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击狂人”杨永信用“驯兽”手段戒网瘾 家长竟抱大腿

核心提要：一个刚从临沂第四医院网戒中心强行离开的少年，写了一篇文章《我在临沂网戒中心的真实经历》在网络刷屏。文章中曝出，临沂第四医院副院长杨永信用人身监禁，洗脑，电击等残忍手段帮网瘾少年戒网瘾。没有资质、高收费的所谓临沂第四医院网戒中心严重违规。

凤凰卫视9月5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咱天今天又可以颤抖了，周孝正老师又来了。周老师在我们这每一上锵锵，我们底下那个微博留言量就大增，而且基本上分成对立两派。您每次都是引起争议，非常大。所以我觉得您对这一点有什么感想？

周老师二元叙述风格 观众两边倒

周孝正：差异是人类的宝贵财富，叫尊重差异，包容多样，当今世界是丰富多彩的。

潘采夫：就是这种语言魅力，我觉得周老师是二元叙述，就是那些骂周老师，批评周老师是没看懂的，看懂的那一拨人，就开始嘲笑那一帮骂的，所以这两帮人是智力上的不平等我觉得。

窦文涛：我倒觉得就是说，我可以跟咱们的观众分享一下，你有没有想到，你比如说我做这个节目18年，什么样的嘉宾我都见过。而且我可以这么说，基本上99.999%，我还都很欣赏，我还都很喜欢，这何以做到的呢？其实不见得是因为我的这个身份，是因为主持。而是我就分享，比如说咱们看一幅画，说实在的，你去博物馆看这个绘画，说实在的，有的时候，他画的题材不重要，你看的是他的这个画，他的这个技法。就是你知道吗，一个嘉宾，我现在发现，大多数人执着于观点，比方说他听你说话，就听你这是什么观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同意我就高兴，我不同意我啐死你。可是实际上，我觉得除了观点之外，很可以欣赏的，或者给我们带来欢乐的是表达。所以你像周老师，我觉得这个表达他独具一格，你同意的他的观点就同意了，你要不同意，你听起来像相声。您是不是这方面有过一些个自己的道行，修炼？

周孝正：没有，我就是当老师的年数比较多。严格说我是40年以前就当老师。1966年我是高中毕业，那时候学校已经正常的教学秩序就没有了，那时候又是闹革命的时候，招来的那些学生，我们高三的学生就是老师。

窦文涛：您这种风格是不是在当时文革大辩论、大批判的很有威风？

周孝正：也不是。

窦文涛：谁都辩不倒你。

周孝正：不是，大批判、大辩论的时候我们都不参与，那时候叫四大。

窦文涛：您在干吗呢？

周孝正：那时候我们是准备考大学。66届高中毕业生，准备考大学。

窦文涛：不是大学都废除了吗？

周孝正：是，那不后来才废的吗？我们是高中毕业，是1966年5月。我们复习了一个多月，准备7月初的考试，应该说最紧张的时候。

窦文涛：您没插队吗？

周孝正：我插队了，毛主席挥手下乡，两千万，我是两千万里头一个。

窦文涛：您上哪插去了？

周孝正：中国人民解放军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

潘采夫：我觉得北京人周老师，再加上东北人的周老师，这两个，就是说相声是说段子的地方。

周孝正：我们在东北种地将近十年。

窦文涛：你真的都会种地？

周孝正：比种地的农民，我们一点不比他差。我从播种到收割，至少干了八个完整的周期，正经八百我是一种田能手。

窦文涛：真的，我今天觉得就是说他们周老这一代人和我们，他们这一代很多知识分子，我特别佩服的就在于，我们这一代念书的，体力劳动这方面这就算是都是废了，手无缚鸡之力。他们这个往往是农活也能干，甚至能当木匠，甚至能当钳工、电工，而且又是学富五车这样的一个学者。我老觉得这种学者我很佩服，就是他好像很全面。

周孝正：你这词用错了，我们不是知识分子，我们是知识青年。它跟那个知识分子是个政策界限，你比如说抓右派，知识分子抓，知识青年不抓右派。我们那知识青年有别的罪名，但是绝对没有右派的罪名。

窦文涛：知识青年有什么罪名？

周孝正：又是反革命，什么这个。

窦文涛：耍流氓得有吧？

周孝正：那肯定有，但是却没有右派这个罪名，因为它叫政策界限。

潘采夫：破坏社会主义农村生产。

周孝正：那罪名多了，那时候的罪名得有上百个罪名。

临沂网戒中心用电击手段戒网瘾 严重违规

窦文涛：所以你有时候不得不思考，比如说你像文革当中，你会觉得人的心理，是不是有一种容易被催眠，或者那样的一种现象。您知道我为什么跟您岔开这个话题，因为最近，我就说临沂怎么老出事，临沂方面要警惕一下了。临沂一个姑娘徐玉玉，给骗走了学费，死了。我怎么看见这两天刷屏的，有个临沂网戒中心。其实这个临沂第四医院的副院长叫杨永信，他自认网戒中心的主任。这个事是几年前，央视很多媒体都曝了，但是最近怎么这篇文章又出来，又引起一轮波浪。

潘采夫：这没什么特别的来由，就是有人出来揭他，就是进去过的那些人，组成了像联盟一样，就英雄联盟，我要揭露你这个事情，有人就把这个事情给曝出来了。

窦文涛：还是说他没得到什么处理？

潘采夫：停了，现在是暂停了，是社会影响比较大之后暂停的。就是热了之后，就给他这个先暂停了，但是并没有取缔他的资格，因为他的手续都是合法的，它也是挂靠在医院里面像一个科室的东西。

窦文涛：三甲公立医院。

潘采夫：对，就是他有一个很正确的保护伞，就跟之前的收容遣送的时候，有人把这个收容遣送站是设在一个精神病院的一个什么后边院子里，挂靠的，那这是一条龙的，一个合法的一条龙。

窦文涛：我看到有一个人写的，就是在这个网瘾戒断中心，在他这待过，后来强行离开之后，这个人写了很长的一篇文章，我看了很生气。当然，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能得到证实，我觉得如果能得到证实的话，就我浅薄的这个法律知识，我认为这个杨永信绝对涉嫌犯罪。而且为什么让我想起就这种愚昧，搞的这种偶像崇拜，这些家长和这些戒网瘾的人，还要给他下跪。什么杨主任这是对的，杨主任给了我们新生。我说你这个怎么医院戒个网瘾，怎么搞这个东西呢？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呢？周老师你对这个事情有阅读相对的东西吗？

周孝正：是，因为从我们社会学的角度来讲，现在我们叫由计划经济，我们要变成一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而且市场作为资源配置的，原来叫基础性作用，十八届三中全会叫决定性作用。但是市场那就是有需求就有供给，首先讲有没有需求，有。现在中国的精神病的患者，重症在一千多万，精神病患者是七八千万，其中重症的一千多万，他有需求，包括各种瘾，比如网瘾。

窦文涛：那我问您，网瘾到底算是精神病，还是精神行为障碍，轻度、重度，这个有结论吗？

周孝正：我们参加过中国的残疾人调查。中国有五类残疾，智力残疾、听力语言残疾，包括精神病残疾。但是精神病残疾当时的标准定的就不太容易，而且能够鉴定精神病的医生，全国没有多少。所以说那个时候第一次我们叫残疾人调查，后来又进行了第二次，当然他是与时俱进。但是精神病现在肯定越来越多，中国的精神病原来都不愿意说，说我得感冒了，我吃五谷杂粮，我腹泻了，人家说没问题。你说我精神病了，这玩意不行，跟骂人似的。精神病就是一种骂人，其实精神病，心理方面的病，精神方面的病很普遍。你比如说美国这种发达国家，三亿二千万，多了，好多好多都是所谓的心理调节。他就是说你有了一点，精神上有了一点问题，因为人有精神，那有精神他就有可能得病。所以现在需求强劲，供给不足。而特别是政府的，我们叫治理能力，现在是不作为。其实像这个话题，你不应该找我们，因为我们都不是精神病的医生。

窦文涛：我们都是精神病。

周孝正：精神病有各种类型，用老百姓来讲就是武疯子还是文疯子。文疯就是抑郁不说话，武疯就拿到乱杀人。

潘采夫：但不管怎么算，实际上网瘾是不能被列入到精神病的这个领域里边的。

周孝正：像我们作为社会学的，我们没有资格说这事，因为这是所谓医学分类的问题。

窦文涛：我下边提的问题，您这社会学的可以评论评论。就是说本来这是个专业的领域，精神病或者是什么。这次耸人听闻的就是这个电击，因为我问了专家了，现在卫生部曾经论证过，就对于这个所谓的网瘾是有争议的，但是基本上不能认为是严重的，丧失自控，就是那种非常严重，甚至会危害他人的那种精神障碍，他只是一种轻微的精神行为障碍。能不能这么理解？

潘采夫：我觉得连这个都不能算上，网瘾连轻微的精神障碍这一点都不能成立，因为你没有一个公认的标准。我看杨永信制定的治疗网瘾的标准，还包括虐待父母、失恋，就是失恋早恋，什么厌学，就是不爱上学，就这一类的，全部都归到网瘾里边。那如果像对早恋和对父母冷漠这种事情，也算到精神障碍或者轻微的精神障碍里面，那就不是一亿的精神病了，那得十亿精神病我觉得。

窦文涛：但是就是说最令人，让人觉得发指的一个手段，就是他的电击，搞这个电击，那玩意跟刑讯。其实电击也据说的确是精神病治疗当中的一个手段，但是这个手段采用是要有非常严格的条件的，除非他有威胁别人了，或者多么严重的，再有一个，就是像网瘾的家长带着说，我这孩子上网上瘾来戒，这种按照有关的规程，你这种任何医疗手段是要被治疗的人自愿的。可是在这，似乎出现了强迫的这种，禁锢地这种。

潘采夫：他对电击的这种方式，实际上既使就是对精神病人的，但他那个医院，整个医院就没有治疗精神病人的资格，因为精神病医院是一个非常严格的一个界定的。北京最多就那一两个能治疗精神病资格的医院，他在一个普通医院里面设立一个科，把他给定性为精神病或者什么之类的，来进行这种电击，实际上是严重违规的。那我觉得仅靠这一点就可以把他关掉。

窦文涛：而且据说这杨永信他一来这专场治疗，弄的跟那个传销似的，他搞这种个人崇拜。然后家长组织一个委员会，也跟着孩子在一起，而且据说还画圈，就搞这种道德行为，比如说跟妈妈吵架了，或者今天干活没干好，画够多少个圈，给你电击去。然后2009年说卫生部叫停了这种电击，他现在辩解称他叫一个低频脉冲治疗仪。据说，有人也试过，那玩意当然是痛苦刺激。我说到这，您从社会学的角度有评判了吗？

《锵锵三人行》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窦文涛[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至周五23:00-23:35

重播时间：周一至周五13:00         周二至周六05:30

想看更多金牌时评、热点解读、主播风采、幕后猛料？嘘！悄悄加入凤凰私享会（ID：phtvifeng），让小凤君带您走一走凤凰卫视的小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