
同时就像刚才他说的,这个诗人应该用诗人更单纯的东西来说,加上爱国之后确实挺奇怪的,我是觉得它奇怪。是因为刚才大家也说了,说爱国,爱的肯定不是政治上的那个国。我觉得作为一个文化人,作为一个有这么高的文化素养和一个艺术创作者来说,他的这个爱国的情绪,他爱他的母亲、爱他父亲一样的。是一种信仰式的、一种本能的一种情怀。那么如果是说他写过很多的爱国诗篇,所以把他叫做爱国诗人,那是不是说冰心写过很多爱母亲的散文,她就应该叫爱母亲散文家?我觉得这个很奇怪,我觉得对于这个爱国我还是觉得无所谓,把一个爱国冠在诗人面前是无所谓的。我们如此斤斤计较于为什么把诗人和爱国联系在一起?我想你们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你们觉得把一个纯艺术的东西,跟一个政治立场联系在一起,好像不那么让人舒服,好像就损害了纯艺术,或者说纯艺术不应该用那样一个评判来评判。但是冰心也被成为有母性的作家,冰心也被称为有爱心的作家,为什么不能把爱国跟有母性有爱心?同样作为一个修饰性的定语,不是说这个政治的概念和这个文学概念不能放在一起,而是说这个政治的概念,不能仅仅等同於爱国这么小的一个概念。那可不可以把他的爱国理解成为他对他故土的高贵文化的那种爱呢?就是爱国诗人这个可能是。根据抗日战争那个时候,我们为了宣传的作用一直延续到今天,那我们今天想颠覆这个爱国诗人这个称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当你去掉原来那个意义的时候,你给它替代的那个意义,能不能比原来的那个更好呢?我觉得没有原来的那个精神实质带给我的震撼更大?
好,我们刚才的讨论有点像凤凰卫视的时事辩论会了,但时事辩论会是没有结论的一种辩论,永远是没有结论的辩论,我们想我们这个讨论也是不会有结论的,以后一直会进行下去,不是我们,是别人,我们的子孙都会一代代的进行下去。
编辑:
罗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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