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缨:那么它那个在,就是说还是要围绕着,在中国上面怎么瓜分他们利益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就是说,拉贝这个人物本身的话,他是纳粹党员,纳粹党员。那么他在中国上的那种行为,人道主义行为,我觉得更多的是一种理性的力量,是一种正义,是吧,对正义的一种理性的思考,认为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他并不是说,一定说这种,一定是对中国。
窦文涛:其实就是拉贝这个个人。
李缨:对,这个个人,他当时的一种理性的力量,所以他对那个,同时又对希特勒有一种期待,包括有一种期待,他一直期待希勒特能够拯救我们的这个,说这个难民。
窦文涛:这那儿跟那儿,你听听。
李缨:所以这个历史是很讽刺,它有很多读解的角度,非常有意思。
梁文道:可是我可以反过来讲,也有些别的例子很好玩。你知道当纳粹兴起,在开始压迫犹太人,甚至要开始杀害他们的时候,也有日本军官在德国。他们倒没有保护,没有这种案例。但是后来我看到的一些材料就是,有日本军官当时见证犹太人被迫害,也很痛苦,也很痛心。
窦文涛:是吗?
梁文道:他觉得人怎么能这样子对他们,因为,你要说到反过来,日本人对犹太人是很有好感的。
窦文涛:是吗。
梁文道:对,日本人是对犹太人有部分有好感,而且当时有一些日本的军官,是觉得这个德国人怎么能,纳粹怎么能这么对犹太人,这不对,也回去写报告。所以你知道双方就是,当你从一个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别人很残忍的对待的时候,你都会说,这太残忍了。但是你不会看到我们,自己在干的时候,是怎么样,怎么一回事。
窦文涛:这还真是。
李缨:但是日本对,与其对犹太人有一部分亲切,从整体从历史上来说,他对整个德国,民族,对德国人的那种认同更深。
梁文道:对。
李缨:因为它的《宪法》建立,《明治宪法》的建立。
梁文道:是抄德国的。
李缨:完全就是根据德国当时的这个,它的历史状况还有它的《宪法》,它的国家的状态,吸收了它一套就是说,那个君主集权的一种方式,而不是采用英国的那种议会的一种方式。所以这个是很重要的,还有后来就是说军事上的一种学习,各方面。
梁文道:军国嘛。
李缨:对,它就很多东西,就怎么把?德国当时也面临着在欧洲的一个,就是怎么样强调国家力量,独立自主的问题。它当时也是一个小国,也没有什么影响力。所以日本一下觉得特别亲切,从《宪法》,各个方面都吸收他们,所以这个强烈,很强烈。那么我想说一个什么,就是说,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是说,谈到战争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就是说大家都认为,战争都是正义的,自己一方,不管是纳粹当时也好,日本人也好,是吧,它都强调自己神圣的一面,正义的一方面。那么但是我觉得,我们总是就是说,再中国人很有意思的一点,比如说今天讨论这个话题很自然就会觉得,把日本跟德国联系起来谈,是吧,无论是从这个战争的受害、这个它们残酷性的角度,还是说从战争反省的问题,我们都会把它并列起来,一起来考虑。
窦文涛:这个国家倒是干活都认真。
李缨:对,但是这个是特别有意思的是,日本人最不喜欢的是这一点,最不喜欢把日本跟德国人并列在一起来考虑。
窦文涛:为什么?
梁文道:在战后的讨论上。
李缨:所以有很多日本人其实看到《拉贝日记》,我听他们说,都特别刺激,特别不能接受,不喜欢。他们觉得特别不愿意把纳粹,现在一个纳粹党员都在见证他们的残酷性,你想这个他们是特别不愉快的一点。那么因为他们说什么,第一我们是,我们的这个残酷性是不一样的,但是在中国人的情感里面。
梁文道:他们觉得纳粹更残酷。
李缨:它觉得纳粹就是种族屠杀,我们不是。
窦文涛:战争行为。
李缨:我们是局部战争的一种残酷行为,而他们认为战争就要有残酷行为。
窦文涛: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