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土地流转 利大于弊
许子东:补给这十个农民的承包,是根据当时他们的人口家庭,那么就变成了他们的权利了?
党国英:对。
许子东:那么这个,会不会有变化呢?比方说过几年这家的人口增加了很多了,那家人口的倒缩小,它这个地,就等于几十年,怎么来保障他的土地的权利呢。
党国英: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它是有变化,那么随着变化经过一个时期呢,平均的耕地他就不一样了,不一样了怎么办?
许子东:就要合约?
党国英:国家的政策叫什么?叫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为了稳定,我们之间要流转的话,协议就容易受到破坏,协议的这个成本,签订的成本,维护的成本就很高,所以怎么办呢?国家是对的,但是我们的调查发现什么呢?在有一些地方,相当多的地方农民自己违法,甚至一个县政府,可以开动员会,叫全县来调地,为什么呢?因为农民希望平均,你家里的三个姑娘嫁出去了,你地多了,我三个儿子嫁娶了三个媳妇,这个地的差别非常大。
许子东:对,你才两个人了,我变八个人了,我们各种十亩,所以不公平。
党国英:所以农民就希望要调,但是的确这样总是因为人口变动这样调,弊端非常大,这个权利不稳定,它怎么流转。
许子东:弊端虽然大,但是“跟者有其地”嘛。我这个人在农村生活,这是我的土壤,我在这里生活,我就应该得到这个地,我现在八个人占了同样的地,跟两个人不同的地。
党国英:你这个看法是很多人一个共同有的看法,但是我认为这个看法有问题。
窦文涛:怎么讲?
党国英:就是我们在传统社会,大家主要以农为主的情况,我们离开了地我们活不了了,那么我们现在是要走向工业化的社会,多元化的社会,就业机会非常多,其实要把它当做一个生存资源的话,那这个就没有意思了。
许子东:给他最初的一个出发点,这个契约。
党国英:对,出发点我们是平均分配,那么你要人增加了,人变化了,老要变来变去,那弊端很大。
许子东:所以在你看来,仅就农耕地扭转有百利而无一弊。
党国英:我觉得应该说是,或者起码这样说吧,不要说无一弊,我希望这样说,比如说是利大于弊。
窦文涛:而且你刚才讲的不要拔苗助长,我觉得这是有历史教训的,因为我老想起来,当年大跃进的时候,一步踏入共产主义,那种规模化经营,是拔苗助长,心太急了。
许子东:合作化,那段经验其实可以真的好好回顾,因为当初就是因为土地,把地主的地拿来给农民,很多人分析说打赢解放战争,除了军队神武以外,这个土地政策也是非常重要,,使得共产党获得政权,但把地分给农民很快就会出现一个不平衡,就是说有的人种的好,有的人种的差,那种得差的,就很快把他的这些地卖掉,有的人偷懒,他不干活,王秋赦,《芙蓉镇》里面的那个王秋赦,分给他那个楼,他不好好干活他就卖了。
所以很快,在很短的时间内,在51、52、53年的时候农村就出现了阶级分化了,有的人就有钱,那是很勤快,好好干活的那些?
党国英:那是。
许子东:但是接下来就说要合作化了,大家变成初级社高级社,到人民公社了,民意上的集体化,实际上都是收归了,对不对?那个时候农民养猪自己不能吃的,种粮自己只能吃一少部分,然后剩下的给我们城里人吃的,对不对?变成了一国两制了。所以这些教训,在新的流转当中,还会有任何重复出现的可能吗?
党国英:是这样的,就是对过去那段历史,我觉得是有正确评价的,也有些人研究过,就是土改完了以后,到这个时期,是不是当时已经两极分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搞合作化,这是一个问题,我觉得这是一个历史悬疑,一个遗案要研究。
那么回过头来说,我们现在比如说要加强流转,其实我们已经可以流转,其实我们要继续通过稳定这个土地的财产权,加快流转的话,会不会大家所说的问题有所担心,那么这个问题我的看法,是说从已有的历史经验看的话,如果我们在一些条件有保障的情况下,这个问题不用担心,就是即使说退出一部分人,那么他们是可以获得其他的生存手段的,不要钱。
特别是,根据日本的经验看的话,你搞私有制以后,担心的就是很快出现兼并集中,有的地多,有的没有地了。后来出现的问题是什么呢?问题是他不兼并集中,我有了小块地我不卖,甚至我不租,就造成规模经营的困难,造成农业效率的低下,造成饭桌上的食品的价格高昂。
所以不是两极分化,而是相反,所以我说,现在这个体制,我们好像是浪费土地,土地资源保护不了,有些人以为搞了这个财产权进一步强化之后,是不是更保护不了了,相反,如果我们强化农民土地财产权,农民会更珍惜土地,他是不会随便卖的,那个时候保护土地更容易。
窦文涛:对。甭说农民了,中国的城里人不也是买个房子才安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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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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