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民主党派奔赴解放区
2009年09月28日 15:40北京日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革命原是一家,革命者不怕革命者,望站在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立场,依反帝、反封建、反官僚主义、反独裁、反戡乱主张,赞成开新政治协商会议,组织联合政府,立即行动,号召全国化干戈为玉帛。”1948年冬天,李济深在一条白绫上写下这样一封亲笔信,托在香港的桂系“立法委员”黄启汉秘密带给了白崇禧。

“我父亲给李宗仁、白崇禧都写过密信,劝他们尽快与蒋介石决裂,与他一道北上参加政协会议,”李筱桐说,“中共很想让父亲第一批离开香港,他之所以迟迟不走,就是在等待‘大动作’,等待李、白的投靠——可惜李宗仁一直不表态,不过,他也始终没有明确拒绝父亲的提议。”

羁绊李济深的原因还有一个——他挚爱的如夫人双秀清已是肝癌晚期。“父亲被开除出国民党后,全家失去了经济来源,只能把香港的房子出租一部分——后来我们才知道,顶楼租的是地下党,地下租的是国民党特务,对门还有国民党的公开特务天天盯着。我家住在半山,因为经济困难,妈妈只能每天带着我和姐姐,花几十分钟走到山下买便宜菜吃。她的病一查出来就是晚期了,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李筱桐每每谈起母亲,仍不免唏嘘。

1948年11月23日,包括马叙伦、郭沫若在内的第二批香港民主人士上船——其中依然没有李济深。焦急的毛泽东、周恩来对钱之光下了“最后通牒”——1948年冬天,必须将李济深安全送至解放区。

李济深离开香港的过程,犹如一场精彩的谍战剧。

12月25日,港英当局密切监视李济深动向的特务负责人王翠微接到请帖,邀他们夫妇27日到李公馆“欢庆圣诞”——王翠微由此认定李济深不会于近日离港,又正赶上圣诞假期,也就放松了戒备。

这其实是李济深放出的一颗“烟幕弹”——12月26日晚,李济深拉上民革的朱蕴山等人,乘上一艘小游艇,摆上酒菜,大张旗鼓地到维多利亚湾“泛舟游览”去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谁也没有发觉,小艇悄悄靠上了停泊在港内的苏联货轮“阿尔丹号”。

货轮上,彭泽民、柳亚子、茅盾、翦伯赞等人已经等在那里,在中共的统一安排下,他们或化装成洋行经理,或化装成商人,口袋里还像模像样地装着提货单。李济深则迅速钻进船长室,再也不在甲板上露面。12月27日,“阿尔丹号”顺利通过检查,乘风破浪向大连港驶去。

“我父亲走时没通知任何人,我想,应该也包括我的母亲。”李筱桐说,“几个月后,我母亲就去世了,怕特务破坏,她的墓碑上甚至不能写是谁的夫人。”

李济深的家人不少都生活在国统区,由于李济深的北行,他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李济深的长子李沛文被逮捕,险些被杀;送去参军的两个儿子一个被国民党扣作人质,一个被监控起来;他的内侄黎民任,由于曾有计划地将大批共产党员引渡至香港,被绑上巨石沉入了珠江。

1949年1月1日,“阿尔丹号”在航行中迎来了新年的第一缕曙光。

船上的民主人士也在相互祝贺新年。在茅盾拿来的题词本上,李济深兴奋地写下了一首新诗:“同舟共济,恭喜恭喜。一心一意,来做一件大事。前进!前进!努力!努力!”

“我父亲从不做新体诗的,这是他的第一首新诗,我想应该也代表着他的‘新生’吧。”李筱桐说,“而且从那天起,我父亲开始记日记了,用的是一本美国产的硬皮本,离开香港那么仓促,他还是带在身边——那是冯玉祥送给他的。”

那一天,香港《华商报》发表了李济深离港前写好的《元旦献辞》:“一切民主阵线的朋友、爱国的人士……都应准备其知识能力……为建立一个民族独立、民主自由、民生幸福的新中国而奋斗”。

那一天,蒋介石也发表了他的《元旦文告》,宣布下野,“个人进退,绝不萦怀”——在这个中国历史的转折点上,这对斗了几十年的老对手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分出了胜负。

从某种意义上说,蒋介石的下野是桂系“逼宫”的结果。紧接着,1949年1月初,白崇禧派桂系三号人物黄绍竑携带巨款飞赴香港,邀请李济深赴武汉“指导一切”。

“黄绍竑当然没有见到我父亲,”李筱桐说,“桂系希望我父亲回去带领他们划江而治。虽然历史不能假设,但我想,父亲如果没走,一定会反过来做他们的工作——其实,那时候李宗仁和白崇禧已经‘动心’了,也想过跟我父亲一样去开政协会议。如果不是时间上的阴差阳错,这两个人或许就起义了,蒋阵营崩溃得会更快,那半壁江山的解放或许也能换一种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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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赵耕   编辑: mac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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