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今天的人很难理解,至于吗?包括陈天华,你再说这个章太炎,我觉得章太炎这人有意思,来清政府嘛,伙同巡捕房的人来抓他们。抓章太炎,那个小孩,小年轻邹容跑了,章太炎挺身而出,说抓我吧,好汉做事好汉当。进了监狱之后,他还给这个邹容小友写一首诗,就那意思,别跑,回来,受难,结果邹容看到这个之后还真的就回来了,就坐牢了。
陈丹青:谭嗣同,我后来看《走向共和》,他给了一个感性就是他在军机处上班,现在军机处房子还在。其实他就是国家的军事官员,就等于现在我军参谋部的一个人。可是他呢多壮烈,他说改革总要流血,流血那我做第一个人,往我这边来,用文言来说就是铿锵有力。
窦文涛:而且这些人出身都还是世身家族,就是贵族子弟。
陈丹青:当然,好人家子弟啊。
窦文涛:谭嗣同是四公子之一啊。
许子东:关键是那代人他真信那些东西。
陈丹青:对,对。
许子东:他强烈的信,不管什么民主也好,自由也好,他信,因为他信了这个,所以他就不信原来的,比方说礼教啊,或者伦理啊或者是什么裹小脚啊,辫子啊,他不信,而且他不仅是信这个道理上信,而且他还相信他做的这个事情会使得这个东西会实现。今天的人啊,第一信就已经成问题了,第二还有更多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东西是很好,是很好,可是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帮助它会成功,所以很多人就没有这么一个热血去信那个东西。
陈丹青:但是这里面就来了,就是他今天人为什么不信?为什么再也没有“五四”人,那么专著。
许子东:他发现他是不可能,你像陈独秀这样出出去,为学生讲不可能。
陈丹青:因为我们面临的“五四”的后果,至少是一部分后果。
窦文涛:这个是(俄若尼可 英文),这个是太讽了。
陈丹青:所以“五四”的所有人不会想到就是在90年以后,同样是青年,同样是文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窦文涛:是啊,我觉得。
陈丹青:我觉得我没有理由谴责今天的人说没有理想,说是不敢担当或者怎么畏缩,怎么犬儒,怎么世俗,因为我们几代人承受了一个“五四”带给我们的一个后果。
许子东:可是离开当初的初衷何其远?
窦文涛:文化其近。
陈丹青:问题是我们还没有回到“五四”当时的起点,未必回到。
窦文涛:对啊。
陈丹青:对啊,你说今天再发动一场“五四”,第一已经没人信了,那个激情没了。第二你的还是科学与民主吗?
窦文涛:不是,现在不有些那个什么愤青,你觉得他们算吗?反日什么吗?
许子东:表面上看那是很像的,表面上你看,他这是一个针对,而且还就是针对日本帝国主义,而且还是批评我们现在的有些软弱,对不对?而且还没有具体说,表面上很像,但当然了。
陈丹青:小意思了,不能比啦,跟那会儿那股气不能比了。那会儿有担当啊,那会儿是自发的,现在都是怎么去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去烧诗经,怎么扔鸡蛋,怎么去游行,游完了又怎么样。跟那会儿不可同日而语了。
窦文涛:哎哟,那可真是,我记得有一个烈士,好像是叫什么(彭佳珍)的什么名字,名我忘了,好家伙,你知道那个时候她知道清朝的那个酷刑,那就叫千刀万剐的。不是有一同盟会的刺杀了一个哪儿的?安徽还是哪个一个什么巡抚都督的,完了之后这个手下的人,把这个人的心、肝拿出来煮了吃了。
陈丹青:徐锡麟。
窦文涛:对,徐锡麟。你他说他面临明知道这样,就去扔炸弹。
陈丹青:徐锡麟当然是体制里的,是国军的,当时清军里头的忠诚干部等于是。
窦文涛:忠诚干部。
陈丹青:亲自去做暗杀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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