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爱敢恨 上官云珠之女姚姚私奔不成独自产子

核心提示：姚姚，上官云珠与第二任丈夫姚克之女，在上官云珠与姚克离婚后一直跟随在母亲身边。她从小被按照淑女的标准来严格培养，但是内心却是极为复杂与寂寞的，后来甚至因为“文革”与母亲划分了界限。上官云珠去世后，姚姚的生活依旧没有平静。

凤凰卫视7月5日《冷暖人生》，以下为文字实录：

韦然：1969年的1月初，我接到姐姐给我第一封信，说你能不能到上海来一次，我要去农场锻炼了，这样买了一个火车票就去上海。到了上海以后，我就到上海音乐学院去找她，姐姐到大门口来接我，看见我很高兴，把我领到一个很小的一间琴房，带到琴房里，掩上门靠在门上抱着我就哭，那时候我就知道，那是妈妈、妈妈出事了。

我觉得，她越来越像我妈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以至于后来，有时候我们两个人会到街上，有人会停住脚看她，就是像现在追星一样，就把她看错了可能是。

解说：韦然65岁上海人，她的母亲名叫上官云珠，姐姐名叫姚姚，两个女人都已经离开韦然四十多年了。

韦然：那时候姐姐跟我说，你回来了，这下咱们两个人不离开了，从此以后相依为命，我姐姐的事，我提起来我就，一直就这样。我提我妈妈，几乎不会有这种情况，一提到我姐姐，常常就抑制不住。

解说：1968年11月23日，上官云珠在上海跳楼自尽。七年后1975年9月23日，姚姚在上海因车祸身亡。她们消散于历史的灰烬当中，也深埋于韦然的心底，在后来的漫长幽暗的岁月里，不时闪现微光。

姚姚表面阳光生活优越 其实内心复杂悲辛

韦然：我妈妈这个房子，就在十字路口把角的四楼，那个梧桐树很茂密，我爸爸就弯腰朝上指，你看那窗户口有几个人，一个我妈妈一个我姐姐，扒在窗口那，探在那个窗户往外看，我看见了以后，大叫一声妈妈，往马路对面冲，就钻到那个门洞里去了，我姐姐跟我妈妈，回头就往楼下跑，大家在那个楼道上冲到一起，我姐姐一把把我抱住，就往楼上抱，抱了一半妈妈过来再抱我，把我抱上去，这幕场景我非常深刻。

解说：这个在母亲和姐姐怀中传递的男孩，小名叫灯灯，对于这两个女人来说，他也是她们生命里的灯火。灯灯和姐姐其实并非亲生，而是同母异父，姚姚的父亲是母亲的第二任丈夫姚克，灯灯的父亲则是第三任丈夫程述尧，并且灯灯一岁父母就又离婚了，然而这却让两个孩子血脉中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韦然：我们两人好得不得了，只有我们两个姐弟，因为什么，双方等于都是单亲，我姐姐对她的生父姚克几乎没有印象，我妈妈和我爸爸结婚以后，我爸爸那人是性格非常好的一个人，我姐姐就叫我爸爸叫爸爸，但是一年多以后父母离婚了，我姐姐没改过口，一直到死都管我爸爸叫爸爸。经常跑到我爸爸家去，我妈妈也不阻拦，因为知道她没有父爱。

解说：在后来的追访中，韦然了解到这样一个细节，自己出生后，父亲曾对奶妈说，你不单要宝贝灯灯，也要宝贝姚姚。而程述尧的善良与宽厚，并没能为他保住婚姻，1952年，因为他在“三反五反”运动中，中枪落马，为了“表明立场、划清界线”更是为了能在“新社会”里继续登台做一个演员，上官云珠毅然决然与丈夫离婚，在韦然的童年印象里，母亲和姐姐，都像阳光一样温暖、灿烂。只有成年后，在回首往事中，他才能隐隐感受到那两个女人，内心深处的复杂、悲辛和脆弱。

韦然：她那天回来的很晚、中午，饭桌上给妈妈留的饭，妈妈在这吃饭的时候，一边吃饭一边骂我姐姐，我姐姐回了几句嘴，我妈妈站起来，回身就给她一个耳光，大吼着打她，打了她以后反过身来坐下继续吃饭，我姐姐拿着扇子，恭恭敬敬站在妈妈身边给她扇，所以我当时想，可能这种事儿不是偶尔，我妈妈跟她发火不是偶尔。

记者：但是她在你面前没有显露？

韦然：一点没有，我理解，就是我跟她时间短，我姐姐是整天跟她在一起，又是女儿。那么她不跟她发火跟谁，当时我觉得只有姐姐，能够让她发火，身边没有别人，电影厂她都得陪出笑脸来，社会的环境也一样。

记者：那个年代挺不好混？

韦然：那个年代都得这样，像她这种人，肯定是都要陪着笑脸的。

解说：1949年政权更替之后，上官云珠这个“旧上海”的电影明星，被评委位居末流的四级演员，那是视演戏为生命的她，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上官云珠一生生有两儿一女，只有姚姚这个女儿，她一直带在身边。在她早年的照片中，很多时候，她都带着女儿出现在片长，这个小女孩，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她学钢琴，在高级鞋店里，用友自己的脚模，被严格地按照淑女来培养，然而在只有她和母亲的清冷屋子里，她的内心怎样生长无人得知，在少年伙伴的回忆中，她甚至跌了一跤都不敢让母亲知道。

女解说（姚姚中学的日记）：我认为自己是全班全校最差的人，别人都看不起我，无论学习、思想没有一样是好的，满身都是疮疤，抬不起头来，我想自己以后也不可能好到哪去了。

姚姚坠入爱河获新生 母亲不堪折磨而自杀

解说：1956年，上官云珠受到了毛泽东的接见，终得时来运转，在“新时代”站稳了脚跟。然而女儿姚姚对这个世界的适应，还是显得挣扎和磕磕绊绊，她在“资产阶级娇小姐”的骨血，和时代所崇尚的，进步、简朴之间彷徨，她在同学面前努力表现得快乐、合群，但是偶尔落寞的延伸，又出卖了她。1964年20岁的姚姚，考上了上海音乐学院，她参加话剧团，特别激昂用力地表演革命者，然而同学们说，她演得就是不像。1966年文革开始，作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姚姚到母亲的电影厂贴了一张大字报，与其“划清界线”，从此不再回家，那时上官云珠因为乳腺癌脑转移，刚动了大手术。父亲再婚后，5岁的韦然被送到北京，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文革开始时，他已经是个15岁的中学生了。

韦然：那天晚上天都很黑了，外面敲门，我奶奶问谁，她说是我从上海来，姚姚让我来看弟弟，那我奶奶赶快开门，一开门吓一跳，那么高一大黑影在外头，他比较高，披一个海军呢子大衣。

解说：这个忽然出现的高大身影，是一个名叫燕凯的红卫兵，在后来的几年时间，他都是韦然心理的“姐夫”。1966年那个如火如荼的秋天，姚姚也登上免费的火车，跟着大串联的队伍来到北京，参加毛泽东的第四次红卫兵接见。在广场上，她热泪盈眶，喊哑了嗓子，所有像姚姚一样迷茫的青年，仿佛都在砸烂一切的大革命中，看到了新生。而姚姚热情如火的天性，也终于不再压抑，她的新生不但来自革命，也来自爱情。

韦然：据说他两人在音乐学院，就是很公开地双出双进，甚至燕凯会。我姐姐很矮，燕凯很高，他会把我姐姐抱起来转圈，抡着这么转圈，就在校园里，就是根本不怕别人，那个时候不可能，这种事儿是离经叛道，太大逆不道的。那个时候上海外滩，情侣谈恋爱两个人身子不能挨身子的，都得离开一点儿的，我曾经亲自经历过一件事，我们趴在那儿，我们三个人聊天，旁边有一对并排趴在那个墙上，对着黄埔江，男的就勾着女的腰，突然听见啪的一声接着就骂，流氓，你们在干什么，就是那巡逻的工宣队，认为你手搂着女的腰就是耍流氓。

解说：燕凯是干部子弟，根正苗红，是文革初期最激进的一批红卫兵，也是上海音乐学院最著名的“打手”。他能拿着皮鞭肆无忌惮地殴打老师，那些“反动学术权威”，也肆无忌惮地和姚姚这个“黑五类子女”相爱。后来他们公然一起呆在琴房，彻夜不出。姚姚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母亲上官云珠最恐怖的日子。1968年9月江青特别成立“上官云珠调查组”，对她的批斗、审查骤然升级，大字报从上影厂，一直贴到家门口，她的房门不能关闭，因为随时会有人来抄家，红卫兵、工人、居委会、甚至社会闲散人员，每个人都可以翻箱倒柜，每个人都可以对她肆意打骂。1968年11月23日凌晨，上官云珠跳楼自杀、姚姚和燕凯接到消息赶来时，母亲已经被火化了，并且是与死掉的“反革命分子”集体火化，没有骨灰。两个月后，已经下乡山西的韦然，才收到姐姐的来信，他赶到上海，听到母亲的死讯时，他甚至都没有感到惊讶。

韦然：因为在这之前，我在北京已经看到很多死人的情况，就在我们学校的校园里，经常有晚上被打死的人，夜里在学校听见叫啊喊啊，现在说了都不相信。真是我是亲眼看见一个一个，让那个“牛鬼蛇神”推一个独轮车，推一个死尸，早上就推出去，就这样，就好像无所谓，死个人无所谓那时候死的太多了。

《冷暖人生》节目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陈晓楠【主持人专区】

首播：周二 22:00-22:35 

重播：周三 03:25-04:00 15:40-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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