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时代:大国雄起的虚与实
2009年11月20日 10:13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相关标签: [开卷八分钟] [梁文道]

凤凰卫视11月19日《开卷八分钟》 以下为文字实录:

梁文道:有一句被滥用了的一个名言,但是这个名言总是非常管用,这是什么名言呢?就是狄更斯所说的,“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这样的一个形容过去曾经被无数的新闻记者、传媒引用过,用来引述他们自己所处的独特的时空背景。比如说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时候,美国有很多媒体也是这么去形容当年的美国,而当年那个美国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呢?就是后来大家所谓的“镀金时代”。“镀金时代”指的什么呢?就是那个时候美国整个国家的财富积累上升得非常快,后来甚至超越了以前的第一大国英国。然后这个国家上层的社会越来越富裕,我们可以看到纽约那些摩天大楼,拼命的盖着起来,可是这也是美国贫富最悬殊的年代,然后很快就迎来美国的大萧条了。

那样的一个时代,为什么也是最坏的时代呢?因为当时的人发现,那个时代里面贫富差距那么大,很多下面的人生活温饱都成问题,上面的人却朱门酒肉臭。与此同时,我们还注意到“镀金时代”美国的政治、商界都相当、相当的腐败。好了,我们来给大家介绍一本书,是用来谈论今天的中国,偏偏也用了《镀金时代》这四个字,副标题叫做“大国雄起的虚与实”,作者就是非常有名的公共知识分子许知远。尽管许知远并不太喜欢“公共知识分子”这个名词,但是我们仍然可以在一个最客观的意义下面,去把它放在这个行业里面。

首先,我们来看看许知远怎么在这本书里面去形容这个时代。他说假如你坚持每天阅读《参考消息》第八版,你将连篇累牍的阅读到这么激动人心的标题。比如说已经“崛起的中国”、“中国第三世界国家的楷模”、“世界必须学会与中国相处”、“中国世纪”,为了缓解世界的焦虑,我们自己创造了和平崛起论。你看这就是我们看《参考消息》里面,看到的全世界人对中国的印象,就是中国现在已经大得不行了。然后许知远问了一个问题,一个国家的实力就是它拥有的物质力量吗?所有关于中国崛起的讨论都建立在此,因为中国有25年的高速经济增长,中国已经是世界第三大的经济体,并且可能在2020年,以前说是2040年,总之这个年份不停在变,说那个时候怎么样?我们会超过美国,可是许知远马上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参考资料。

他说,又拿美国比较,物质力量常常跟国家力量并不同步,到了1880年的时候,美国已经超越了英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但是在国际舞台上没有人看得起美国,他的外交力量和军事力量都不值得重视。我们再来看看,我们今天这个常常在语言泡沫之中,把自己膨胀得不得了的中国,在许知远的笔下又有什么情况呢?他说,倘如你生活在此刻的中国,你会经历和目睹一些,和表面辉煌的数字,和炫目的颜色不相同的另一些东西。这是个光怪陆离的社会,贪腐无所不再,以至于人们认定权利本来就该如此。大学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商业公司和行政机关,思想与价值变成最不重要的一环。人人都渴望同样的成功,脸上都挂满了焦虑的神情,在互联网世界中,暴力、偏狭和愚蠢泛滥,人们言谈粗鄙,除去实际利益什么也不相信。在很多方面你可以说这是个信念崩溃、道德沦丧、思想窒息的社会。其中最为根本的一点,是人们丧失了对未来美好的期待,也不相信社会存在着另一种可能,更对善良、正义、理想、尊严、勇气,这些人类基本的情感采取漠视的态度。

这就是一个许氏的文风,他的文笔很多人说西化,但是我觉得他原来其实还挺中国的,他有非常多这样的一些比较长的造句模式,去营造出一种气势跟联绵不断的感觉出来。他这段话其实已经总结了这本书,甚至他近年来所有关于中国的观察跟评论的一个总结。就是中国的今天是个虚与实,泡沫跟实象之间,相互交错的年代,是很浑沌的年代,而刚刚他提到了各种问题,比如说大学的问题,商业的问题,其实就这本书里面他每一部分,分章来分析一下,中国雄起的虚与实。我们要注意许知远这位作家,过去很多人说他太西化,理由有几个。

第一,他当年虽然在北大念书,但是他学的是电脑,他是对文科特别有兴趣,也就是说他不是我们心目中,典型念中文的那种北大才子。第二,他有一段时间是读了很多西方汉学,或者西方中国研究的书,他喜欢用一个绕出去的视角来看回中国。第三,因为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到西方传媒运作的模式,所以你会注意到他写作的风格,乃至于甚至他的身份定位,其实像谁呢?有点像Thomas Friedman这种,我不是说跟Thomas Friedman是一样的那种路线。而是说我们要知道西方世界有一种公共知识分子,他是一个传媒人的身份,他们有时候是当记者去访问别人,但是并不表示他因此就要肤浅,他也好学深思,也读书,然后他就喜欢用一个老妪能解的通俗语言,去把他读书所得、访问所得、经验所示总结出一套的观察。而这个观察有时候你会觉得它他相当的庞大,是个宏大的叙事,好像不够严格的一个学术支撑,但是他却能给予我们很多的灵感。

许知远在这里面,他毫不讳言他对梁启超的崇拜,还有早年他对李普曼的崇拜,所以他也说到,他现在认为,他就回顾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是令人无限怀念的,因为新文化运动为它奠定了基调,新鲜的、活跃的、自由的、有创造性的、缺乏教条的,处于青春期的中国知识分子除了依靠学院,媒体也是他们施展自我的空间。新闻人往往是教授、作家、翻译家,这些身份的一个延伸而已。没错,就是秉着这样的一个理解,我们来看他也去访问过很多的名人。

比如说这里面有一段很好玩的东西,就说到当时他曾经访问张朝阳,他把自己当成是未来《时代》杂志的一个创办者,这本书里面提到了很多的中国虚实问题,我觉得其中最好玩的一样,就是他谈论中国的商业。我们今天那么崇拜那些有钱的企业家,但是他非常坦白的说,他接触过这么多企业家之后,他发现大部分的企业家的言谈都是苍白的。这种苍白就跟我们今天说中国企业在全球里面越来越有实力,但是你说我们有哪一些企业真正做到了全球的品牌?除了国家的支持或者垄断资本之外,我们有什么真正创新的东西在国际市场上呢?

首播:周一至周五 17:05-17:15

重播:周二至周六 00:25-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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