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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权利和利益里找寻安静的书桌
窦文涛:还有一个是说香港大学的校长,说他利用自身的名望,像个拉赞助的,到社会上搞很多钱。但是很多钱来了,这个钱怎么用,给哪个课题基金,校长反而没那么大权利,校董会甚至是一个学生会的代表都要出来说说话。
许子东:香港是这样,学校如果能募捐到一千万,政府就贴你一千万。你能拉多少,政府就给你多少。我们这个校长就动用私人关系,把自己的私人交情全投进去了。
窦文涛:我原来老有一个印象,觉得学校总是比我们纯洁,净土啊。
张鸣:这个跟纯洁不纯洁没关系。其实说实在的,张维迎还是能拉钱的,他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是我们院长根本拉不到钱。我们学院最大的一笔赞助是从理发店那弄来的两千块钱,很丢人的一件事。
许子东:他是政治学系,张维迎是经济管理学院。
张鸣:如果要我当的话,我都能给他们弄到钱。
许子东:政治学系怎么拉钱呢?
张鸣:一样啊,一样可以有几家朋友,不是说非得企业家都去玩经济。
窦文涛:还是那个老话题,权利和巨大的利益结合在一起之后,庙里都会出问题。
张鸣:都这样,人见了钱都会变坏,关键是有没有机制制约他。钱肯定是要拉的,问题是这个钱拿过来不是我自己揣着了,我弄200万自己揣着不行,这有人整你。
窦文涛:武汉科技大学,湖北反贪局收到一封举报信,说这个校长贪,结果一查果然就贪。到他家去搜,到处搜不着钱,后来发现卫生间的天花板上有个缺口,打开一看,两个密码箱,一个密码箱里60万现金。然后他老婆崩溃了,往床上一躺,人家破案的会看,她怎么往床上躺?撩开床板,俩床板底下又俩密码箱,一个60万、一个80万,整个从他家抄出300多万。调查的时候这个书记一直配合,说我们学校出这样的事我痛心疾首啊,可最后发现怎么那封举报信的笔迹这么像这个书记的呢?然后一查,原来这个举报信是书记写的。所以校长还说,这书记整天不干正事,就给人穿小鞋,告状。结果到最后一查,连书记也是个大贪官,书记也受贿。就校长、书记俩人一对。
张鸣:中国的高校体制是这样的,有的学校书记说了算,有的学校校长说了算,看谁强势。不像地方,县委书记就是一把手。但是学校就不一样,有的学校书记厉害,有的学校校长厉害。像这个是校长厉害,所以校长贪的多。那书记不平衡,就告了。
窦文涛:你们俩都是教授,我问一个特别傻的问题,现在出现种种的这些事情,我们还有理由期望你们教授、学者的人格比我们高一线吗?
张鸣:很难很难。
许子东:职业道德,我想更应该期待的是职业道德。我在大学里这么多年,要追求制度的平等,那你永远会失望的。不管他制度再坏,你自己做你的学问,这个东西始终是存在的。你在那个制度里争啊,妨碍了你的精力,妨碍了你的时间,最后亏的还是你。
张鸣:已经很难有一个安静的书桌,各种的评审体系逼着你去做。
许子东:静都静不下来。
张鸣:我刚说核心期刊发表数,然后是国家课题数,然后是一级学科。靠谁来贡献这些数字呢?就是这些教师和学生。所以教师就忙着做课题,而我们社科院的课题,基本上是胡扯八道。比如说他有课题指导,如果今年信三个代表,就全是三个代表的,明年信和谐社会,就全是和谐社会的。这不叫学术,不是说三个代表不能讨论,但是你得学术化一点,不能全是这玩意儿,但是这个课题很大,钱需要越来越多。
许子东:而且你拿不到钱就算你没做研究,所以我们常常说,我们整天在写研究汇报,哪有时间做研究呢?
窦文涛:那不就等于培养政治的学奴,政治的奴才吗?
许子东:他的一个官僚体制,还不单是政治。
(完)
编辑:
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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