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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蓉谈先生离世:我的生命里总是充满了后悔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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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席慕蓉:我觉得我的生命里面总是充满了后悔,其实我在我先生走了以后才知道他对我就是绝绝对对的爱情。凤凰卫视1月26日《鲁豫有约》,以下为文字实录:解说:诗人席慕蓉做客鲁豫有约,忆述她的诗情与爱

姐姐是声乐家 要求席慕蓉不得在她面前唱歌

无论是您自己的小家庭包括父母的这个大的家庭,我觉得你们这一家人都琴棋书画都全了。

席慕蓉:对,我姐姐是声乐家。

陈鲁豫:对呀,然后女儿又是,又钢琴,您写诗又作画,就一家人好像。

席慕蓉:我女儿,对,但是你知道我在我姐姐前面是不能唱歌的。

陈鲁豫:我看到过这个文章。

席慕蓉:我在我,现在在我女儿前面也不能唱歌了,因为我走音。

陈鲁豫:您姐姐会说等我走了以后你再唱歌。

席慕蓉:对。

陈鲁豫:否则别人会以为我在唱歌,但是我觉得我们总理解蒙古族的人都是能歌善舞的,恨不得每一个人张开嘴都是。

席慕蓉:都是。

陈鲁豫:像德德玛一样的。

席慕蓉:我姐姐不在前面,我唱得也还不错嘛,我女儿不在前面也不知道我走音嘛,唱歌本来是娱乐自己,如果我不要当那个专业的话,可是我女儿最好笑,女儿读小学三年级回来跟我说妈妈今天我同学要来我们家玩,那个时候你可不可以不唱歌,我伤心得要命,原来她,她是天生的那个叫做什么。

陈鲁豫:绝对音感是吧。

席慕蓉:对,是他父亲的遗传。

陈鲁豫:您先生是有绝对音感的。

席慕蓉:对,所以我在笑就是。

陈鲁豫:那他怎么知道。

席慕蓉:他们两个人。

陈鲁豫:他一个物理学家他,他弹琴嘛?

席慕蓉:他就是听到我走音他就受不了,后来因为女儿也是这样,所以我就心想,我说我哪里有走音,他们两个就一起笑,很无奈地苦笑,然后他们一听到我唱歌两个人都好像浑身这个的汗毛都不对劲,但是我就很生气,我有时候到山上跟那些会弹吉他的朋友,那么有时候叫我唱一两首歌,那个朋友还说再来一次呢,我就很想说也有人喜欢我的我唱的。

陈鲁豫:那人家可能是就友好些,就是对您可能特别的客气。

席慕蓉:对,对,那我先生说人家可能是客气吧,或者是也不好意思指出来,可是我们家里这两个绝对音感的是,我在家不能,所以他们出门我才唱,我自己开车我就唱,没人管。

陈鲁豫:所以您说现在发现喝酒是好的,就喝完酒之后人也是放松的,可能这个嗓子也都是放松的。

席慕蓉:但是不能喝多。

席慕蓉:我的生命里总是充满后悔

席慕蓉:我是觉得我的诗好像都是预言,我知道那个爱情本身的那个干净,那个纯粹我得到了,他会觉得人家的太太无聊,那这个太太大概还不算无聊,别人,如果别人问你有这么多段的爱情的经历嘛。

陈鲁豫:恰恰没有。

席慕蓉:那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我觉得我的生命里面总是充满了后悔,其实我在我先生走了以后,才知道他对我就是绝绝对对的爱情。

解说:鲁豫有约,席慕蓉,绝对爱情,精彩稍后继续。

她曾写下,让我与你相遇,与你别离,完成了上帝所写的一首诗,然后再缓缓地老去,也曾吟出如果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与诗作中百转千回的爱情思绪不同的是,席慕蓉自己的爱情反而单纯着,丈夫的体贴与照顾为她提供了创作的一切便利,让她能够任自己的相象驰骋,写就出自己所不曾体会过的百种爱情。

陈鲁豫:我还记得我当时看了您一篇文章,大概您是1982年协调的吧,就是您说其中有一句话,那时候就给我触动很深,我现在再回过头去看触动特别特别深,你说我已经大概意思是说我已经获得绝对的爱情,我小孩时候已经觉得,我现在会觉得,因为如今这个年代没有人能够有这样的幸运,或者有这样的勇气来说这样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你能不能碰到根本就是一个问号,或者不可能碰到的,一个人敢在您1982年四五六七八,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写下这样的话,就是很幸运。

席慕蓉:对,我觉得是,而且如果说把它变成非常就是如果真的有人要对号入座的话,其实我在我先生走了以后才知道他对我就是绝绝对对的爱情,那可是他在的时候我还嫌他呢有时候,嫌他烦嫌他什么的,对不对,所以你常常是在你身历其境的时候,你总是觉得你没有看到后面的东西,他走了以后我才知道,是,所以我三十多岁说的时候好像是预言一样,但是我觉得它就是预言。

陈鲁豫:所以那个时候其实没有特别特别深的感触,这些感触要等一切都发生过尘埃落定之后人在回味的时候才能够总结出来。

席慕蓉:所以我觉得我的生命里面总是充满了后悔,我的后悔是很多以为是理所当然,但是我说的那个绝对的爱情,我必须要说明是这一点,就是说我知道爱情本身的干净、纯粹我得到了,我三十多岁的时候是可以这么说的,我知道我得到了,但是那个爱情背后的。

陈鲁豫:疯狂、甜蜜、痛苦您没有。

席慕蓉:牺牲和照顾和默默地承受所有的就是不被了解的那个,我现在才知道了,我的先生所做的给我的,所以我其实很年轻都是,就写了我觉得好多东西都好像是预言一样,现在才看见,所以诗好奇怪,诗不只是里面的那个你,诗还是比你还早知道的那个,我是觉得我的诗好像都是预言。

陈鲁豫:我看有一个曾经采访过您的一个台湾的一个记者,写说当时到您,您家是在叫什么新竹市,说去您家里面说,说中午说留他吃饭,他很怕麻烦,您说没关系就是,就是吃。

席慕蓉:我住淡水,那时候我住淡水。

陈鲁豫:淡水,就是吃饺子嘛,然后那个人说说饺子的确很一般,但不以后的是那个醋,装醋那个瓶子,他形容那醋瓶子很美很美,意思。

席慕蓉:高高长长。

陈鲁豫:对,意思就是说。

席慕蓉:里面有摇枝的水草。

陈鲁豫:我想象了一下没想象出来,然后他的意思就是您把生活过得很有诗情画意,是您平常日子都是那么诗情画意嘛?还是碰巧就是个醋瓶子有点不一样而已,仅此而已。

席慕蓉先生欣赏她的“不无聊”

席慕蓉:我可以说一下我先生的一句评语,因为我记得我们有一年到香港,当然那是我的童年嘛,所以我们就跟我先生带了两个孩子,又去香港旅行吧,因为我小时候的香港跟长大的香港我当然不大一样,所以我并不知道有几个地方是非常美丽的,那林怀民告诉我听,说你要到香港的对岸,哪一个酒店那个大厅里面可以往前看香港的夜景,说美到不行,那个时候还没有限电,还没有那种,就是真的是璀璨的那个夜景,那林怀民说你要到那去,到香港你一定要到对岸,九龙那里然后看过来,那么我就我们旅行时候我说林怀民说那里一定要去,所以我们全家四个人都去,然后每个人都觉得哇,就是高兴的不得了,除了在酒店的里面那个窗户看以外,还跑出去看,然后跑出去看以后发现不对,好像里面看跟外面不一样,为什么,里面有一个画框,那个玻璃窗的那个大的玻璃窗的那个框子,会让那个夜景显得好像跟你跑出去以后那个感觉不一样,所以我们。

陈鲁豫:像一幅画一样。

席慕蓉:我们跟小孩还讨论,走出去走进来,然后高兴得要命,所以后来有一次我先生跟他的同事大概是出差,可是同事带着他的太太跟着去,结果我先生回来跟我说,他说我也带他们去那里了,说他那个太太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么好看的东西她坐那一点感觉也没有,然后又说她要求去的地方都是很无聊的地方,然后我那个时候觉得,原来我先生觉得我去的地方不是无聊的地方,所以他喜欢跟我一起走的,这个感觉,我想也许他觉得这个太太有一点趣味吧,像这样的感觉,所以我们生活里面并不是所谓的柴米油盐都要,但是他喜欢我有些有些疯狂的举动,或者有一些什么,他喜欢,他会觉得人家的太太无聊,那这个太太大概还不算无聊。

陈鲁豫:这个太太虽然做饭做的不太好。

席慕蓉:太太,我做饭的时候是被他骂过很多次,说我笨。

陈鲁豫:对,说您做的是笨饭。

席慕蓉:笨。

陈鲁豫:然后您说那您就是吃笨饭长大的。

席慕蓉:对。

陈鲁豫:那这是在吐槽您的妈妈嘛?

席慕蓉:对,我妈妈因为从小是两位外婆,尤其是我的小外婆是满洲人,很会做饭,所以我妈妈从小没有做过。

陈鲁豫:但您的外婆应该也不会做饭,她们应该算是公主吧。

席慕蓉:我的大外婆不会做饭,是我的小外婆会,但是我大外婆就是一个,刚好趁这个机会就是说是黄金家族的,但是人家就在网络上常说我也是贵族或者是什么,不是不是,我们察哈尔人都没有,我父亲也不是,所以我们只是普通的平民。

陈鲁豫:怎么会呢,如果您的外祖母都是的话,您怎么。

席慕蓉:外祖母,我们只有一点点的牵连,她是黄金家族的,我们都不是,我跟着父亲跟着,就是说我们不能算,绝对不能算,但是网络上这么讲,你怎么去跟网络辩驳呢。

陈鲁豫:您负责满足我们的想像,我们希望生活跟不太一样的话,就有一个人,她跟那个家族有点关系。

席慕蓉:我们是普通的平民。

陈鲁豫:我只是看到的我会觉得他们这样相处得模式是我欣赏的,就是能够给彼此空间,当席慕蓉老师在画画写诗,会流泪的时候,他先生看一眼,然后很自然地闭上门,让她去创作,让她沉浸在自己的那个情绪当中,然后两人看到同一幅美景会愿意在酒店里面酒店外面跑来跑去,然后共同地能够去谈论能够去共同欣赏,特别是当这个人故去之后她还会说我经常会想回家,跟他讲话,在我看来是一种非常非常好的让人羡慕的相处的模式,已经是很高的境界了,对于她来说当她的先生都已经故去之后,她还能够怀着那样的深情那样的相信去讲,那是绝对的爱情,我觉得这就够了,这已经是很大很大的幸运了,我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九的人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她是一个真的像她的文章里面写的,她是一个特别特别幸运的一个女人。

先生离世后 席慕蓉少了生活的热情

解说:虽然已年逾七旬,但席慕蓉笔下动人的诗篇仍在继续,而她最为大众所熟知的情诗,如今在她眼中也有了别样的意味,2009年,先生刘海北的因病逝世让她顿悟,原来自己写下的并不是简单的爱情悲喜,诗歌这场对她而言从少女时代编织至今的美梦是记录是寻找,亦是先知。

陈鲁豫:那当后来您先生离开您之后,您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一个人的那种生活嘛?

席慕蓉:需要需要,而且有时候我,迎面来了一个人,知道我先生过世的人我能够面对,可是我迎面如果来的那个人,我想那个人是不知道我先生已经过世的,我得赶快走开,赶快躲开,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要跟他说我,我就是我没有办法面对一个告诉一个不知道的人说我的先生不在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受不了我就躲,所以常常会有人觉得奇怪,这个转弯我就走了。

陈鲁豫:那要多长时间之后才能够一个人再找到那种当年有的那种生活的活力呀?或者是那种热情,就是对生活的那种胃口。

席慕蓉:少了很多,其实还是少了很多。

陈鲁豫:少了很多吗?

席慕蓉:我觉得我以前的热情或者我回去总有一个人听我讲,我跟我先生说,你不用回答我,你只要借我你的耳朵,我就可以跟你说跟你说,可是我现在不容易。

陈鲁豫:所以把这种感觉还要放在文字里边或者放在画里边。

席慕蓉:可能吧,可能吧,但是我觉得到现在有时候还会说看到一个什么事情说回去跟他讲,然后才慢慢想起来,我想也许他也还在吧,如果照我们蒙古人的观念来讲的话,他应该还在我的旁边吧,但是没有那么就是有一些东西是是回不来了。

陈鲁豫:我能明白,其实我觉得现在您的有一首诗我是因为歌其实更了解的,就是叫假如我来世上一遭,只为与你相遇一次,只为了一万年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就是。

席慕蓉:我也不记得了。

陈鲁豫:就是我觉得这一首如果现在读起来的话更符合,更符合我们对这一段感情的一个想象。

席慕蓉:但是没有办法还是不一样,因为它不是对号入座的。

陈鲁豫:我明白。

席慕蓉:它不是对号入座的。

陈鲁豫:我明白。

席慕蓉:你不能说这样就是我,我可以说诗是预言,是某一个时刻说原来我从前早就写作那样。

陈鲁豫:我喜欢这个解释,诗是预言。

席慕蓉:但是它不能对号入座,不能说现在这首诗适合了,还是不是。

陈鲁豫:我小时候总觉得你只有经历过那样的情感,经历过那样的事你才能够写出那样的东西,但有时候也未必,比如您当时的那个诗,很早其实是总有种淡淡的忧愁,我小时候也能够读到那个淡淡的忧愁,但那淡淡的忧愁是不是人与生俱来就有的东西,未必是我要经历过什么忧愁的情绪和经历才会有那样的感受,我不知道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席慕蓉:有,我懂,就是说什么东西是在文学作品里面是不能对号入座的,比如有人说这里面有什么你亲身经历的,有,有我的经验,但是不是全部,就是在我的经验里面我还感受到另外一种那种触动,那我把它用文学的笔法写出来,它是我的,但是它不是我的全部,别人如果别人问,你有这么多段的爱情的经历嘛。

陈鲁豫:恰恰没有。

席慕蓉:那绝对没有,绝对没有,但是如果说这个感情里面有没有你的感情呢,或者是对爱情的渴望,没有办法得到一个人的对你的爱的失落,有没有呢,有,不会没有,但是问题是它可能它在你的生命里面它会触动你另外一个更深的那个生命,我不是故作玄虚地说,就是像说我们的生命里面有一个比我们还要强烈的生命,我们的悲伤后面有一个比我们还要强烈的悲伤,那就是用我的笔把它写出来。

陈鲁豫:我现在我完全能够明白。

席慕蓉:明白。

陈鲁豫:到我这个阶段我完全能够明白您在说的。

就她是一个外圆内方的一个人,这种感受就是她外表看起来特别的沉静真的很温婉,她讲话你想她对我这样一个晚辈都称您,我觉得这是那一代中国人有的那种特别的一种谦逊,一种教养,一种遣词造句的一种,一种习惯吧,我听着是很感动的,但是她内在像我刚刚讲那种执拗那种坚持,绝对不会被改变,可是是一种让你觉得春风化雨的方式让你能够很自然地接受,而不是强加给你的,但是她让你很自然地就接受,按照她的那种方式来,因为人有时候不被社会改变,也需要用一种温柔的方式告诉这个社会,告诉这个世界。

《鲁豫有约》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陈鲁豫【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二至周五 10:35-11:30

重播时间:周二至周五 14:00-14:55

         周三至周六 01:55-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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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雨萱 PV033]

责任编辑:孙雨萱 PV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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