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万元引发悲剧 女子忆在精神病院惨痛生活
2009年04月13日 14:34 】 【打印已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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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当邹宜均在精神病院里挣扎的同时,她的律师黄雪涛在接到求救电话后当晚就带着邹宜均的授权委托书赶到医院。但整整一夜,黄雪涛被医院挡在门外,理由是,作为没有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邹的授权委托书没有法律效力。此后,黄雪涛还通过其他司法手段进行过寻找,但也都不成功

曾子墨:通过一些什么样的方式,在失去联络的情况下,来寻找邹宜均呢?

黄雪涛:就报人口失踪,去警察,去派出所报案,人口失踪,非法拘禁,然后要求检察院去介入,然后再到法院里边去提出起诉。

曾子墨:都不成功?

黄雪涛:都没有成功,对。

解说:刀枪不入的精神病医院让黄雪涛束手无策,她于是把媒体当作救命稻草,2006年10月23日,《南方都市报》上刊登的这篇报道,引发了社会关注。让事情开始有了一线转机。

报道刊出的当天晚上,在窗口边放风的邹宜均突然发现,她的师傅和律师黄雪涛正坐在医院的门口的凳子上,她立刻大叫,并冲向住院处的出口,而一扇厚厚的玻璃防盗门还是隔开了他们。

解说:此后,又有大批记者涌向白云心理医院,这张广为流传的照片就是《广州日报》记者武志红在精神病院中采访邹宜均时的纪录。媒体的频繁曝光促使医院方面很快作出了要邹宜均出院的决定。2006年10月26日午夜,在广州白云心理医院当了5天精神病人之后,邹宜均跨上了哥哥安排好的车,然而她作为精神病人的日子并未这样简单地结束,当晚她被送进了另一家精神病院----中山埠湖医院。在这里,邹宜均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邹宜均:包括在看护我的时候,这回不是护士,是我母亲了,她还带了一个保姆来,就给我24小时看护。这一次的看护特,比之前那5天还严格

曾子墨:你完全和外界没有联系吗?

邹宜均:没有联系。

曾子墨:联系不到师傅和黄律师?

邹宜均:没有,完全被限制了。

解说:除此外,邹宜均还被强迫写下了几份保证书,保证出院后,不和家人对簿公堂,还撤销了她对黄律师的授权委托。所幸的是,埠湖医院为她提供了素食,但是她也被要求每天3次服下大量治疗精神病的药物,药物的副作用使得身材纤瘦体重只有90斤的邹宜均在3个月后,变成了120斤的胖人

邹宜均:吃药是有四个人会盯着我,吃完还得吐吐舌头给大家看,我是瞒不了大家的,一定要把药给吞下去。接着就会有个医生,所谓的来做心理治疗了。

曾子墨:心理治疗怎么进行?

邹宜均:跟我聊天说,你知不知道自己也病啊,来来去去问这个话,后来我跟这个医生交流了很久,他跟我说一句话,他说,因为他叫我,简称阿均,阿均,你要明白,一天你不承认自己有病,你永远都别指望能出这个医院,这是他给我一个暗示。

曾子墨:心理医生真的认为你是有病呢,还是他觉得你精神是正常的,只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邹宜均:从我被关进去几天以后,这个医生已经意识到我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他不愿意表态我到底是不是需要这么强制住院治疗,但是他提过意见,让我家里把我给接回去,但是不成功

解说:2009年4月,邹宜均在北京小汤山的住所,40平米的小屋纤尘不染,邹宜均说她一向以为只有外表干净了,心才能净。如此的洁净使我们很难想象2年多以前,在埠湖医院她是如何度过了那3个月的时光。

邹宜均:我感觉我几个月没有洗过一次澡

他们洗澡跟洗手间都是在一块,当时其实我就看到他们确实很脏,但没办法,我只能在那洗。

曾子墨:脏到什么程度?

邹宜均:,好像经常我洗来洗去,这边又看到一块屎,那块还是,尿味屎味都充斥着整个病房,原来就是从那传出来的味道。我洗完,经常洗完以后发现,我怎么我靠着的地方,其实就有块屎,就在那,确实是很恶心,确实有很多粪便,就在,太难过了那段时间。

曾子墨:那难道没有一些清洁人员去打扫吗?

邹宜均:有的,其实我去洗澡,我这个还是等他们给清洁过了才去的

但是还是不彻底的,还是挺脏的因为一层楼,十几个,十几个一格格的洗手间,一个集体的洗手间,公共洗手间,住一两百号人,没办法解决,只有一个清洁工这样打扫。

解说:在埠湖医院,一向养尊处优的邹宜均感觉,“人跟动物没什么两样”。尽管她被安排了单间与其他病人们分别开来,得到稍好一些的待遇,但几个月来的见闻,还是极大地刺激了她的神经

曾子墨:那段在精神病院里面的经历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但是现在提起精神病,提起精神病院,你首先会想到什么呢?

邹宜均:在2006年的12月吧,那会是属于寒冬腊月的时候了,那在中山埠湖医院有个集体病房,它是专门是收治的女病人,然后这些女病人是这样的,早上要求她们要集体一个时间给她们去洗澡,洗澡的时候就会有护工把这个衣服给收走所以这些女病人洗完澡以后是没有穿衣服,一丝不挂的,就在那个大铁门那里等着护工给她们送衣服。她们的窗是没有遮拦的,任何人都可以看见的,而且很多人就是喜欢在那看的。

曾子墨:包括其他的男病人,男护工?

邹宜均:都是,全部都能看到,而且是很多都是男医生,男护工,还有男病人,都在同一层楼的。她们等衣服,老半天不来,那她们是赤裸着身体,在那给别人就这么看。

然后对待男病人,我记得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男病人,他们永远就是绑在那张长椅上那个走廊那个椅子上,到睡觉的时候,才又把他们绑回重症病房的那个床上。那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护士看起来也挺年轻,挺温柔的,样子应该是小姑娘吧,对他们也是拽来拽去。我就感觉挺,那时候就感觉就怎么会,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疯了都一样,好像都在那种情况下,好像只要你稍微清醒一点的,都显得不正常,在那个状态当中,你稍微有一点清醒,你就痛苦。

解说:除了吃饭治疗,在埠湖医院,邹宜均惟有靠睡觉打发时光,在相当长的日子里,她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后半生就将如此度过。而事情再次因为媒体的介入而出现转机。(重采)

邹宜均:就是中央电视台那个《今日说法》,这个应该是在06年的12月下旬吧,20来号的时候播的,这个节目播出来以后,我就知道原来他们一直在救我,我师傅是联系了中央电视台,还有黄律师的,一个上镜头了,还有我的朋友,我就特别地安静,其实我没有看到这期节目,这个节目放出来以后,整个中山埠湖医院都给轰动了,大家就说这个人赶紧要放出去

,我哥哥姐姐也怕了,当时因为我师傅他们,还有其他的居士,他们把能通知到的我家里的一些朋友,都去看了这个节目,这是对他们一个非常大的一个打击。我看回来,我也认为是《今日说法》媒体这个作用,把我给救出来了。

解说:2007年1月26号,在精神病院度过了整整3个月后,邹宜均回到了深圳的家,但她仍然被家人严密地看守,直到一个月后,她趁母亲熟睡时逃了出去。2007年春节前,当她再次返回家中时,发现门锁已经被换,母亲还在物业办公室留下了禁止小女儿再次进入此住宅的声明。邹宜均说,自己被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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