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中介月子中心医生 全方位记录赴美生子产业链

被中国孕妈充斥的医院与诊所

视频片段：她是你下一个病人，好的，了解了。很高兴见到你，很高兴见到你，好的，你知道孩子的性别吗？知道男孩还是女孩？男孩。非常好，你看上去有个小兄弟了，非常好。医生来看你们，然后就带点东西给你们吃，Lina不能吃披萨，对吗？是的，不含糖，我可以游泳。

解说：棕榈泉地区只有一家大型医院可共接待孕妇，Irene为孕妈们选择了Fozouni为合作医生，选择这家月子中心的孕妈们也就选定了医生和医院，她负责翻译。

Fozouni：过去都是拉美裔，白人黑人，现在有一些亚洲人也来了，中国患者受教育程度更高，他们更成熟，他们知道更多，也更尊重医生，为他们接生很棒。

解说：Chole在美国一些点评网站查看洛杉矶妇产医生的评价，在美国医生独立经营自己的诊所，患者越多，生意就越好，有的医生同时与四五家医院有合作关系，有的医生只有一家，所以赴美生子的准妈妈要选择自己满意的医生和医院，互联网上罗列的洛杉矶几乎所有华人医生和诊所的联系方式，但这种选择依旧很难。

Chole：查了好多资料也问了好多人，因为没有什么头绪，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们就反映华人医生可能接诊的产妇特别多，因为人多毕竟会导致服务质量的相对下降，我更偏向于去找一个白人医生，因为他的产妇会少一些，他的服务会更好一些，你说他的医术，你不用去质疑，因为美国的医生能拿到执照的医术那肯定都是相当好的，然后医德的话，你说在美国这种社会都是有信用记录的，也不会说有太多那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解说：Chole通过赴美生子群里的孕妈联系了一位白人医生，决定实地考察后再决定要不要在他那儿生。

视频片段：昨天晚上特别忙吗，是的，非常的忙，很有代表性，大概有多少宝宝出生，大概我想下午七点到凌晨六点半，凌晨1一点一个，午夜一个，晚上八点一个。

解说：位于而湾的白人医生罗素在赴美生子的华人圈里是一位名人。

罗素：请进。

解说：他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也是最早专业接待中国赴美生子孕妇的非华裔医生，他的诊所里，每个工作日都坐满了候诊的孕妈，其中中国人占到80%。

张莉：当时有好几个医生选择，就选择了白人医生，也没有说太，在出来之前就已经预约好罗素医生了。

小艺：我宝宝在动，之前跟月子中心联系的，他们有推荐给我三个医生，都看了一下觉得罗素医生就是比较high，他这个氛围我觉得比较轻松，所以当时就选了他。嗨，你好。

罗素：你还好吗，宝宝在动吗，不能很好地看到，宝宝动的好吗？

小艺：好。

罗素：我们来看一看宝宝，头位在下面，脸，宝宝的脸，这里，鼻子、眼睛，头小肚子小，腿，大腿小，

小艺：头小吗？

罗素：一点点小，和其他宝宝一样。

小艺：之前看过一位中国医生本来觉得可能跟他沟通更方便一些，但是他是一周都没有休息，因为我觉得产科挺累的，要一周都不休息的话可能就是不能保证每天的精力都很好，我觉得还是要有固定休息的医生比较好。

罗素：三年之前，我的第一个患者直接从中国过来生产，她大约怀孕三十二周的时候来的，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但是Emily整个时间跟着我，在那个时候Emily会跟我一起参与接生过程，所以患者来访的时候生孩子的时候我都让Emily一直在我身旁，她在语言方面一直指导我，但是至于其他的都是共同的语言，你知道，生产分娩。

解说：三年中，罗素从接待第一位中国孕妇到每天接生四到五个宝宝，其中功劳最大的是她现在的未婚妻Emily。

罗素：我真的觉得这跟Emily有关，她是市场营销的大师，我觉得她至少把我告诉给她已经知道的所有的患者，她们一开始就在这儿了，接着我觉得她在市场营销方面有些经验，她直接把我引介到中国。

解说：Emily来自贵州，毕业于西安一家理工院校，起初是一家公司的程序员，来美国出差的经历让她爱上了这个国家，2013年她辞职留在美国，为了谋生，她在一家月子中心找到一份助理的工作，偶然认识了罗素。

Emily：过来诊所的时候，一个中国的客人都没有，既然华人医生就是可以接生，那白人应该也可以，只不过就是需要个翻译，然后就试试看。

解说：现在Emily不仅要处理诊所日常事务，还经常到医院看望产妇，最初她不仅是翻译，还陪同孕妇产检，通宵陪产，还在网上写博客推广，时差和不定时的孕妇临盆都让她不得不日夜工作，她的努力在几个月内就让罗素诊所的中国客人成倍增长。因为中国产妇大多没有当地社保，使用现金结算，Emily又为诊所制定了针对中国孕妇的价格和就诊流程，工作人员也几乎都换成了华裔。Emily推动的白人医生配翻译的模式很快在其他诊所得到推广。Helen是越南裔妇产科医生，二代移民，她和同为妇产科医生的丈夫拥有两间诊所，Helen医生也配有中文翻译。

Dr.Helen：我的诊所里的护士和工作人员有的人可以说流利的中文，广东话也有人会说，西班牙语还有越南语，他们可以帮助我的病人翻译，无论我的病人说什么语言我们总是有二十四小时七天无休的在线笔译和口译服务人员。

解说：大多数接待华人的产科医生都和月子中心有合作，大规模的月子中心保证了医生的客源，他们送来的孕妇也能得到更多一些照顾，孟丽和伙伴们今天一起来产检。

Dr.Helen：五斤七两，所以有一点，你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将会超过六斤，所以很好正常的大小。

解说：每次产检完Helen都会和客人叮嘱各种注意事项，这也是Iona和她合作三年的原因，今天就Iona就带来了七位孕妈。

视频片段：我家来了一家人，加上月嫂你们家得有十个人，还生不生老三了，不生了。

Iona：这么多栋房客一起接送的话，只是省了时间和车的成本，如果特别远的医生接送的话，而且要单独接送的话，我们可能是要适当收取一些接送费，只是这样大家统一接送的话，我们也方便一些，而且这个医生我们觉得我们推荐过来也是比较放心的。

韩鹏飞：从这边开过去，大概十分钟吧。

解说：台湾医生韩鹏飞是赴美生子圈子里的老牌医生。

记者：这条路，每天都要走好几趟。

韩鹏飞：每天都要走好几趟。

解说：中午一点他的一个客人要生了，他从诊所赶去医院。

韩鹏飞：我们那个时候医学院的院长就跟我们讲他说当医生呢，不是一个工作也不是一份事业，而是一个生活的方式，你的生活起居也是都是围着病人转，那你的家人是围着你转。

解说：韩鹏飞说他几乎没有休假，因为自己的客人如果发现是替班医生接生会很生气，做一个好的产科医生，一切都得亲力亲为。

韩鹏飞：早上六点起来到医院去去巡一下房，9点钟来这边看病，12点钟再到医院去，两点钟再看病，看到五点，然后下午的时候安排开刀干嘛什么的都是五点半六点以后，一切都弄完的话，平均来讲大概是八九点吧，生的慢一点的或者说生不出来的或者怎么怎么了，那有的时候11点12点1点2点都有可能了。

罗素：可能超过18小时，有时候确实。

视频片段：我喜欢这样，所以工作不是说很艰难的事，很有意思的，你知道这是某人的孩子，每一次都是重要时刻，是的。

罗素：有时候身体上会累，但是我有很厉害的自我调节能力，我桌子底下有一个小枕头，脚可以放在椅子上。

解说：由于每个医生都要独自负责自己所有的产妇，他们几乎就生活在医院附近，一旦孕妇临盆他们必须随传随到。但是我们采访的每一位医生都说他们如此努力工作是因为激情，罗素今天凌晨六点才结束工作，Helen则忙碌到凌晨三点，白天他们要照常坐诊。

Dr.Helen：医疗训练已经将我们培训的可以这样长时间工作，帮助我们耐受力强，对于我而言这是一种荣誉以及与生俱来的天赋，让我可以拥有相关知识和能力，将新生命带到人世。

解说：各个诊所一波一波月子中心送来的孕妇等候着产检，通常经历5次左右产检就临盆了。顺产价格几年间翻了两倍，不过这和由保险公司支付的当地孕妇生产比还是便宜很多。

罗素：有很多纸面工作。

解说：那为什么医生们还热衷于接待现金支付的中国孕妈呢。

Emily：不太一样，字面上的收入是更多，但是他还得专门请一个人去保险公司那边把这个钱给要回来，否则经常有的时候保险公司给他寄这个支票，有时候会收两块钱一张支票。三十块钱一张支票，有的时候甚至一分钱没有，也挺累的这样子，所以说就是中国客人这边这种运转会简单一点。

解说：最近网上传播的一件事让Emily很头疼，一个剖腹产孕妇伤口出现问题，质疑罗素诊所的技术和服务态度，触目惊心的照片在网上迅速转发，类似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但这一次在赴美生子的圈子里影响挺大。

Emily：不太想让他去面对这些东西，他也看不懂，反正网上就不去告诉他。

解说：罗素并不完全清楚这些负面消息在妈妈群里是如何传播的，也不太懂中国人做生意的方式，他知道互联网把他塑造成赴美生子界的名医，也让负面新闻迅速传播。

罗素：这是一把双刃剑，但是坏消息传的更快，我不直接阅读这些评论，所以从某方面来说，我与这些信息是隔绝的，这的确是好事，我的意思是，可能我会改变那些值得改的，如果值得改，我会改，否则的话，我只能放下，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总是让所有人开心，有些人来的时候就是不开心的，走的时候也不是不开心呢。

解说：不仅是罗素，赴美生子圈里很多医生在网上都有极端的正面评价和负面评价，包括技术和医德，孕妇死亡被索赔巨额医疗费的案例被当成明证，韩鹏飞也曾遭遇差评。

韩鹏飞：在网上就特别故意在那边宣传说韩医生的刀都不是他自己开的，都找一个老外医生来开，那这个东西这种空穴来风的这种东西，那他们人是在中国那我也没办法跟他们沟通到，所以说这个弄得有点苦恼。

解说：圈内人认为负面新闻的非理性传播和月子中心的推波助澜有关。因为月子中心的竞争较为激烈，他们在竞争中更愿意打造自己的明星医生，同时他们手中的客源又导致他们和医生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比如向医生索取回扣。

韩鹏飞：这个是一个这个行业的非常普遍现象，那经理问我说怎么样，我说我做不下来，因为我觉得这个是对医生的一种侮辱，把一个小孩介绍给老师要跟他要回扣，等于说是打那个老师一巴掌，那今天你把一个病人介绍给一个医生要跟他要回扣，我觉得也是我觉得我给的，我觉得也是打一巴掌。

解说：更为普遍的说法则是业务量的增加，让接待赴美生子的医生服务质量下降，因为不够用心，所以问题频出，赴美生子给医生们带来生意，同样受益的还有医院，他们也为赴美生子的孕妈开出了远远低于保险价格的现金价格，但是我们希望采访多家医院都遭到拒绝，只有惠提尔医院允许我们拍摄，这也是备受中国孕妇青睐的一家。在惠提尔医院顺产生一个孩子只需要不到四千美金，大约是保险支付价格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这和大多数提供赴美生子现金结算的医院价格差不多，四五年以来，他们针对中国孕妈的服务一直在改进，如今中国孕妇已经占总产妇的三到四成，他们在这里甚至可以喝到外面难以买到的小米粥。

Meiling：右手边就是办临时出生纸的办公室，我们对这些病人其实都希望他们有那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每一个工作人员你可以发现他们都非常的亲切和蔼，我刚刚看到那个产房已经是满的，所以几乎每个房间都有病人了，那我们尽量让这些中国妈妈有单人的房间，陪产的爸爸就可以使用这个病床，或是有的妈妈可能她们可能还会有两个家属陪产，那我们会有一个这个像沙发床的把它拉出来，这也可以变成一张床。

解说：和诊所涨价同步，医院的价格也几乎年年提高，一些医院因为大陆明星生孩子而被视为高端医院，顺产价格在七八千美金，而在整个赴美生子产业链中医院价格是最公开透明的部分。

视频片段：在这片区域，不断显示自己的军事存在，也可以说在南海上空，美国的鹰眼不断的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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