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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年代 唯成份论使得出身成为择偶首要条件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示:上山下乡这四个简单的字,一年又一年,以送别的泪水和遥远的思念牵动着千百万,悲欢离合的中国家庭。骨肉亲情从来没有这样被大规模地撕扯着,同样一年又一年越来越多的知青意识到,昔日居住的城市已经成了

安康:你要看到某一个男的知青和女知青,他俩开始做小锅饭在一起吃了,哎这有一点意思了,那么冲着这一点好多人都想早点结婚,就指导员在会上讲,现在有很多人要结婚,要结婚可以,你们自己盖房子自己打土块,没房子你怎么结。

常炜:这个泥巴和好以后这个要放在凳子上,就是泥巴搬起来以后啪甩到那里面,甩好以后一磨平,拿起来以后往地上这么往地下一扣,就是四四方方的土块,干了以后就把它垒房子用。

何百成(新疆原农一师13团知青):那干了以后,一块大土块就7公斤重,那湿的时候,那一个模子当时二三十公斤,然后像这样大的土块一天打500块。

解说:那个年代的唯成份论,使得人们的出身往往成为选择配偶的首要条件。当年上海姑娘韩培芬和同是知青的北京小伙白振杰结了婚。

韩培芬(新疆原农二师21团退休职工):你看这个葡萄长得多好,这葡萄可好啦,甜得很。我都谈了好几个,以前找的几个都是上海人,可好了,找的头一个你看一谈他说他爸爸是国民党警察在台湾,那时候唯成份论特别重要啊,我就不同意,后来后来等了可能一年多,又找了一个河南医院的药剂师你看多好,谈了半年,他说他是右派,又不要,你看那时候唯成份论多厉害,后来找的这个。

解说:在上海高兴花园小区,居住者几十家从新疆兵团退休回来的老知青,李文兰当年的选择是让人羡慕的,这个漂亮的上海姑娘嫁给了团场干部子弟何立云。

李文兰(新疆原农一师14团知青):当时我想想我自己,我父亲是个右派,我想我找呢要找个出身好一点的,当时人家介绍因为他爸爸是在我们那边是营长,营级干部。我老公他那时候是开拖拉机。

何百成:在大田里劳动的时候,最希望干的一件什么事情,就是给拖拉机送饭。

欧阳琏(新疆原农一师14团知青):拖拉机开到连队去,是要当菩萨供的,为啥,你照顾好我,我给你犁地犁得深一点,播种播得平均一点,就为你服务得好,我简单地说是吧,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得好,你如果再给我吃苞谷馍馍,对不起我犁地就在表面拉一条线拉了走了,你接下来做来磕头烧香的,所以当时这都是风气习惯。

解说:何立云后来又从拖拉机手走进了卡车司机的驾驶室。

王祖烔:开车在新疆,给一个县太爷他都不换,那是极好的一个职业,干部子弟他才能去做这个。

朱静华:驾驶员经常跑外面这是一个,第二个灰色的收入比较多,他不是靠工资吃饭的,第三个就是人缘比较好,因为我们出去探亲,没有公交车的全都要靠他们搭车的,所以说如果谁能够嫁到驾驶员,那就是她的档次就比较高好像。

何立云:像我那时候咱们说实话对吧,像我那个上海的糖对吧,上海的这个反正上海的吃的东西,咖啡我们不懂,他们说哎呀何师傅,你咖啡没喝过你尝尝我们上海的咖啡弄上一瓶,就这么就这个。

李文兰:你李文兰不要太好,说我李文兰不要太好,好像我们老何好像他爸爸是当官的,好像你总是沾点光吧,说我沾光,再说各方面条件,也比人家优越一点,好像也羡慕。

上海知青:所有的火车列车 就到新疆乌鲁木齐这个车叫强盗车

解说:然而没有几个女孩子能像李文兰这么幸运。这趟列车从上海前往新疆是52/53次,从新疆回上海是54/51次,它在当年知青心中的位置无可替代,它成为了连接一个家与另一个家的通道。

安康:带的最多的挂面,挂面就面条捲子面、挂面因为我们在这我不跟你说吗,你要吃个病号饭很难,要医生开条子要连长批,可怜巴巴吃这么一顿面条,对吧。那个挂面不得了了,这挂面太贵重了。

欧阳琏:咸肉,它最好一点瘦的都没有,都这么厚的膘越厚的膘越好,大米、挂面、黄豆、绿豆一句话,凡是好吃的,新疆没有的都想尽办法上海买了带过去。

王祖烔:探亲回去除了吃的喝的,还要带桌子的合页、拉手、五金件,你要回去做家具,还要带油漆。

安康:窗子上的玻璃也是从上海带去的,从上海带去的玻璃。

王祖烔:就是你只要有经济条件,你就买,你只要有体力你就背。但是你在上海上火车你就没办法了,那怎么办呢?送,所有家家户户都是送的人进去,有的人有办法的早早地通过别的地方就溜进去了,溜进去先到行李架躺着,躺在行李架上,我占着这些地方,后面来了他自己的人还没有到,行李没到他还躺在那儿,别人来就把他往下拽,往下拽就打。打的门牙掉了头破血流,然后东西到了以后,摆得堆得在行李架上塞得一点缝都没有了,座位地下都塞满了,然后他们打的人衣服也扯破了,这个钮扣也没有了,头发也乱了,这个脸上也有血了,下去了,他们下去了。然后该我们要出发了,我们上来上来以后,我们跟那个对方,他是农一师,我是农二师的,我们两个都是知青,不搭界的,我们还是一路笑谈而去。

欧阳琏:我曾经在1975年这一年我可以带多少,带1.7吨、1700多公斤东西,一个行李架一条都是我的,所有的火车列车,就到新疆乌鲁木齐这个车叫强盗车。

何立云:上海青年不是从上海回去回来啊,人家看到你就吓死了。

王祖烔:这就是那个时候探亲,恨不得把上海搬过去。

常炜:上海青年,只有上海青年有,其他人不会有的,只有从南方带过来才有。

女:竹子壳的暖瓶。

常炜:嗯,竹子。

解说:既然已经在那遥远的地方安家,一直被兵团塑造的上海青年,也开始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影响着这个新家。

何立云:像这个像女同志穿个短裤,我们那边的人都是捂着鼻子,看都不敢看,还有的还臭骂她们。

余加安:这是不应该是笑话的笑话,为什么呢,上海人一点点的确良穿起来了,有一些丫头呢都戴胸罩吧,这个肉一透出来很明显,那些老职工说啥东西嘛,那时候骂上海这些丫头,骂得一分钱不值,但是呢后来后来以后呢,他说我们要探家了吧。

李小女:就叫他带来。

余加安:给我老婆带一条,你回去吧,给那个东西带来,挺好的,给我老婆带,给我带点,骂都要骂的。

记者:带什么衬衣还是内衣?

余加安:就是胸罩呀。

何百成:上海今年流行什么服装,上半年流行的,下年咱们阿拉尔就流行了。有那么多候鸟,来回地穿梭于上海与新疆之间,你说这东西不是快得很吗?

毛国腾:他们把先进的一些思维方式、工作方式、价值观念、生活的一些衣食住行都带过去了。一个团场一到星期天,到那个集市上面那就像小上海一样,满街心都是上海人,全讲上海话。

何百成:到1966年的时候,咱们农一师的总共职工总数是十万七千多人,而上海知青就是将近四万六千人,就是占到我们农一师职工总数的43%,你说有这么大一股力量,它不就会形成把阿克苏称为小上海了吗?

解说:“文革”结束之后,社会开始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来自大上海的新事物和现实生活的差距,不断地刺激着知青们的神经。

王祖烔:边疆和大都市的差距,每一过几年我们探亲回来,就差距拉大,差距拉大,我们似乎在倒退似乎在原地,人家在前进。

姜步宏(新疆现任农二师21团副政委):自行车也是稀罕物件,那么那时候我们农场里流传,戴手表的爱擼擼袖,叫人家看到手表,穿皮鞋的爱跺脚,叫人家知道有皮鞋。

解说:就像当年新疆对他们的召唤一样,如今的大上海对他们内心的召唤也愈发强烈起来。可家与家的距离那么遥远,无论奔向哪个方向都是离别。

余加安:我姐夫一看见我一回来,他就喊了一句,妈弟弟回来了,我母亲是从楼上连滚带爬地冲,噔就下来了,不知道怎么了一听啊一下下来,下来别的都没讲,一把就抱住我,儿呀,那个眼泪呀,儿啊你回来了,这到现在我都没办法忘记。

男:走的时候吧,大包小包都是吃的,哭,火车还没走,这个车下面哭得不得了。

朱静华:我第一次到新疆去,我根本没哭一路上我们一共是六辆汽车,每一次都是车上全都嚎啕大哭,就是我跟还有个男孩,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但是每一次我离开上海的时候,我没一次不是哭得不成样子的,当时当货车离开的时候,我就是想为什么容不下我?我为什么要到那边去。

陈晓楠:上山下乡这四个简单的字,一年又一年,以送别的泪水和遥远的思念牵动着千百万,悲欢离合的中国家庭。骨肉亲情从来没有这样被大规模地撕扯着,同样一年又一年越来越多的知青意识到,昔日居住的城市已经成了地平线上不可企及的风景了,每一次探家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也只能让他们自己觉得自己真的更像是个外乡人,他们挣扎着在那些遥远的地方成家立业。他们轻易许诺走出的那个城市,反而成了他们想回却根本回不去的家了。

《凤凰大视野》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陈晓楠

首播时间:周一至周五20:00-20:30

重播时间:周二至周六09: 00-09: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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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慧 PV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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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5-18凤凰大视野 中国知青民间记忆(三) http://d.ifengimg.com/w120_h90/p0.ifengimg.com/pmop/2016/05/18/8bd1ceb2-1134-453a-a1bd-134db83b6375.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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