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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朴叙事是对文学性最本质的深入
2007年06月28日 14:19凤凰网专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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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是我们最后一次讲述司马迁,却要改变一下他的身份,让他作为文学家出现。一个伟大的历史学家,有可能同时是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吗?司马迁的《史记》是中国历史的母本,是否也是中国文学的母本之一?它在文学上对后代的启示是什么?这些问题都很重大,牵涉到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学的特殊本性,和我们每个人有关,不能不进行一番讨论。

余秋雨:大家好,又到了我们的时间,我们今天还是要说司马迁。在中国不读《史记》是可惜了,因为它提供了一种最好的母本,我们可以说它既是历史的母本,也是中国文学的母本之一。

在做这个节目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位老先生写的一本书,叫《司马迁论稿》,是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的一位叫聂石樵的先生所写的。我刚翻到序言就很高兴了,在序言里边他这样讲:中国古代散文成就最高是《史记》,他会捕捉一个个形象,捕捉形象的时候会进入故事阶段,故事有的时候太像话本小说了,这个时候他就要控制自己,自己永远第三人称的方式叙述着,有表情的叙述着;但是他一定不会真的让它变成一个话本,他在那里控制着,拒绝一切读者对于起承转合的情节性的期待,他绝不眉飞色舞地来讲故事;他也评论,但是这个评论点到为止,他只是在唇齿间的一点小小的表情牵动,而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站在云端上的评论家,他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这个是出于他对历史的一份敬重。这是司马迁《史记》文学性的一个最高的切入点。

今天我需要和我们今天现实连在一起,说一说司马迁所用的一种朴素的叙事风格。当时司马迁身边充斥着辞赋之风,辞赋也有很多很好的篇章,但总的说来是铺张,铺张到奢侈的地步,而且最喜好讲究音节对偶。司马迁突然觉得自己要用最朴素的、几乎没有什么形容词的一种简单叙事方式,而且句子也不要搞的那么整齐,所以得到了个《史记》这样的语言风格。司马迁告诉我们质朴叙事是对文学性的最本质地深入。这个问题我特别想听听你们的回应。

同学:其实司马迁的《史记》里面也不是说没有骈句,但是重要的是你这个对仗是否能够裹挟着一种风度和素养,如果是有风度和素养的那就是好的,但是一定要受到控制了。《史记》里边有一段四字句全押韵的,后来所有的学者说这是后人掺进去的,到现在为止历史学家没有一个人会有异议,因为大家知道司马迁不会傻到这种程度,用四字句,每个字都押韵的。

大学生辩论赛从1986年开始,到1993年复旦大学夺冠的时候炒的最热,到今天越走越差,我觉得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学生们说话只有形式没有内容,只有一个个铺张的排比,而没有任何一个具体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我觉得这可能是写作腔或者演讲腔造成的。

余秋雨:我觉得你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们的民族是一个不善于集体演讲的民族,没有适应公开场合讲话的这种胆怯就演变成了一个成品化的套路。第二个原因是文化程度的低落,这种表面上文化程度的高扬,其实就是文化程度的低落。我在农村的时候,胸前别三支钢笔的人,一定刚刚在学字,还没有扫盲,当他被扫盲之后,钢笔就不别在这儿了。当所有的词语都在堆积的时候,大体证明他没有文化自信。一定要想想司马迁。

用最质朴的方式来描述一件事、一个人、一个过程,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整个国家的思维方式和人格结构都会变化,因为文字是人格的外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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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罗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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