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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颐:钱钟书用文言文写《管锥编》是种自保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雷颐钱钟书在文革的时候写《管锥编》之所以他用文言文,是因为在文革年代他就只有用文言文,他有一些异端思想只能用文言文别人看不懂的语言表达。也是一种自保,也是他的文化习惯。凤凰卫视5月31日《锵

核心提示:雷颐钱钟书在文革的时候写《管锥编》之所以他用文言文,是因为在文革年代他就只有用文言文,他有一些异端思想只能用文言文别人看不懂的语言表达。也是一种自保,也是他的文化习惯。

凤凰卫视5月31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在两个有文化的人的围绕下,我也觉得我好像有点文化了。一个是咱们曹星原老师,上次来聊《清明上河图》,大家都觉得不过瘾,终于您又回来了。还有一个是雷颐老师,您是很久之前上过,当时我还记得,我们有的锵锵的观众就是拿您这发型还幽您这默,说达利在我们这儿复活了,西班牙画家达利。真正跟达利有点关系的还是曹老师,研究艺术史出身的,对吧?

曹星原:差不多,五十步百步的距离。

窦文涛:实际上雷颐老师,今天我觉得你聊这个话题也算有点本乡本土,因为您就是社科院的,对吧?

雷颐:对。

窦文涛:而这个杨绛、钱钟书都是社科院这个单位的。所以,怎么说,尽管我们有的观众都讲了,说求别聊杨绛,但是呢我们就还是聊一聊吧。虽然杨绛老师105岁,他离世,据说她最后的希望就是希望大家别聊他,希望别麻烦大家,别让大家再关注。我看杨绛同志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也是人民群众不答应的,你看这几天这个娱乐圈,不是娱乐圈,你看我怎么口误说成娱乐圈了。我简直觉得这像是聊成一场娱乐了似的。

曹星原:红白喜事。

窦文涛:你会说。

曹星原:高寿的人离开了、大行了,那叫白喜事,白色的喜事,所以红白喜事,婚礼和葬礼,合适的葬礼是白喜事

窦文涛:您解的好,而且这家伙这几天的种种形形色色的文章、争议,你们两位都看了吧?

曹星原:看了一些。

窦文涛:先说说你们的直感吧?

雷颐:关于什么的直感?

雷颐:我不太喜欢《围城》 里面有刻薄味儿

窦文涛:雷老师,我先注意到你的这个微博了,就是一下就说这个事情从杨绛就聊到了钱钟书,就聊到了该对这个人做何评价,甚至聊到了在文革期间他们的表现如何等等。一下我就看见他的微博先说,说我曾经听谁谁谁说关于钱钟书的三个字叫什么来着,三个词。

雷颐:是个聪明人,是个刻薄人,是个干净人

窦文涛:谁说的?

雷颐:李慎之先生说的,李慎之先生呢是我们社科院的副院长,又是无锡人,跟钱钟书先生非常熟,他们四几年就认识了。

窦文涛:咱们可以出一下李慎之先生的照片,这就是李慎之先生。我觉得好有意思,以至于有些知识分子现在开始,它就是,你们这个也有点什么呢,华山论剑那个劲。就是说有些知识圈里的人就是说,钱钟书是不错,但是呢我觉着他比不上李慎之,这话怎么解?

雷颐:这个呢因为是一个不同,实际上我觉得有时候有的人做的不同,你很难比较。那么,因为李慎之先生到他的晚年更加强调思想启蒙的作用,公开的有一种呼喊,有一种呐喊,为这个启蒙有一种公开的呼喊、呐喊。而钱钟书先生,你看他几十年始终没有这种大声的疾呼、呐喊,只是在默默地做他自己的学问,做他自己的这个研究,甚至在不许研究、不许做学问的时候他偷偷地,冒着巨大的风险,他也做自己的这种研究。

窦文涛:那为什么说他是个刻薄的人呢?

雷颐:因为我是社科院的,那么很多先生吧或者都跟钱钟书先生很熟,慎之先生也很熟,他的聪明我说了,大家是公认的有目共睹的,他的聪明,他的才华。刻薄呢尤其说他中青年的时候,因为他的学问特别好,你同行里面,其他人里面写文章什么有点错漏什么的,他马上就能看出,经常的有时候嘴又比较,用今天话说要讽刺一下或者幽默一下,讽刺一下谁谁谁的错。

窦文涛:《围城》就看得出来。

雷颐:就是,所以我坦率地说,我不很喜欢《围城》这本小说,很多人很喜欢,我不是很喜欢。我就是说它里面那个刻薄的那个味儿我不是很喜欢

窦文涛:那为什么说他是干净的人呢?

雷颐:这个干净人我觉得别人也跟我说过他的一些为人,李慎之先生跟他更熟,跟我说,他每次说完这三个评论就要说你要知道,干净人是个很高的评价。那么我知道的,我说在那个年代能做个干净人很不容易,在那个特殊年代。不揭发、不批判别人,同时又没有自污,拼命地把自己检查说得一无是处这种。你看当时在思想改造的过程中,多少知识分子都要批判自己,批判得很厉害的,他也几乎没有。

窦文涛:还能自全性命于乱世。

雷颐:对。

曹星原:钱钟书杨绛的形象在社会上已经混乱

窦文涛:曹老师,您的观点呢?

曹星原:他的干净其实就是因为他聪明,他把这些都看透了,他早早地就明白中国这个社会怎么去生存,作为一个有文化的人。刚刚您谈到他也是一个做学问的人,我觉得是大家对他有一个认识的误区,他不是一个我们概念当中的知识分子,他是一个有文化的人。知识分子他和李慎之先生相比,一个知识分子要拿出自己的观点,社会观点;一个是有文化的人,有学问的人,他学了,他问了,他知道很多,但他不愿意拿出我的观点。这个观点可能不适合拿出,在这样的他所生存的年代。我们看他要看他生存的年代,他所处的环境和他所做的事情其实就是这个聪明、刻薄、干净,三个。

窦文涛:那你对杨绛这事儿怎么看呢?

曹星原:我觉得他俩的优势就在于比较长寿,劣势也在于比较长寿。刚好这种自媒体、媒体各方面都能够传播很多信息,所以他们的形象在社会上已经混乱了。作为一个有文化的人,一般的来说在中国社会里应该是三个形象,一个是万世之表,孔圣人;第二个是有文化、有学问的人;第三个是有知识、有敢于担当精神的诗人或者是当代的知识分子。按照萨义德就是公共知识分子这个概念。不同的人群想在他们身上找到三者的共同特点,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但是不幸由于他们的《围城》拍成电影了,于是钱钟书就成了一个带有点公知形象的对他的期待,但他从来没把自己往那个形象上放。而杨绛后来担当了钱钟书的很多事情,大家也把她当作一种网络公知的形象,但她自己拼命往后退。所以,大家对她的期待是一种我们对有文化的人的一种混乱的思维的

窦文涛:一种一厢情愿

曹星原:对,所以对他们的评价出现各种说法,就是因为我们期待他是圣人,我们知道他有文化,因此期待他是圣人。你为什么不拿出一些对社会特别有见地的说法,所以这搅在一起。

窦文涛:而且您的感受还让我想到一点,您说这个长寿,我就突然想到如此说来,鲁迅这个民族魂他的妙处就是死的早。你比如说有时候假想,就是说按说社,人家有人讲了,就是说过小日子,两口子陶醉在书的世界里,与世无争,跟你们没什么关系,能不能这么活着呢?但是有时候没办法,我发现一个人你只要进入文学史也好,进入什么,载入史册也好,就要被人研究,就要被人关注。但是,问题在于今天是一个什么呢,它互联网社交媒体是人人有发言权的,人人在朋友圈里都能够聊聊的一个年代。所以我为什么说鲁迅他死的早呢,你比如我有时候替他想,我也觉得恐怖,你比方说从今天文学史上来说,按说鲁迅到底有没有偷看他弟媳妇洗澡,这事儿你一听,你觉着你怎么这么八卦。可是呢,假如你是当一个学问来研究,这件事情与周氏兄弟这个闹翻,你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专门的研究者,它的确也有它研究的价值。当年俩兄弟到底是不是跟这个事儿有关,当然我相信鲁迅他没有看应该是,个儿也不高,但是我的意思是说,假如鲁迅活到了今天,你想这事儿兄弟俩为什么失和,他到底有没有偷看弟媳妇洗澡,这家伙就是个全民炸了朋友圈的话题,你想这会聊成一个什么。所以,我就觉得很有意思,就包括你比如他们讲到钱钟书,讲到杨绛,甚至我今天看到一个徐晋如先生,我对他还不太了解,但是我看到他一个微博上发出一个道歉。他说这几天都在传余杰的一篇文章,说余杰在一篇文章里说,这个杨绛当年给丁关根打电话,说是因为有两个学者,后生吧指出了钱钟书的什么错误,然后就要求把他们俩书给禁了怎么着。然后徐晋如在这个微博里,我刚看到的,他说我应该表示歉意,他说因为余杰说的这个事儿呢是从我这儿听说的吧,而我呢当年又是听三个人,仅从他们的口听说的一面之词。所以,他说为这件事儿给杨绛先生或者给谁谁谁造成的清誉我要表示歉意。而且呢你看他还说,他说我是说过在某种意义上讲钱钟书不如李慎之,对吧,我并没有改变我的看法。但是呢,我觉得对钱钟书我们应该有,那意思应该有更好的评价,于是呢,还把钱钟书在1989年写的一首诗给发出来,给大家讲解,给大家评点。那意思就说明钱钟书这个人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只顾个人,躲在一个小窝,他实际有很多对于人世的一个感触。你看广告之后咱们可以出一下这个诗。《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锵锵三人行》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窦文涛[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到周五23:00-23:35

重播时间:周一至周五13:00-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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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马焕青 PV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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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31锵锵三人行 雷颐:钱钟书默默做学问 是个干净的人 http://d.ifengimg.com/w120_h90/p0.ifengimg.com/pmop/2016/06/01/7a3774e3-3b30-45fb-b656-b2be013d1359.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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