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鼎盛:这《水浒传》呢,其实和中国近现代的历史,政治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我们还记得在毛泽东的晚年,曾经眼睛不好,让人家给他念《水浒传》,念完《水浒传》就有感触,说的《水浒传》好就好在召安,好就好在宋江当了投降派,投降了然后又带着人去打方腊,他这个当然是一番议论,是以这个文学家的这个身份来讲《水浒》呢?还是以政治家身份讲《水浒》呢?现在咱们不可考,咱只知道毛泽东讲了这一番话以后,在1975年在中华大地就掀起一个读《水浒》,然后评宋江,这一段历史。
当时毛泽东好像有一句原话就说是“反贪官,不反皇帝,这是一个宋江的一个大的败笔”,但是我们从小时候看《水浒》不是从阶级斗争的眼光来看的,从文学作品看人物,看故事,看描述。但是后来呢,从政治的角度去看确实宋江谈不上是农民起义,他只是造反,当时有一句话,我说的不是1975年的当时,是说宋朝的当时,有一句话叫要当官杀人放火受召安。这是一条路,当时有很多大官都是这样,从当强盗或者当什么山寨大王,然后召安了以后。他就成了朝廷的这个大将,岳飞手下有一元大将,杨再兴好像也是曾经当过绿林好汉,这都不奇怪。
咱们说回来宋江,宋江其实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说要推翻宋王朝,这个伟大的一个抱负。他只不过是想当官而已,你看他有一首叫反诗,这个反诗怎么写的呢?大概是这么说,叫“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这短短的一段话呢,虽然是宋江喝醉,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提诗在墙上呢。但是有人说,酒后露真情。虽然宋江是一个小吏,这个小吏呢,顶多等于今天这个县政府一个文书。但是这个文书呢,他这个抱负是很大的,你看他这个口气,自幼曾攻经史,曾攻经史,就是说攻读过“头悬梁锥刺股”,他真是去一个是读经,一个是读历史。读来干吗呢?并不是说要以后当文学家,当评论家,而是想考秀才,考进士,要当官。可能还想当大官,有一番抱负,但是事实上他没有读成书。
但是呢,他就有第二条路,是“长成亦有权谋”。什么权谋呢?他自称是权谋,其实呢,按照他上梁山之前,只不过是县里面办公的一个小白领,可能和县太爷说上几句话,可能包揽颂词,这地位呢,和西门庆也差不了哪去,他就认为“长成亦有权谋”。而且咱们看他的权谋是什么呢?他一个是交结江湖人士,仗义疏财,不然的话,很多这个黑白两道的人一听到他的大名,甭管你是检境的强盗,还是这个监狱的牢头子,像戴宗那样,两院节级。一听到他的大名,翻身便拜。这个是仗义疏财的山东及时雨。
宋江交结这个江湖人士,而且呢,他还和这个白道和官府搞得很好,而且他还铺好后路,先让他的老爹宋太公把他告了忤逆,说这个儿子是忤逆之子,不是我的儿子,不听我的话,我让他不要去当小吏,让他守着家里的这份儿家产,当个田舍翁,不好吗?你不听我的话,好,咱们断绝父子关系。
但是呢,又在家里面设了一个地牢,一个地洞让他避祸的。就说明这个宋江确实当一个小吏当的食不安寝。他当小吏他说他自己有权谋,但是呢,一下坏在了阎婆惜手上了,杀了人了,得当逃犯了,最后呢,刺了双颊,当了配军,当了配军一下子以前的那些完全那些经营就完全没有了。你就从一个朝廷的体制内的人,变成一个最下等的。就像江州知府,蔡九知府说,你这一个配军能干什么?你即使是想造反,你想血染浔阳江口,但是,你有什么能为啊?你手上又没兵,又没将,又没人听你的,社会地位又这么低,随时一个小牢子都能掐死你。
但是宋江呢,在这里面就表达了,他已经到了社会最底层了,最后要翻盘儿,怎么翻呢?造反。不但要造反,而且要把三山五岳的人,把他放到梁山里面去,把这个声势做大,狠狠打他几仗,然后朝廷想来收捕他都不行。
咱们看这个整个梁山伯,这个《水浒传》。你甭管是这本书,还不是120回,要是有120回就有这个北伐大僚,南征方腊,打王庆等等这些活动呢,整个来看呢,宋江确实他不是一个要改变这个现实,改变政治面貌。而且当时呢,即使是农民起义也不能改变,无非就像朱元璋那样,像刘邦那样,农民起义,成为改朝换代的一个工具而已。
那么宋江呢,他连这个份儿都达不到,连方腊那个水平都达不到,那么只能小打小闹。但是这个权谋呢,确实在江州那个时候是看不出来,上了梁山,就看了出来了,他的权谋怎样在这个晁盖临死的时候,交给他一只试箭试箭,发誓说老弟以后谁要杀死我这个仇人,史文恭谁就当山寨之主。宋江肯定不行,史文恭那个武力多高,最后他就绕个大弯儿,把卢俊义给弄过来,卢俊义抓了史文恭,然后卢俊义当老二他当老大。这个权谋也只是在梁山伯这个小范围里的,也是“只反贪官,不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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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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