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勤：因为整天要作业。山西省疾控中心的一个物业科的一个干部给我讲，这是当时给的原话陈述，说是大夏天大家都穿着大裤衩，他们都在那里贴标签，

解说：另外，陈涛安和王克勤都在调查中发现，贴标签的人也都是临时雇来的。

陈涛安：他贴标签的人不是我们省疾控中心的职工也不是华卫公司的员工，他是临时工、钟点工、宾馆服务员来做这个事情，为什么说是宾馆服务员呢，就是我们单位有两个老太太，是我们单位的宾馆的聘来的临时干活的老太太，这两个老太太也参加贴标签，这两个老太太我认识，所以就加上宾馆服务员了，其他的人的话就是临时工、钟点工，采取贴标签的是计件工资制，贴一个一分钱到二分钱这样子来进行计算。

解说：卫生部办公厅《关于启用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统一标志的通知》规定：该统一标志使用范围仅限于“各级各类疾控机构的建筑标识及其相关物品、设备；疾控机构的指示性路标”。同时，“疾控机构标志的图案使用时，不得在标志中增删任何内容。”

王克勤：这一点是，严格地讲是起码是非法的，怎么说呢？就是一个私人企业怎么能够绑架国家公共疾控标志，当然一个私人企业的标志跟国家公共疾控标志绑架在一起，实际上是把公权利绑架在了自己身上，这时候俨然变成了官商，就从表示上就能看出这个味道。

曾子墨：这个标签得到过山西省卫生厅或者疾控中心的认可吗？

王克勤：为什么要贴这个标签，贴标签的问题目的就是为了垄断市场，贴了标签的疫苗在山西境内是可以各疾控，就是接种点是可以使用的，没有贴这个标签的各接种点是不可以使用的，一旦查出严肃处理，这是陕西省卫生厅连续发往各地的文件里有这样的明文规定，

就是山西省卫生厅授予，以山西省卫生厅法定文件的名义，授予一家山西省私营皮包小公司，以垄断山西全省疫苗这样的一个特权，这叫垄断权。

曾子墨：通常在经济学里面大家都知道垄断会产生高价，那么我们也想了解说由华卫公司售出的这些疫苗，它的价格和同类的疫苗在中国其它地区销售的价格同等的吗？

王克勤：在山西境内有一个华卫公司垄断期间，有一家运城的一个疫苗经营企业，它订购了一匹疫苗，它的疫苗价格16块钱，同样品种的疫苗16块钱还卖不出去，华卫公司28元的疫苗却供不应求，断货，

解说：2006年，山西省多个疫苗接种点都收到这样的文件，附件中明确写着“为保证免疫接种的安全有效，全省要统一使用山西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逐级配送的标有‘山西ＣＤＣ专用’字样的疫苗。”类似的文件，王克勤在调查中一共收集了不下10份。

不过，这些还不能让华卫公司满足。原山西疾控中心信息科科长陈涛安发现，华卫公司还想尽了办法使利益最大化。

陈涛安：政府承担费用的疫苗华卫公司是无钱可挣的，为了更高的获得利润，他们采取的办法是压缩一类疫苗的供应，扩大二类疫苗的消费，采取的办法是不断地发行卫生厅文件，要求社会购买二类疫苗，

解说：陈涛安给我们出示了从2006年至2007年近10份推销二类疫苗的文件，有的还附有预防接种通知单，这份通知单上接种疫苗的品牌是麻风腮联合疫苗。这个疫苗的价格是84.2元，而具有同样功能的麻疹疫苗，接种时却是免费的。

这是2008年春季某中央媒体在山西采访时的资料，当时正值麻疹疫情比较严重的时期，可是在山西却出现麻疹疫苗缺货的现象。

赵东生（山西省太原市榆次区赵卫生院预防保健医生）：麻疹疫苗都失效了，今年下来的全失效了。

记者：失效了？

赵东生：失效了，它是到期了，下来就是2月份（到期）的。

记者：怎么会失效呢？

赵东生：它是啥呢，我们失效的不多，用不了多久就失效了。

记者：这个生产日期是2006年7月14号。

赵东生：噢，对。

记者：实际上等于有效期是一年半。

赵东生：对。

记者：1月几号发的？

赵东生：1月10号。

记者：1月10号发到你手上的时候，你当时有没有看有效期？

赵东生：看了，人家就告知了，2月份不能用了，1月份能用。

记者：也就是离那个失效期还有20天时间，发的时候，1月10号。

赵东生：噢，对。

解说：其实，麻疹疫苗并不是缺货，而是都是在距离失效期只剩下20天左右时才发的。下发后，当月只剩下一次集中接种时间了，错过接种期后，剩余疫苗全部报废。由政府买单的免费疫苗不能打，市民就只能花84元钱自费接种麻风腮联合疫苗。

华卫公司盈利方式之反季节销售

陈涛安：例如在2006年8月我们山西省各地和往年一样出现了乙脑散发疫情，卫生厅就以散发疫情为题向全省下了一个文件，要求全省积极开展乙脑疫苗的应急接种，应急接种的乙脑疫苗是收费的，一针28元，这是一个特点。第二个的话乙脑疫苗是季节性疫苗，但是说我们山西省是8月份下的文件，9，10，11三个月应急接种乙脑疫苗，这个时候老百姓接种的乙脑疫苗以后在10月份，11月份，甚至12月份才产生抗体，这个时候老百姓产生抗体以后，蚊子早就没有了，老百姓注定白花钱。

解说：同时，在秋季采购的乙脑疫苗已经属于过季疫苗，华卫公司从疫苗厂家采购的时候还可以尽量压低价钱。

陈涛安：但是说这次乙脑疫苗的应急接种，北京华卫公司获得了巨额的利益，我们可以给你算一笔账。

从现在我们可以说有统计的数据进行计算，卫生厅向外公布在06年的时候运城地区共消费乙脑疫苗192万人份，但是说按照华卫公司的经营特点，一支乙脑疫苗批发差价要挣4块钱，同时它还要向厂家索取一定的利益，是吧，综合算下来一支疫苗能赚7块钱左右。那这样子的话192万人份的话它就会赚到1300多万，在一个运城地区。

解说：陈涛安认为，以此推算，2006年仅仅通过乙脑疫苗一项，华卫公司在全山西省的利润可达到60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