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今天的这种戏剧艺术或者什么，现在占据我们眼球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这个文化产品？相比之下，你在这里讲昆曲，老给人就让人会觉得有一种末日黄昏，还是一种悲壮的感觉啊，还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说你的努力挺好，可是呢是不是在螳臂挡车呢？甚至有人说这个所谓传统文化消失了，历史上几千年的历史，不少东西都已经消失了。是不是说个人的力量真的能够挽回什么吗？我不知道你们两位怎么看？

李焯芬：我的感觉就是这里有一个过程的，国家很穷的时候，那你吃饭都有困难的时候，当然你讲什么文物的保护，讲当年梁思成跑到山西去，看一些古建筑，当时是没有这种保护的条件的。现在经济一步步发展起来了，那我刚才讲了，全部都是工地，开发了很多的东西。那你有了经济基础了，教育水平又慢慢能提升了，人家的欣赏的水平，对这种古文化的保护啊，也会越来越关心的。在重庆下游有一个小岛，里边有一些古代的水文的记录。

窦文涛：现在不是被三峡工程淹没了吗？

李焯芬：准备淹没，不过它现在又花一个亿的基金搞一个水下博物馆，把那个古代的水文记录都封起来，从岸边修了两个隧道，那你就可以进去看那个古代那个记录。就是现在你有了这个经济的条件，你慢慢可以把这个宝物、文物，包括保护我们物质的文物，还有精神的那种艺术文物，你都可以好好地保存的，我还是比较乐观的。

白先勇：到了21世纪，物质条件现在渐渐有了，我们精神上也该有一种觉悟，精神上的跟心态上的一种觉悟。我不相信一个曾经有五千年的这么辉煌历史的民族，会把我们精神的文明完全抛掉？不可能的，而且就让它这样子一直地19世纪、20世纪这么衰微下去。我在做这个《牡丹亭》时最感动的是，看到《牡丹亭》在台上面发光的时候，看到我们古文化有那么美，看到传统文化的那种感动，激起了一种文化上的一种享受，原来我们在几百年前，我们曾经有那么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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