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把它看成世界上非常重要的话，就是“允许和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温元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邓小平、胡耀邦他们主政，他们是思想解放的，某种意义上来讲，因为我77年参加邓小平的座谈会，我和他有过整整4天的接触，我认为邓小平本人受过打击。他在文化大革命被打成党内最大的第二号的走资派，他在江西的工厂被劳改了3年，甚至他的生命都受到了威胁，所以我认为作为邓小平来讲，他拨乱反正，他意志是非常坚定的。

胡耀邦思想解放拨乱反正

温元凯：当时他支持胡耀邦担任总书记，而胡耀邦也是一个思想非常开放的人，他当时拨乱反正，解放了一大批干部，包括为刘少奇平反，包括61个叛徒集团的解放，解放了一大批的老干部。而这批老干部，他们深受文革左的路线的迫害，有的甚至很多人甚至自杀，甚至被斗死。

80年代得益于思想解放

温元凯：所以这时他们当时改革的决心和愿望，拨乱反正，敢于否定过去的所谓这条左的路线的这种意志和决心，当时80年代都是非常了不起的。

而且在这样的思想解放运动的背景下，我们感到非常重要的，我们应该看到中国的经济开始复苏，人的积极性极大的被调动。当年我记得79年邓小平讲了一句，今天看来世界上把它看成世界上非常重要的话，就是所谓“允许和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先富说”具大胆开创性

温元凯：你们要知道，这个要富起来，这个对共产党的哲学来讲，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我们共产党过去一直是认为是穷人的代表，带领穷人闹革命，斗倒了富人，才所谓解放了新社会。而邓小平的这句话我认为是极大的推动了中国经济体制改革，中国开始崛起了，城市里所谓的个体户，后来成为民营企业家；农村崛起了，所谓叫专业户，崛起了乡镇企业，他们实际上也是今天中国民营经济的主流。

邱震海：对。

80年代奠定发展思想基础

温元凯：而中国经济的发展从另外一个程度，也进一步推动了社会的进步，我认为80年代的这样的思想解放运动，和经济的大发展，就奠定了所谓后来90年代，乃至21世纪到现在8面的经济大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上的基础。

邱震海：但是让我们现在在跨越时空背景，再回到20多年乃至30年之前，当时包括您在内的一批可以说是80年代思想启蒙者，当时在要开始搞改革开放的时候，包括以你的揣摩来说，包括像邓小平或者胡耀邦，包括您自己，你们知道这个未来中国的如果改革，我们就像划船一样的，这个到底应该是什么样，中国的改革到底应该改成一个什么样，当时你们知道吗？

民主 开放 与世界接轨

温元凯：我认为大概有一些大概的想法，所以为什么邓小平也蛮了不起的提出了叫“摸着石头过河”呢？某种意义上，这个石头是摸出来的。那么我们当时的一个愿景来讲，我认为中国首先应该民主，应该开放，应该和世界各国非常好的交流，应该虚心的学习世界各国的所有先进的东西，而不仅仅是所谓“洋务运动”的坚船利炮。

因为你要知道，我们这些人出国留学，开始都是学科技的，我是个化学家，我当年到法国，把国外最先进的所谓量子生物化学引进了国内。我作为量子生物学、计算机药物分子设计这些学科，我当时算一个学科带头人，成了国内这方面的学科带头人，相当于在国内引进了国外的先进知识，所谓开创了新学科。

观念冲突伴随改革开放进程

温元凯：但是我们这些人说实在话，也是个思想比较活跃的人，我们到了国外，我们学习的不仅仅是科学技术，所以我们就更加比较注意的，回来所谓提倡思想解放。举个例子来讲，比如说穿牛仔裤，当时国内左的人认为就是大逆不道，对吧，认为牛仔裤就是资本主义，就是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那我在国外回来以后，我在全国的报告中间，当然用一种开玩笑，从一种诙谐、幽默的方式讲，我说牛仔无非是美国的贫雇农，对吧？得克萨斯州的牛仔，那就是放牛娃，共产党的成分来讲，应该算雇农，那不就是无产阶级？那无产阶级穿的裤子我们有什么理由反对？

这样一来大家哄堂一笑的话，这样一些左的东西在我们这样诙谐的玩笑下，几乎就是土崩瓦解，所以我认为这种观念的更新，当时在80年代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邱震海：对，这种中国的改革在过去30年一直伴随着一种心灵历练的这么一个过程，从个体到社会，从群体都是这样，然后让我们来看看90年代以后，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说80年代比90年代缺了点什么，那么90年代又比80年代多了一点什么，又了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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