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东：但是问题是，你这么一个对的东西，你用一个不对的方式来表达，你这个就是秀，但他这个秀能得分还是失分呢？他们肯定自己算计过，做“议员”的人他肯定不是一时装疯卖傻。

窦文涛：是。

许子东：他就觉得我这件事情是有道理的，那我得理不让人，然后我得理以后又破坏你这个游戏规则，我这样做我在市民当中的印象怎么样？你知道黄毓民这是得分的。立法选举以后，他们就做调查嘛，他们说，他在贫民的地方得分高，大家理解，可是他在西九龙，他在豪宅区中产阶级得分也高，他说香港的中产阶级是怎么啦？

当时大学里面就是做这样的调查，因为谁都知道他是疯疯癫癫的，说话无顾忌的，那么一般来说，知识分子中产阶级照理说不会支持这样的人。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把票投给这样的人上去，很多人对香港政治的发展，因为香港也是大陆民主的一个实验室，所以大家也正在看这个情况，到底你全部交给民粹，全部交给民意，会出现什么后果，大家都在看。

窦文涛：对，就是现在我学会了一个词，叫做“极端民粹”，这回聊台湾嘛，我后来听他们台湾一人讲，其实台湾大部分咱见到的朋友，我跟你说，我觉得说实话比大陆人温良恭俭让，他平常交往。

许子东：在日常生活里。

窦文涛：但是他们就跟我讲，说你不知道，就像这个议会。所谓议会政治是什么？拉选票的，老百姓看到议员全都打上去了，比如说就像你说的，说是为了给你。

梁文道：他觉得你卖力。

许子东：卖力，努力。

梁文道：为民卖力。

窦文涛：对，就是说是为了给老人增加点津贴这么一个理由，但是你就看到这个议员，他这个挥拳，拿扫帚打起来，这让电视上看到之后，它确实容易得分吗？

许子东：你看到最后那个议员被赶出去的时候，他大声叫这么富裕的城市，还不能为老人提供一千块的生活金，香港老百姓听在心里了。

梁文道：听到心里多受用。

许子东：所以他又趁着新的立法会主席上去之后，给你的治安出难题，政治后面都是盘算的。

梁文道：而且它这里面还有一点很特别，就是你刚才说那个问题，其实现在我认识很多大学的教授，或者像我看到林行止，他写他的专栏，他说他那帮朋友，他那帮朋友你看，都是很有身份、很有地位，或者甚至还很有钱、很有学问的这帮人，也有不少去投票给长毛的。

许子东：对。

梁文道：但是为什么呢？你要知道这是两种人，一种人就是普通老百姓看到丢香蕉。

许子东：真过瘾。

梁文道：太为我们出气了，另外一种是什么呢？就是日子很好，但是觉得年纪大了，看着什么事都很沉闷。

许子东：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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