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如何把“官话”说的更“实际”
2008年07月09日 16:03凤凰网专稿 】 【打印

“考虑开王蒙研讨会 由胡一虎组织”

窦文涛:我就注意到这书里还写到一个细节,这真是一种说话的艺术啊,就好比您到一个地方,细节我记不太清了,好像当时一帮作家在说揭露社会阴暗面,说文学的功能,你看他就说的特别巧我觉得,您是怎么说的?您说一个,我觉得这个文学它应该触及的是灵魂。

王蒙:是。

窦文涛:是吧?是灵魂。再一个,不要讲阴暗面,我们要讲是立体化的反映生活的各个方面。

王蒙:是这样,我去陕西,因为那个时候正在讨论,一个是干预生活,一个是揭露阴暗面。我就提呢,我说其实文学呢,这个其实不是我发明的,是高晓声最早说的,他说文学主要是干预灵魂,是吧?你说文学干预生活,您是干预医院,是干预铁路,您还是这个干预公安?

许子东:现实的运作层面很少起作用,你还是起作用于人心嘛。

王蒙:甚至我连这种说的比较不好听的话我都说过,我说用文学克服官僚主义很困难,用官僚主义克服文学很容易。

窦文涛:没错,这是作协主席会说的话。

王蒙:这是一个,再一个呢,我说揭露阴暗面,你光说揭露,我建议揭露矛盾,揭露矛盾冲突,生活中的这种困难、矛盾而不是说光揭露阴暗面,后来当场因为在陕西嘛,陕西有些老的作家,那时候胡才,杜鹏程,王汶石就是这几个人都是,李若冰。

许子东:“山药蛋”

王蒙:不是,“山药蛋”是山西。

许子东:噢,山西啊。

王蒙:陕西,这是延安,都是延安传统的,这个当时杜鹏程主持会,马上就说完全赞成王蒙同志的意见,他这个讲干预灵魂与揭露矛盾,比讲干预生活与揭露阴暗面——这是当时苏联的一种口号——要更全面。

许子东:而且当官的又比较放心,他们就怕你直接干预他生活,灵魂的那哪一年的事情,他也不管。不过他嘛,人们都只看到他的一面,我觉得王蒙有点怎么来说,我个人看法,很多人都觉得他就是极其聪明,说话几面讨好。我却注意到他常常是站在人家对立面说话,比方说出国访问吧,他就老替共产党说话,老人家一说什么中国的什么问题,他就跑出去坚持就是我们国家有自己的特点什么,反正就是跟人家对着干,然后在北京吧,他又去老说现代派好,又说西方的很多东西你不应该简单的批判,你看你这不是到处不讨好嘛,你都对着人家在干嘛。

王蒙:那怎么办呐?如果要我说跟他一样的话,我还去干什么去,他自个说就完了,是不是?

许子东:所以人家常常看不到这一面,人家都看到你刚才讲的那面,就是说,说话怎么大家都听着这么喜欢啊。

窦文涛:你比如说一个作家,咱们过去说中国有种士大夫这种,所谓什么清高或者什么一种人格,你当时会有那种担心吗?怕不怕会有同行或者圈子里的人,觉得这个人怎么爱当官啊?或者说是往左靠啊,或者说是怎么着,有这担心吗?

王蒙:我想不会的,为什么呢?他有一个互相引导,是吧?再一部分呢,有一部分这个愤青啊,把我往那个左的那方面推的时候啊,真正的那些左们。

许子东:左们不接受。

王蒙:又恨不得把我打成这个什么什么分子才好,他们互相批,所以我老琢磨一个可能性就开一次关于王蒙的研讨会,要让这两方面的人一块来讨论,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窦文涛:那成了大辩论了。

王蒙:让胡一虎去组织去。

窦文涛:像刚才许老师还说到就是您到外国,说些什么话。

王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有时候他们说的太过,是不是啊?比如说他有些问题外行,譬如说他说您认为中国政府按现在的政策中国能出大作家了吗?我说这个出大作家跟政策的关系也并不是直线的关系,是吧。我说曹雪芹是由于是康熙的政策好啊?还是乾隆的政策好啊?还是雍正的政策好啊?

许子东:人家的意思是说政府破坏作家的这个意思。

王蒙:我当然你要给作家迫害太厉害了不行,太厉害了你把肉体都消灭了,这个作家多大他也写不了。我说但是其他情况下,我从个人来说,我希望作家条件越来越好,但是从作家本身来说,你要是真是条件特别好,让您住着五星级宾馆。

许子东:也未见得就好。

王蒙:你就写出好作品来了,绝对不可能。

窦文涛:这是两码事。

王蒙:对,这是两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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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赵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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