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G8峰会的承诺
朱凯迪:但是你到民间的团体一下子会说,其实这些根本就是对于他们自己富国农民的另外一种方式的补贴,因为你主要的帮助也是给种子或者是肥料,那些肥料全部都是他们国家那种出口的。原来他们不是被批评说,那些农民富国不要再补贴他们了,他们现在说,好,我不补贴他们了,但是我们就给他们生意去做,其实也是他们政府就是间接的去给他们。
梁文道:没错,这个其实过去一直也被人批评,就是因为过去美国这些国家,农业出口大国,它农业这么强,就是因为政府补贴农民,结果造成不公平的贸易。现在它等于就是说我不补贴了,我反而还援助你们穷国家的粮食,但是援助的方法就是我把这个钱交给我们国家的人,让他们生产多点去出口,是这样吧?
朱凯迪:对。
梁文道:此外我听说印尼那边也有很多农民很不满,这是怎么回事?
朱凯迪:因为它那个关系粮食危机,它那些富国,那些八大国有一个说法,就是说你看肯定是因为中国跟印度的人越来越有钱,所以吃的肉多了,所以我们粮食都被他们炒贵了。但是从那个印尼来的农民,或者是很多发展中国家的出来就讲一个很不同的看法,就是说粮食危机不是因为需求增加或者说有一些炒卖,主要不是这个原因。
主要是因为在二、三十年来,就是世界银行或者是亚洲开发银行他们给那些国家去借贷的时候,他们有一些附带的条件,那些附带条件就是说把它原来的农田的生产模式给改变,原来是小规模生产,然后生产一些大米、小麦的农地,他说你要借我的钱,所以你要把这些农田都让外国来投资,外国的投资进来马上就把那些小农田,就是种大米的农田变成一个很大片的农庄。
梁文道:庄园。
朱凯迪:他种什么?种花、种水果。
梁文道:经济作物。就种玉米,那些油棕。
朱凯迪:印尼的农民说,因为其实那个政府也相当配合那些世界银行的计划。
朱凯迪:我们要打造成一个生产生物能源最大的国家,其实这个就变成很多原来是用来生产大米的那些主要口粮的一个农田,就改了,然后这个其实对于东南亚地区以及其他地方的粮食保障(富士特可尔体英文),这个是一个很大的冲击,所以马上有一些很小的波幅,他马上就不能自己提供粮食给自己。
梁文道:所以印尼的农民团体也去示威,因为他们觉得现在全球粮价上升,他们自己也没得吃了,本来自己种田还能够养活自己,现在种那个田都拿去喂汽车了。
朱凯迪:但是你看G8峰会出了一个声明说,我们要解决粮食危机,它的方法是什么?就是要加大世界经济的开放程度。
梁文道:所以其实是会更糟。
朱凯迪:对,从那个印尼农民的角度来看是更糟,其实现在我们叫(富士特可尔体英文),我们要保障我们自己的粮食生产的问题,那你还要他开放给国际资本,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梁文道:没错,所以很多人说中国应不应该加入G8,我觉得我们国家还是不加入好,我们中国应该率领南南结合嘛,对不对?国家主席胡锦涛去了开G8峰会,我们朱凯迪也去了开G8峰会,去的地方是一样,但是层次差太远,在你给大家讲讲看,你去看这个G8峰会的民间团体,运动者们在搞什么之前,我们先回顾一下,过去几年里G8峰会每次都遭到什么因的抗议跟对付。
报警察和示威者的对抗战
解说:每年一度的八国峰会给外界最强烈的印象往往是防暴警察和示威者的对抗战,砸警车、设路障、手挽手、喊口号、海滩裸体示威、展示抗议标语、世界杯街头聚、出示黄牌、抗议八国没有权利援助非洲国家、讽刺八国首脑是说谎的皮诺曹,不兑现承诺。去年的G8在德国海里根达姆有人称作热气球企图闯进会场,要求八国注意二氧化碳排放量,迫使警察出动直升机拦截。
数以千计的反G8的示威者经过很多天的露宿,虽然显得相当的疲惫,不过还是想方设法堵住会场的路口,当示威者收拾背囊准备离开的时候,有示威者兴奋的说,下次峰会将卷土重来,不过对当地民众来讲,这几天是一场恶梦,他们抱怨说,警方保护不利,要单枪匹马保护家园。
居民更是不满示威者留下大量的垃圾,甚至拆下民居的木栏做成路障,德国警方派出上万名警察维持秩序,这是二战之后德国最大规模的单一保安行动,几乎每一次八国峰会警察都是如临大敌。
2002年加拿大卡里加里八国峰会,数以千计的军警戒备,这是加拿大非战争时期最大规模的保安行动。这一次,他们又来了,在北海道举行的八国峰会上,5000多名示威者手持标、语旗帜举行示威游行,日本警方在东京、北海道两地投入数万名警力高度戒备,摆开阵势,严防死守。
梁文道:我们看到刚才一些画面,去年德国搞的很厉害,德国人好像欧洲的示威者一向比较行动派,比较军事化,是不是这样?
朱凯迪:对,他们有一个传统吧,尤其是无政府主义的示威者,他们觉得那些直接行动,尤其是你在99年西雅图取得成功以后,那个全球联结起来的时候,他们都想一些直接行动,可能不一定是暴力的行动,大部分都不是暴力的,而是说我们人能不能够进去,我们能够进去会场,就能够阻止那个会议的进行。
朱凯迪:不让他开,但是我觉得这一次北海道差太远了,因为日本的整个的防卫,奇怪的就是以至于日本的示威者,民间社会都应该怎么抗议,也跟以前有很不一样的想法,就是说他们日本的示威者其实因为在整个日本社会,对于跟警察有对抗性的行为,其实是很不希望这样的。
梁文道:其实60年代安保斗争之后,这个东西就全软下去了。
朱凯迪:软下去以后,这次我们见到最激进的一些青年的示威者,他们也会跟警察去协商,我们走什么游行路线,然后最后的结论是非常搞笑的,我们示威游行路线是在北海道洞爷湖附近的一个郊野公园进行的,就是说你游行了22公里,是在森林里去游行的。
梁文道:被你们示威的人在酒店一点都看不到你们?
朱凯迪:对,然后等到警察,我们大概有150个人示威,但是警察可能来了四、五百人,就像押解囚犯似的,有一个车,说我们这边,我们那边,喊我们现在进公园了,进去然后大家都累得不得了,然后到最后终于来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时刻,就是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酒店,就是跟你以前说,我们要冲进会场,现在那个期望已经降到能看见那个酒店已经是成功了。
梁文道:OK,但我想问一下,因为我们知道从西雅图以来,99年以来,到现在每次开这种WTO、G8峰会,世界经济论坛,都一定有这种大型的国际连线的示威,有一个口号叫WeareEverywhere,就是我们无处不在。你可不可以很简单的告诉我们,这些示威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朱凯迪:他们的目的就是,其实不跟你谈了,就是已经谈的够多了,所以他们觉得我们来就是要用一些行动去把那个会议给阻拦掉,因为他在开会就会出一些对世界有害的决定,所以就不让他开会,这个是他们,我觉得从行动方面最主要的主张。
但是另外也有一方面,就是他们从99年以来开始采用了一些比较有创意的示威方法,他们做了很多人偶之类的,大家也有看见,其实也是一个新的表达方法。
梁文道:争取在国际传媒曝光。
朱凯迪:对,所以他们也是一种火烧帆船之效吧,大家也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比较关注这些会议到底在谈什么。
梁文道:而且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我发现很多弱势国家,比如说像东南亚、拉丁美洲的国家,他们的示威者觉得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就是全球各地的反抗运动能够有个机会大家碰头,能够见面,趁着我们的首脑跟财团在开会的时候,我们自己也来开会,交换一下讯息,争取一下传媒曝光,是不是也有这个效果?
朱凯迪:这个也是另外有一些不同国家其实的民间团体有不同的想法,比如说韩国的示威者05年的时候,他们几千人到香港去示威,但是这次大概来了50个人都不到,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觉得现在他们不是在韩国反对美国牛肉的进口,他们觉得,我们是反对这些开放市场的政策,但是我们步入在我们国内搞比较有效,效果真的就可以出来。
因为你们签约吧,你们签约,但是我们可以用我们在国内的力量去阻挡这些政策进到我们国家去,所以他们觉得我们不如在国内搞,不要再来这些开会的地方,因为他们觉得有时候你不觉得无力,因为无论你说什么,交流了什么意见,那些在大会的声明里面根本一个字不会提。
编辑:
孙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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