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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学博士生频频出入夜总会 与性工作者一起“上班”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性工作者对于大部分人的生活圈很远,我们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从电视上看到。香港大学女博士用亲身经历的方式深入研究,找到了不同阶层的一些采访对象进行谈话,来了解这些隐秘群体的真实生活状态。解说:夜晚

核心提示:性工作者对于大部分人的生活圈很远,我们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从电视上看到。香港大学女博士用亲身经历的方式深入研究,找到了不同阶层的一些采访对象进行谈话,来了解这些隐秘群体的真实生活状态。

解说:夜晚的城市很多人的一天即将进入尾声,而另一些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2006年的一天,25岁的广州姑娘丁瑜第一次被带进深圳一家夜总会的包房,她与十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孩一起陪客人喝酒、聊天。

丁瑜: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会觉得那个只是一个比较暗的一个包房,可能还没什么,但是不久之后就当这个嗑药开始之后,这个场景就迅速的变乱,你就会发现酒里面很多是被人下药的,然后里面有一朵一朵像蘑菇云一样的泡泡,那时候也有一些嗑了药的人,就是全身都是汗的,就是特别那个,但是他要搂着你跳舞,我是不会拒绝的,那我就想跳就跳一下,但是可能有些时候他们就会觉得我跳的那个我要亲你一下,那有时候可能你把脸一别他就亲到你脸上或者是碰一下,那种对于我来说我也无所谓,然后有些男的就会把衣服脱掉,就扔在旁边,然后全身都是汗,但是你就看到一个水人在那儿不停的晃,不停的晃。

解说:此后丁瑜几乎每天都回来这家夜总会“上班”,但与那些在此工作、谋生的女孩不同,她的真实身份是香港大学社会学系的一名博士新生。她的博士论文研究正是珠三角性工作者的生存调查,为了深入这一隐秘群体的真实生活,有大半年的时间丁瑜和几名夜总会工作的女孩同住,每天与她们一起上班、下班。

行业最底层小红曾遭遇过轮奸 男友是她唯一的温暖

丁瑜:当时我也会很惊讶于你们为什么会住在一个这么贵的地方,因为那个区本来就比较贵,然后那个又是一个,那时候还比较新的一个小区,是电梯高层,有花园,然后有保安,有物管这种。就每天就看着她们,早上睡觉睡到差不多到了中午,或者到下午再起个床,然后出去买个菜做饭,然后每天讨论说今天晚上吃什么,过的这些就是跟我们平时一样的生活,其实真的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因为大家聊的那些话题都是聊男朋友,都是聊老公,然后都是聊自己生活的那些东西,其实好像已经完全只是把她们看成是小姐,而忘了她们就是一个人。

解说:在研究开始之前,丁瑜对小姐的印象大多来自于新闻上的扫黄现场,这些看似卑贱、低微的女孩,似乎似乎与她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然而当她真正进入这个情欲江湖之后,对那些与自己同龄的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也看到了真实生活的残酷真相。2016年以这段特殊的调查经历为支撑,丁瑜出版了《她身之欲》一书,书中呈现的都市性工作者打破了人们对这一群体的刻板印象,让人们看到了一个更加真实、复杂的人性。

丁瑜:我就很想知道这一群人除了我们说的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很跌宕起伏这种经历,还有各种很悲惨的,很被摧残的这种经历之外,难道她们的人生就没有一点乐趣吗?或者就没有一点好的那一面,因为我觉得人肯定除了黑白灰这种颜色之外,肯定还有一些别的颜色。

解说:然而对于从小就是“学霸”、“乖乖女”的丁瑜来说,走近性工作者的世界并不容易,起初她一度因为找不到采访对象而一筹莫展,甚至因此被导师骂哭,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两个记者朋友开车带她到站街女聚集的地方碰运气,丁瑜才意外找到了她的第一个采访对象小红。

丁瑜:我就记得我们就在一个街边停下来,就路边,昏黄的灯照下来,然后大概好像是有三个还是两个女孩站在那边,我们的车就停在其中一个人的边上,应该是梳着一个低马尾,她头发可能是过肩的长度,或者稍微再长一点,然后人是比较有一点点瘦,然后肤色比较黑一些,其实真的就是随机在街上找到的,那我们就把车窗给摇下来,之后她就探头进来,就看到我们车里面是两个男的一个女的,然后她就明白,其实她的理解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因为她理解是“双飞”,你们是“三缺一”,所以呢她就跳上车就说那个就走吧。

解说:丁瑜一行把小红带到了一家餐厅,之后忐忑地向对方说明了来意,并表示愿意支付之前谈好的150元“嫖资”。没想到小红爽快地答应了丁瑜的采访要求,还给她留了联系方式。深入接触后丁瑜了解到,时年25岁的小红家乡在贵州农村,从小父母离异,继父对她不好,母亲也嫌弃她是个拖累,小时候因为偷钱小红经常被继父毒打,19岁那年她被男友的“表姐”带到广东“入行”,男友没有工作又好赌、吸毒,一切开销都靠小红“站街”的收入。

丁瑜:因为这样子的家庭关系而令到她自己觉得很无望,就是根本找不到人来爱她,然后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有个人,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你就很容易就陷进去,而且她陷的特别特别的深,比如说言语上我呵护你两句就已经让你觉得异常温暖的这种感觉,所以就是她对她男朋友一边就是恨他,但是一边又爱到不可自拔的那种。

解说:小红曾经劝男友戒毒但没有成功,她自己也染上了毒瘾,一次男友被抓去强制戒毒三个月,丁瑜说那段时间是她见到小红最痛苦、无助的时光。

丁瑜:没有了她男朋友她就觉得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给她一些小小的关怀,我自己在这里干什么呢,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其实她男朋友只是进去三个月,但是这三个月对于她来说就非常的漫长,她说没有一天不在痛苦的思念他,天天都在担心她男朋友在戒毒所会被别人欺负,会受到什么样的不公正的待遇,全部想的都是这些,然后她同时又要维持自己的生活,她要出去“站街”,她也要吃饭,然后就是每天都是在这种很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所以你看她的日记和听她的那种叙述是非常痛苦的。

《小红日记》:

今天有点冷,不用出去,他也在家里,两个人一起窝在床上,觉得有片刻的安宁。

难受,忍受着,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忍受,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真的不想天天看到一个什么都不管的人,还得给他钱花,这是什么生活。

解说:在小红的日记中提到最多的就是男友和毒品,这两者似乎是支撑她生活下去的全部,偶尔小红的日记中也会提到母亲,虽然在深圳的生活已经十分窘迫,但她还是经常会给家乡的母亲寄钱。

丁瑜:她在日记里面都是有一种就是好像呐喊一样,她说妈妈我多希望你能带我去,就是亲自把我送到戒毒所去,她就是一直强调自己身体很不好,她经常说自己心脏会痛,然后就感觉好像就会不久于人世的那种,然后她自己又认为自己没有几分姿色,你这些男的还出来搞,搞什么搞,有什么好搞的,然后她说灯一关谁都一样,我就巴不得你快点完事情,,然后拿了钱就走了,所以她对这种关系非常厌恶。

记者:我看你在书里写过她好像遭遇过轮奸。

丁瑜:说的时候倒是挺平静的,她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她抽烟的时候一根接一根,可能也是有一点点隐上来了,再加上那个手抖,然后那个声音沙哑,然后我们当时聊天的那种感觉是我觉得,我对面的这个女人过着到底,就是她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听都觉得太绝望了,她在跟我说那么多那些之后,你就会很想要,要不今天晚上就到这儿吧,就会很想出去整理一下,然后透透气。

解说:小红的故事让从小在城市长大,家庭优越的丁瑜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残酷,然而当她接触到越来越多的性工作者后发现,并非所有人生存状况都如此令人绝望。像小红这样的“站街女”处于行业的最底层,要价低、风险高,而藏身酒店、按摩、洗浴等处的色情场所,管理严苛,工作强度大,也同样经常面临被“扫黄”的风险,因此年轻漂亮的小姐们大多选择到夜总会陪酒,根据场所的档次不同“坐台”陪酒一晚的收入从几百到上千元不等,是否和客人“出台”通常还可以自由选择,一次的收入也在千元以上,但竞争也相对激烈,优胜劣汰十分普遍。

丁瑜:一次直接的性交易然后拿了钱就搞定了,其实这种是很简单粗暴的方法,很快,但是现在这种方式已经不太可能了,而更多的是需要你的那种情感上的付出,这种人际关系交往等等的这些东西,所以这些东西她们觉得跟其他的工作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是她们的收入可能会好很多,就是赚钱也比较快,而且恰恰能够提供她们所想要的那种,就是性感、开放,住在城市中心,然后获取各种各样的时尚的、先进的一些资讯,就它可以满足她们对都市生活的这种想像和向往,满足她们对于都市女性的这种光鲜亮丽、独立自主的这种女性的一种需求。

解说:随着城市化的进程,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让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不再甘于从事服务员、保姆、流水线工人这样挣钱少又辛苦的职业,转而“下海”做小姐,然而这份工作毕竟是“青春饭”,上档次的夜总会通常只招25岁以下的女孩,年龄一过便会被淘汰,只能流入低端市场,因此能够被有钱的客人包养,对很多小姐来说是个不错的出路。

丁瑜:这个是一个比较好的出路,说实话,然后就像小红她自己也做过一段时间,就是被人包养,被人包养是一种很稳定的生活状态,这个就是意思过着老婆的生活,拿着小姐的钱,但是问题就是有没有人能够包你,有一些人他们会在被一个人包养的同时会去钻一些空子,就是说当这个人不在家的时候,我可能再去找一些别的活干,所以可能你不一定要给那个男的知道,但是还有另外一个访过的小姐也是,她是同时跟两个男人同居,然后她除了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周旋的话,她还去接一些工厂派的散活,比如说一些在牛仔裤上绣花、钉珠之类的这些小活,或者是去到一些别的什么地方帮人家做做清洁卫生,所以就相当于有那么三四个活同时干,她的收入就会更好一些。

村中男人不管女人出门做小姐:只要拿钱回来就行

解说:然而即便被包养也依然不能获得长期的稳定感,而职业的特殊性也让她们很难真正融入到城市生活,因此有人无奈离开,有的人也会拼尽全力留下来。珍姐是丁瑜采访的年龄较大的性工作者,彼时已经41岁的她依然有着稳定客户,还经常被各种场子请去培训新出道的小姐。

丁瑜:每次有新的小姐来,都会请她去调教那些小姐,因为她说这些年轻人很多东西什么都不懂,比如说怎么跟人好好说话,怎么打招呼,怎么能把客人留住,怎么去吸引人,然后她说虽然我长相一般般,但胜在会说话。因为她年龄也比较大了,在我访谈的时候应该是41岁左右,然后那个脸形方方的,这样子的一个女人,但是她就是说,她说我虽然样貌一般,但是我这个人的态度非常好,我非常会讲话。

解说:珍姐的老家在湖南农村,19岁就嫁给村里一个“困难户”,婚后她养鸡种菜,也曾努力想把日子过好,但无奈丈夫每天喝酒、打牌,一家的生活只能靠她勉力维持,26岁那年在同村大姐的劝说下珍姐一狠心撇下老家的孩子,来到广州干起了小姐,起初她的目标只是想着挣两年钱就回老家盖房。

丁瑜:她说她们那个村里面可能十有八九的女的都是做这个,然后我当时就觉得怎么会这样子,她就说哎呀我们那个地方其实很多女人是做这个的,但是我们那个地方的男人,她是这么形容的,就是说我们那个地方的男人都是这样子,就是特别没有用,然后他也特别不管你这个,只要你有钱拿回来,就是基本上都是这种状态,所以其实村里的人都是心照不宣,都知道这女的去广东可能基本上都是干这种事的才会有这么多钱嘛,但是反正只有钱,他们也不太过问这个事儿。

解说:由于入行时已不年轻,也没有出众的长相,想要在竞争激烈的情欲江湖中立足,珍姐只能尽量做到让每个客户满意,争取培养熟客,而她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也的确有着过人的天赋,珍姐能够在各色人等之间游刃有余,因此很快便在圈内小有名气,而她也逐渐迷恋上了这种放浪形骸的生活。

丁瑜:我是有钱我就去花钱买happy,她说是怎么高兴我就怎么来,反正我现在有钱了,而且很多,她是说自己其实在当地的这种小范围内还是就业界吧,还是小有名气的,然后她就说很多年轻仔也喜欢找她玩,然后她说反正我有钱,我可以花双倍的钱来请你,只要你能玩的我开心,但问题就是你们都太嫩,都太年轻了,好多东西就是技巧你们也没有我懂,态度也没有我好,所以这个很有意思,她会去反过她就花钱买性,而且她也是那种说自己特别贪婪,就是喜欢赌马、买马,然后喝啤酒,反正她说每天都要打牌、喝啤酒,就是一天不喝啤酒,她就一天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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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志强 PV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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