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是最大的“春药”?
2007年12月29日 19:33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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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我就发现首都,现在戏剧舞台相当繁荣,整天演剧。林奕华,你的戏《包法利夫人们》,现在正在演到什么时候?

林奕华:28号。

窦文涛:来了之后不能光聊你的戏,得聊聊这个现实生活真的戏。有些情节其实你们戏剧导演都可以拿来编成戏,很荒诞。

林奕华:比如说?

窦文涛:你知道最近引起好多人的吵吵嚷嚷的,就是说法律判的不公平,为什么呢?有一个小子判了无期徒刑。2006年的时候,他去广州柜员机取钱,本来要取一百块钱,结果发现卡里就扣了一块钱。要是你碰见这个情况,你怎么办?

刘索拉:那可能就得赶快告诉银行,我碰上这情况。

窦文涛:但你知道这小子人家采取的办法是什么呢?他扣了一块钱,我再取一百块钱又扣一块钱。高兴的奔走相告。你知道取了多少回钱?取了171回,取了17万多。这个人为什么引起争议啊?他逃了,一年之后被逮获,判了他个无期徒刑。所以好多人就,说“你为什么判他无期徒刑呢,说这是你银行出错啊。”

林奕华:这个判法有点像是一个他打劫银行,感觉比较像是这样子。

窦文涛:这银行服务这方面的事,咱不太懂,但是我现在觉得,这可以提出一个关键词,就是贪。这次有人反对这么判,他就是说“那你能怪我吗?人的这个贪念,如果你柜员机我取一百,你实际上扣了我一块钱”。有些人说“那我多取几次,人之常情啊。”这个判这么狠,这是不是可以理解的一种贪。

上次陈丹青坐你这个位置,我做完节目我还说“你看你们画家,多好,有一个作品”。我说“我老觉得我这辈子算是个一事无成”。陈丹青就说:那你就是“贪”。

林奕华:你录了几集《锵锵三人行》,一集一集看的话,那个分量也不少。

窦文涛:按说呢,即便是在个人事业上,应该知足了,别人觉得你很好啊,可是呢,你自己老觉得。

刘索拉:你知道你刚才又在说这个事我在想,英文叫“fishing”,就他在“fishing”,就你在“钓”人家对你的赞赏。就是“钓”,就是说我真一事无成,就逗人家说你伟大啊什么的。你今天又在说,大家又得说你。就等于是,有时候你不知道你自己,经常人们都是爱这样,“钓”别人的赞赏。

窦文涛:不用钓,你看我主动送出给你赞赏。比如说上次我们看她音乐会,我们就觉得她不贪,为什么?说实在的,非常棒。但是实际上像我们做媒体的,我们知道,有一百个招,可以让他火起来,太多办法了。找人投资、打广告,造绯闻什么等等。或者说这音乐会你为什么就演一场呢?我多演几场,我制造一个话题等等,我多上电视节目,就说实际上人你就是面临一个选择。明明你可以多获得一些什么,或者说你的劳动可以多一些产出,但是你像是你呢?你觉得你为什么?

刘索拉:我觉得我胆小。像银行机子这种事要出错,如果我要看帐单,我付少了,人家吃亏了,我马上告诉他,你吃亏了。我挺胆小。

林奕华:绝大部分的悲剧都是因为贪。

刘索拉:你要是看到很多人特别悲哀,或者你特别想同情的人,就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比如说感情上特贪的人,往往感情是悲剧。感情上也不能太贪。

窦文涛:性生活别太贪

窦文涛:有些时候,你比如说有些男的,他去找女孩,不是说他对他老婆不满意,挺好。但是,总是想多要一些快感,多得一些享受。你们都在找女朋友,为什么我就不能找呢?我也可以去找一个。

要叫我说啊,性生活都不能贪,这两天死了一个,你知道吗?情人约会,他们在一家宾馆开房间。五点多钟的时候来了一回,持续时间四十分钟,可以了,是吧?但是,两人说咱出去买点小酒、买点菜回这个宾馆房间,吃一顿、喝一壶,这男的说“咱再来一回”。第二回为时二十分钟,死了。

刘索拉:那是他的身体的问题。

窦文涛:马上风,有人说马上风还是男人幸福的一种死法,可对女人来说,那是太恐怖的一个活法了。

林奕华:但是你说“性”这个事情是他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的,因为两个人最亲密的那个感觉是沟通,也不见得说你一定要维持多长的时间,或许要得到多大的快感。它主要就是两个人感觉特别的黏密,那这个东西其实十个小时、二十个小时都可以的,但是有时候我们的文化,或许有很多人的心理就觉得说,我一定要那个。

刘索拉:要表示我的男子汉气。

林奕华:就是要表现要多棒,然后才能够说让大家都满意,或许你自己有一个英雄感。

刘索拉:对,好多事情说,你常识就是耍男子汉,或者女人也有女人的问题,耍这个。

窦文涛:你说女人贪吗?有人说女人比男人还贪。

刘索拉:贪,而女人贪呢,往往是最后变成受害者。我就特别感兴趣女人的感情,有的时候女人诉苦的时候,你要多听她说转圈,越准越觉得你太贪了,所以你这么痛苦,你受了这么大罪。因为其实女人贪到感情上的时候,她就漩到一个漩涡里,然后她就死抓着对方,死揪着,就变得很阴暗了。

林奕华:就一句话,或者一个什么表示,然后就一直抓着那个不放。我觉得有可能就是说“贪源于欠缺感”。就是因为你不了解你自己最欠缺一些什么,你也不去面对你自己欠缺的那份感觉,所以你就一直觉得说,我只要就是拿到那个东西,或者我能够得到很多我没有的东西,我就可以满足。

窦文涛:我觉得现在很多贪得无厌的人,其实是自卑。有些时候未必是图钱,因为他自卑,比如说他要社会的荣耀。但是荣耀,就像喝盐水,你会越喝越渴的。因为你要在所有的人眼里看到赞赏,我牛不牛?我牛吗?你们都看着我牛啊。但是我就觉得心里忧惧不安。

刘索拉:这还是国家一个长期的教育。咱们有一个特别大标题教育,就是什么事都得牛,像你刚才说的,男人要特男人,女人要特怎么着,什么都得特别,一定要把事情做到极端,就得非得这样。

林奕华:对,有时候我感觉权利就是最大的“春药”。

窦文涛:你说这“贪”,刚才那林导演还跟组里的女生,问问她们贪什么?

林奕华:有一个女孩子朋友,她觉得她最好什么都有,但是不见得要最好的。那我还是觉得说,那你还是有一个东西你觉得最想要的,对吧?她就说“健康”。那我说“健康也OK啊”。因为健康是很基本的一个东西。

窦文涛:我觉得现在啊,有时候有些男的,是太贪了。你说他现在中国社会都说没底线。极大的解放这个贪念。过去你比如说哪怕是在香港这种社会里,台湾这种社会,或者像美国这种社会,因为传统、习惯,或者说一种东西吧,他实际上你这个“贪”吧,不可能越界的。

但是你知道在咱们这儿,你比如说我过去收的那种观众来信,你知道吗?就是地方上的土霸王,一个村的村长,把全村的女的都睡了。你想他天高皇帝远那么个偏僻小山村,他没边的。后来我发现最近还有个陕西原政协副主席,霸占人的妻子,被11个情妇告倒。

他原来霸占谁的妻子,这里面还有一个嫉妒的成分。原来咱们俩是一个厂的,我在你下头,我对你怀恨在心。后来我官大了,这个时候我要报复他,我看你老婆长的漂亮,把人家老婆给霸占了。贪成什么样了?

刘索拉:地主,有点以前的那个地主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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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王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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