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纬心结：政府为何不把健力宝卖给他

健力宝集团有限公司成立 李经纬出任董事长

田桐：1987年中外合资的广东健力宝集团有限公司成立，李经纬出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这一决定无疑让李经纬拥有了更多的自主权，我们取得了一份李经纬晚年所做的笔录，里面写着，董事会授权李经纬可以全权处理使用不超过六千万元的资金，这一决定为健力宝打开了新的大门，这也让李经纬身陷囹圄。

李经纬笔录：我认为生产发展一定要独立决策，所以本来经委是要派人来管厂的，我不同意，他们又不懂生产、也不懂管理，如果他们来管厂我就不管。

解说：晚年，李经纬曾在所做笔录中这样说道，当时市里也没批评我的，而是让我放手去做，所以其实健力宝的工作就是我决定的，除非有大的对外投资要请示市里。自1987年起国有企业体制改革，由计划导向转向市场导向，人们把搞活国有企业的希望寄托在了给予企业家更高的权利、自主性之上，企业家代替党委书记成为企业中最具实权的人物。1997年李经纬决定花费十亿元在广州创办总部，建造健力宝大厦。

李志强：当然跟当时的社会发展跟一些企业的发展也有关系，有很多企业，它从小地方搬到中心城市去，对这个企业的发展起了很多的很好的作用。

解说：当时时任办公室主任的李志强曾专门跑到广州做调研，几天后，他向李经纬提交了一份报告，花1.8亿元买下一栋楼的冠名权，同时获得其中某几层的永久使用权，相比自己建这样显然更省钱，但李经纬并没有采纳这样的建议。

张志强：李经纬他一直是雄心勃勃的，他认为健力宝是世界上最好的饮料之一吧，他坚信自己的产品是能够源源不断地挣钱的，我现在花钱明天就能进来。

张建：只要他看中的一个事情、生意、包括一个赞助，他只要认定这是对的，他肯定是马上去做，他不会犹豫，不会犹豫的。

解说：正如健力宝创办初期一般，李经纬认定的事情几乎没人可以改变，李志强说，他初到公司参加会议，只要李经纬做了决定，会议上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异议。健力宝大厦的设想刚刚提出，三水政府了解后曾经提出希望健力宝不要走，而以优惠价格将健力宝公司对面的烂尾楼接手下来作为总部。

张伯良：商量很多，少数人支持的，大多数人都反对，本来呢不应该在广州，搞健力宝大厦，因为你把资金分散了，你整个生产总厂、配套厂都在三水，你在广州搞个大厦，把健力宝那个总部分区那个都是不切实际的。

张志强：李经纬没有搭理这个茬儿，这是不是跟政府、跟企业的这个看法上矛盾上这是不是一件事我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相信它是有作用的。

解说：此时随着包括张伯良在内的见证健力宝成长的老一代政府领导班子的离开李经纬与政府的关系就颇有些微妙，看比赛时，李经纬团队能够坐进省领导都未能订上的包厢，产生矛盾时李经纬当众和市领导拍桌子，加之早先被视为“资金外流”、“先斩后奏”的各类赞助，李经纬的种种举动早就触动了政府的神经，当时李经纬的实际行政地位仅相当于科级。

张志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边，比如说有一些非洲国家的元首，国家元首他们来广东看广东的改革开放，到健力宝来，他不是冲着三水来的，他都会冲着健力宝来嘛，对吧，还有国家的领导人，国家领导对于国家领导人来讲你三水市长、市委书记在他们面前你就连小科长都不如了。

张伯良：就是新的的领导呢，认为李经纬有些，有些事也做得不够，就是比较少请示他嘛，没有经常向他汇报，这条呢，我们都大概都记得一点。

解说：这种独一无二的尊崇曾让李经纬一时风头无两，但李经纬早已认为在政府干预下的体制根本无法令健力宝保持活力，为了就业率三水政府规定健力宝的员工必须有45%的本地人。

赵亚利（中国饮料工业协会理事长）：其实他蛮难的，  我们几次见面他都在说一句话，就说这个他对班子的担忧，叫“上班一条虫下班一条龙”。

解说：尽管在健力宝中李经纬拥有极为强势的话语权，但于地方政府而言上层命令远重于市场效益，地方政府与企业家之间的博弈时刻上演着，尽管问题重重，李经纬仍然沉浸于在全世界建立健力宝王国的美好构想当中，1991年，李经纬在美国成立健力宝分公司，以几百万美金购进纽约帝国大厦整整一层，1997年健力宝大厦落成，李经纬提出到健力宝20周年时实现年产量100万吨，销售额100亿元的“双百”大目标。

李志强：李经纬还有很多想法，曾经，我们曾经想过跟阿拉伯世界去做一个沟通，把它推到伊斯兰国家去，因为我们这是一个纯天然纯自然的饮料，它是一个确实口感也很好的，那李经纬这些想法很多的，他的想法是别人跟不上的，这个班子是没人能跟得上的。

张伯良：后来呢，他就是比较少跟我们联系了，比较少跟我们联系，比较少跟我们的意见，在这一条呢，他就是一个毛病了，是不是。

解说：直到1998年，积攒许久的问题终于爆发，这一年李经纬59岁，他迎来了国有企业干部大考未来是退休还是继续，李经纬所面临的问题成为了同时代的企业家的共同困惑，随着改革开放地不断深入，外商资本进入国有企业，而政府仍是企业最大股东，反使企业家处于尴尬境地，1987年，李经纬接受三水县政府委派担任健力宝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也就是说在名义上李经纬是接受委派从事公务的人员。

李志强：老板一个月拿多少钱我都不是太清楚，但是不高，大概每个月在1990年代中期的时候，每个月就是一万多块钱。

解说：改革开放初期，国有企业的产权问题让“李经纬门”陷入困境，为了解决李经纬问题，三水市领导专门为李经纬的去留举办了一次会议，除市委书记外在座的还有其他几位常委。

李志强：市委书记是认为这是不成问题的问题，健力宝不由李经纬来做谁来做呢，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在座的常委没有人吭声。

解说：当李志强把这一消息告诉李经纬时李经纬一下站了起来。

李志强：往常呢我们进老板的办公室老板是坐在他的这个老板椅上，但是这一次进去一提到这个事的时候老板就没有坐，就坐不住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围着他的办公台走来走去，情绪也很不好，不安，很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解说：尽管后来由佛山市委出面李经纬得以继续担任董事长一职，但此事让李经纬始终心有悸，此时李志强提出让公司股改上市。

李志强提议将公司股改上市 李经纬缺乏认知

田桐：“大考”事件过后李志强向李经纬提出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把健力宝送上资本市场，让公司股改上市那样你就是健力宝终身的董事长，没有人能够撼动，而这并不是李志强第一次提出这样的建议了。

解说：1992年春，邓小平在南巡中提出要对“证券、股市这些东西”“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自1997年后国有企业改革进入第二阶段，国有经济主动从中小企业层面退出，国有企业面临改制或被整体出售，在广东省健力宝被列为最早的十家试点股份制改造企业之一，而这一计划始终停滞不前。

张伯良：很多人都想买健力宝的股票，所以这个为什么呢，就是李经纬呢他那个上市以后呢削了他的权利，你想随便拿去经济赞助了，就没有那么容易。

李志强：老板他本身他是一个毕竟还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企业家，他对现代企业制度，对现代企业的资本运作在那个时候他谈不上有什么很深刻的了解，他不知道一旦股份制改造的话对他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意义，对企业最根本的影响在哪里。

解说：对于企业的现代化管理，李经纬的确缺乏认知，据说1994年秋，一位北京记者采访李经纬发现书柜中放满了书，从市场理论到政策法规，但李经纬笑道，一本没看，全是摆设，这一年年底，李宁带着服装公司脱离健力宝，临行前，他和李志强有过一次非常深入的谈话。

李志强：很认真地讲，他说志强如果是我们在健力宝能够做的贡献，最应该做的两件事，李宁认为第一件事应该帮助健力宝走上资本这个道路，上市，第二件事就希望能够不断地把外边的比较先进的管理，先进的观念，能够带进来，这是李宁讲的两个，他希望我做的两件事。

解说：李宁走后，班子中再没人能够撼动李经纬的决定，突如其来“大考事件”，彻底唤醒了李经纬的产权意识，他很快就接受了李志强的建议。

李志强：应该就是当天下午，就决定成立了股改领导小组，第几次股改我就说不清楚，但是股改，真正的股改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启航。

解说：但一切已经太晚了，随着矛盾的不断激化，1997年，健力宝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的方案行将通过，三水政府以“没有香港暂居证因而不能购买H股原始股票”为理由，拒绝批准经营团队购买股票，李经纬一怒之下放弃上市。

李志强：那一年在武汉开了一个销售商大会，新来不久的市长他上台讲话，开宗明义，他讲什么呢，他说你们不要搞错了,健力宝的老板不是他，就是不是李经纬，是我，健力宝是政府控股的，我才是健力宝的老板。

解说：彼时，几乎每过一两个月健力宝就会有新的收购或投资，而自1997年健力宝大厦落成后，健力宝的年销售额一路下降，2002年健力宝被出售时其经营业绩从1997你的五十亿元，下跌到了三十一亿，上交政府的利税也从一亿元降到两千万左右。

李志强：那么健力宝的资金流主要是从销售市场上来的，那每年的这个销售的回款，相当一部分是健力宝大厦的建设占有了，那么给市场的开拓无形中是增加了困难。

张伯良：李经纬有些（被）胜利冲昏头脑，把项目呢搞得太分散，没有集中力量去发展龙头产品，搞什么呢，本来有些房地产，特别搞健力宝大厦，说要想搞快餐、旅游，主要是因为衰退，资金比较紧张，县里不想拿太多钱来搞健力宝了，所以把它卖掉。

解说：此时对于三水政府来讲健力宝也是一个极为尴尬的存在，彼时，随着国有企业改革的不断深入，三水市国有企业改制已完成80%，健力宝成为最后一个待改制的大型企业，尽快将健力宝出手已成为三水政府的不二选择，1999年李经纬曾再次提出在公司内部实行员工股份合作制的方案，由管理层自筹资金4.5亿买下政府所持有股份，方案被政府否决。

区盛联：所以这个就他自己个人的魅力，人家一个是信健力宝，一个是信李经纬，所以他后来为什么这个跟政府啊，说这个价钱的时候他那么硬气，你能不能卖给我，我买，马上就跑到香港去，那些朋友说行，集资了五亿，回来以后多少钱，四亿五，我给你五亿，我买，那边我不卖给你，为什么不卖给你，无可奉告，哎呀，把他气的，没办法这个。

李经纬笔录：我知道政府想卖健力宝，有个新加坡人想买，政府先瞒着我们，新加坡人又派人来查我们的帐，我就不同意，我就让工作人员不给材料新加坡人。

解说：这一段话来自于李经纬晚年的笔录，此后，李经纬又通过各种渠道劝退了有收购意愿的哇哈哈的宗庆后，并与政府对峙，为什么不让我们收购健力宝？而李经纬并没有等到答案，2001年7月，三水市政府召开健力宝转制工作联席会议，九成与会官员主张卖掉健力宝，但是不能卖给李经纬团队，2002年1月14日，李经纬被急召到政府办公室，政府向他宣布以3.8亿元将健力宝75%的股份转让给浙江国投，继任董事长张海年仅28岁，据称是有特殊功能的神童，得到西藏密宗活佛的真传。

张伯良：因为它评估的资产是八亿多，你三亿多就卖了，人家都很多怀疑的当时，到底有没有搞内幕交易，有没有搞其他，都有怀疑，但是你没有证据，是不是，那就认为这样交易不合理，不符合那个程序，这么大个企业应该公开拍卖，公开投标，这样才是正确的调整，但是它不用，不是这样，他几个人确定卖就卖。

赵亚利：因为每次把，见他的时候总是踌躇满志的，然后呢就属于一看就属于特有野心他霸气的那种人，这个但到了那一年的时候他总是在说这个作为国有企业要做股份制改造，说为什么不能卖给我们自己人，他特别的不理解。

解说：这有可能是中国企业史最悲情的一张照片，在签约现场，一手创办健力宝的李经纬双目含泪，仰面问天，他几乎倾注了半生心血的健力宝即将转手他人，即便他曾开出更高的价码。

张建：我们看不出来他那个就包括健力宝这么大的事卖掉健力宝，他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来他也没有说他是脆弱的这种的，但我们知道他心里面是很难过，很难过。

解说：1月15日，仓促筹备的签约仪式成为了李经纬最后的悲怆亮相，几天后，他突发脑溢血，那天中午他刚刚作为顾问与张海一同吃饭。

张建：他不会把他自己的这种内心的压抑表露出来，他一样跟我们还是有说有笑，张海他们收购以后还天天找他，问怎么样做，他也教，也教他们怎么做，刚吃午饭就是说去休息一下吧，最后突然一下，我刚跟他分手，完了他们来电话说李总不行了，脑出血了，我赶紧就跑过去了。

解说：从此，李经纬一病不起，而在日后的岁月中他对于健力宝三个字几乎绝口不提。

李经纬因涉嫌贪污被监视居住 三位老臣被捕

田桐：2002年1月14日，健力宝被卖给浙江国投，张海出任董事长，尽管李经纬已经告别了健力宝的舞台，但在突发脑溢血的数月之后，李经纬收到通知，他因涉嫌贪污而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的职务，并被监视居住，随后，李经纬四位老臣中的三人，相继被捕，一人移居国外。

王波：起诉书你看过了吗？我不认为构成贪污，这是他的原话。

解说：王波，李经纬的辩护律师，在他的办公室里仍然保留着十几年前李经纬案的卷宗。

记者：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理由。

王波：对，他说这个是董事会决策的，是给全体员工买保险，只是先给几个老总买了，就算有错也是流程的这个错。

解说：这一变故源于健力宝准备上市时，2000年左右，李经纬与另外四位集团公司高管召开会议，副总杨仕明提出用一部分职工福利基金为领导班子买保险，当时作为总经理助理的李志强也在现场。

李志强：老板当时表态是两个，第一个他说可以啊，但是你不能只考虑我们这个一帮人，中层干部你也要想一想，这是老板的原话，第二个呢，这个事呢写个报告给董事会，过个手续。

解说：此后在杨仕明的处理下李经纬投保331.88万元，其他人则均在两百万左右，其他职工当时尚未享受到这一福利，据此，法院认为，李经纬作为受国家机关委托管理经营国有财产的人员这一行为是利用职务之便涉嫌侵吞国有财产331.88万元，而人李经纬到底有没有权利动用这笔款项，也成为争论的焦点之一。

记者：后面有授权给他一定的这个额度。

王波：有过这个授权是在六千万元以内，是集团董事会决定的，因为当时集团的发展很快，所以才给我这个权利，让我自由调动资金。

解说：在李经纬的笔录中写道，他曾向市委领导口头汇报过此事，当时他们谈，好啊，你们这样处理好啊，这是王波从业28年来第一次在医院中开庭，他面对着的是一个病人，而临时法庭就是病房外一个十多平米的小会客室，李经纬就坐在轮椅上，2001年，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广州珠江医院开庭审理了李经纬涉嫌贪污一案，李经纬以贪污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15万元。

王波：他其实就是这一句话，就是国有单位委派到非国有单位从事公务的这个人员，其实你看这个判词是很简单的，所以我想这个案件还是存在着很大的争议。

解说：李经纬是企业的老板还是国家工作人员，病床上的李经纬再无力解答这一问题，结果宣判后李经纬及他的家人并没有提出上诉，那时他常对人说，我有错但无罪。

李志强：李经纬的特点，做人特点很少露出自己后悔的这种，这种人的性格的强悍在这里，做了就做了。

解说：有人评价这正是中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复杂性所在，因为产权不清，身份不明，许多国有企业和国企高管，身份暧昧，权责模糊，许多日后震动全国的案件无不与此相关，比如红塔集团褚时健贪污案，晚年的李经纬因为卧病在床，一直是保外就医，住在珠江医院，直至去世，他对健力宝几乎只字不提。

区盛联：沉闷，很沉闷，没有多少话讲，不说话。

陆德仁：他跟我四年多里面几乎我们一个月朝夕相处要15天左右，连续四五年这里面从不提，当别人提起的时候他也是一笑而过，不愿意再延续下去再谈这个话题。

解说：陆德仁是原健力宝镇江饮料有限公司总经理，在李经纬最后的时光中，陆德仁是陪伴他时候最多的部下，彼时仍有一些老部下守在李经纬旁边，他们似有默契般再不提往昔，陪他打打麻将，抽抽烟，李宁也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人之一，彼时，视李经纬为恩师的李宁，他的公司已在香港上市，成为了中国民族品牌的代表之一，李宁公司的迅速成长是李经纬晚年的重要慰籍。

张建：但他还是很关心李宁，每次一见到我就问李宁怎么样啊，李宁生意怎么样啊，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他很关心李宁身体啊，李宁的父亲，他哥哥，他问他家人，他惦记这一些。

解说：而在最后的时光里李经纬时刻被肝癌折磨着，自从中风之后李宁就负担起了李经纬几乎全部的医药费，李志强说我们也没算过帐，但肯定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李宁从来都没提过一个字。

陆德仁：就说了李经纬肝癌晚期，那么李宁就明确地说，不要改变他任何的生活方式，他想干嘛干嘛，他喜欢抽烟的还是让他继续抽烟，他家人专门托人在别的地方买，一买买一箱的，当然他更多的抽烟有的时候不是抽完的，是燃烧完的。

解说：李经纬从未在人前展示过自己的痛苦，这位倔强的老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他对陆德仁说，人总是要死的，对我来讲，死可能是一种解脱，2013年4月22日，李经纬戴罪离世，去世前他并没有别的遗言，只希望自己能落叶归根。

陆德仁：李经纬到最后肝痛的在床上是直不起来的，起不来床的，医院护士包括他的保姆都跟他讲，你的方便就在床上吧，我们来帮你洗，我们来帮你换，但李经纬到最后死的一刻都没有在床上方便过，他都坚持咬着牙，那个护工跟我讲起一次床到洗手间完成一次方便汗流浃背。

区盛联：到最后就有很有抱负的一个人，一天到晚就想着跟可乐拼个高低，他起点低呀，所以不怕前面有什么艰难，什么困苦啊，不想，就想跟它拼。

李志强：李经纬呢，他是一个好的企业家，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但他并不是真正能主宰企业的命运，这就成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他是企业家，但他并不是企业的真正的主体，最后的命运或者说到了一个决定企业最后命运的关口上，企业家你的话语权没了，这就是我们国家在改革开放到一定阶段出现的一种现象，我想这就是健力宝，现在能够给我们的一种一种提示吧，一种意义。

田桐：著名的财经作家吴晓波曾经评价李经纬，一瓶魔水，廿载豪情，从来中原无敌手，半腹委屈，十年沉默，不向人间叹是非，得到李经纬病逝的消息时，李宁立即直奔三水，到达当晚就彻夜守灵，送完亡灵之后他一个人逐桌敬酒，他说这是老板请你们吃的最后一顿饭，以后就靠你们自己找吃的了，这位名声赫赫的企业家至此永远长眠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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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姜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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