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东:然后觉得这不光荣。
窦文涛:觉得社会不公平,当然社会确实是有巨大的不公平。可是我老觉得,你比如说我们请过一个台湾朋友,他到日本,他就讲,你看日本料理,他给我讲,我觉得挺辛酸的。他说你看日本人好像现在生活感觉很发达,但是你看日本人吃的东西,我们都会觉得他们吃的很少。后来他的理论,我不一定是对的,他的理论就是说,日本历史上经历过长年的困苦到生活底线的状态,很多日本人逃荒,在路上就是一个小碗,能吃一点生的菜,能吃一点米饭,就很满意,所以他就说某种似乎刻苦的东西,一直沉淀在日本人的基因呢?
加藤嘉一:对,还有朴素,很节约是个美德,你吃了这么多,剩这么多干吗呢,你吃不下,不要点,包括那些领导什么,他们都坐地铁,不要买车。
窦文涛:你说日本的那种富二代呢?有没有这种问题?
加藤嘉一:富二代确实有,但是在日本富二代是被轻视的,被鄙视的,被看不起的。
窦文涛:是吗?
加藤嘉一:日本年轻的女孩绝对不会嫁给富二代的。
窦文涛:啊?
加藤嘉一:富二代就是典型没能力的,他有能力吗,没能力,就是靠父母,嫁了这人是最被看不起的。
许子东:我可以大致接受,这也不单是日本,欧洲也是,就是说你一个年轻人,比方说一个二十多岁80后的人,开了一个保时捷,就很可疑了,显然这不是你自己的钱来买的,你有什么好神气的,眼光短浅的女的才会上他的车。
加藤嘉一:是,所以富二代只能跟富二代结婚。
窦文涛:做成了他们的门当户对。
许子东:加起来富四代。
窦文涛:咱们现在叫重新洗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嫁一个富二代,我就上到这个层面上了。
窦文涛:我发现加藤好爱说什么美德,比如说刚才自主创业挣到的钱才是美德,那天做节目,他还讲了,在日本“暧昧”是一种美德,这个话不能说明白了。
加藤嘉一:点到为止,模糊,日本是个东方民族,比如说关系不要说的那么清楚,不要突出那么多重点,还是要辩证中庸。
窦文涛:但是打比方说,把日本如果作为一个人来看,我上次在香港我看到一个电视新闻,我有一个感想,我想求证你我这个感想是不是误解?你比如说在澳大利亚海面上最近的打捞,打捞出来二战的时候一艘医疗船,大家看见写着红十字。但是一般认为当时给日本海军打沉的,新闻就提到说日本对这个事情的态度。我当时有一个感想,日本的态度是什么呢?你们指责我们当年把红十字的医疗船给打沉了,日本说的话就是说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你知道吗?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这个事,你比如我可以说如果当时是我们打的就怎么怎么样,但是如果不是我们打的怎么怎么样,为什么这个话不能说开了?或者说如果是我们打的,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误伤,我们以为它是军舰,但是事实上打错了,这个事情你可以有几种说法和解释都摆出来。但是你看,日本就一句说不清,但是这样是不是很容易让你有不好的这种“暧昧”?
加藤嘉一:是,日本人执着,我们说根深非常的顽固,日本人的骨子里,岛国嘛,有顽固的一面。但同时也有面子的问题,得罪人的问题。比如说如果发言人在这里说明确的道歉,说什么话,可能会得罪在国内的一批人,这样的情况,你怕得罪,你怕丢面子,这样谁都说不清。所以我觉得这个除了日本人暧昧那种模糊的文化,有很庞大的关系网,还有那种日本人骨子里有一种执着和顽固,所以日本人这个民族是很不好说服,不好打交道。
许子东:他对太平洋战,它到现在还称之为太平洋战争的,在书店里面专柜还有很多书检讨为什么太平洋战争我们在战略上,在战术上会打败,但是没有从整个道义上来把它作为一个侵略战争,所以很多人还是这样看待。但是有许多又说不清楚,所以日本人在旁边人看得很清楚,在我们看来是一个缺点,但是问题是我们看别人的缺点就容易,我们看自己的缺点就不容易,我们也有很多事情是很清楚的,但是我们说不好说,不清楚。在这点,我们不得不佩服德国人,那个民族,他就把自己身上公开的秘密,就用刀把自己的伤口血淋淋给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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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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