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国优秀特工的真实海外传奇
2009年11月04日 14:35新华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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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有战火 金边又政变

我的工作环境越加复杂

从1968、1969年开始,美军在南越的军事局面越来越糟糕。越共游击队在社主义阵营的支持下,越来越强大。在这种形势下,美国人策划了"金边政变" 。

1970年1月7日,柬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亲王毫无戒备地带着自己的亲信,前往法国看病休养,3月份,柬埔寨的军人朗诺,发动了亲美军事政变. 3月18日,朗诺的军队占领了议会,宣布"罢免西哈努克亲王"。3月29日,红色高棉的乔森潘等人,宣布拥护西哈努克,反对朗诺。整个柬埔寨,顿时陷入内战。

美国人支持的朗诺政权,为了转移国内民众的注意力,又宣布驱赶居住在柬埔寨境内的50万越南侨民,同时,为了追捕越共游击队,郎诺的军队还跨越边境,侵占了南越境内的几座小城镇。此时的南越政权,是靠美国人"输血的"阮文绍政权,可是,阮却在美国人的支持下,开始反击同样亲美的朗诺。

在这纷乱的局势下,我的一位商界朋友对局势完全丧失了信心,于是提出:转让他的运输汽车队。而这时的我,根据组织指示,早已开始经营汽车运输,并已拥有10多辆卡车。看到机会不错,我决定代管朋友的那支车队,以便壮大自己的运输能力。

战火纷飞的年代,从事汽车运输当然是十分冒险的事,不过,战争的爆发也给汽车运输业带来了发财的机会,因为运输价格可以涨得很高--而且,作为党的情报人员,我必须坚持完组织交给的任务--在越柬边界,持续保障拥有一条安全的运输通道。

为了完成任务,我和朗诺政权的军人们也保持着良好关系,闪为倘若没有军人和军车的护送,在那样的形势下,汽车运输几乎是不可能的。每次出车之前,我都会打印货物清单、汽车编号,然后交给金边军界的朋友,把属于我的车队编入军车序列,然后在军车、军人的保护下,穿行于战火纷飞的越柬边界。

当国际红十字会在金边设立办事处的时候,我又立即和柬埔寨军队的后勤司令部取得入联系,让他们把我--活跃于边境线上的汽车运输商人--介绍给国际红十字会。于是,我的部分车辆开始悬挂红十字标志,往来穿梭。到1971年,我的那位朋友,干脆把他的车队全部"卖给"了我,这使我的车队规模更加扩大。同时,当地许多独立经营的小车主,也非常乐意依附在我的周围,一起经营。

一个国家爆发内战,最倒霉的当然是该国的老百姓。由于红色高棉的部队打着拥护西哈努克亲王的旗帜,因此,1975年之前的红色高棉武装力量,得到了柬埔寨人民的广泛支持,随着战局发展,朗诺的军队只能固守在金边等几座大城市内。中国有句古话:"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民",随着朗诺军队的败退,撤入金边的所谓政府军,开始抢夺城内居民的财物,并随意射杀自己的同胞。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深刻体会"乱世民"的苦难。

红色高棉 杀入金边

中国特工被迫撤回国内

1975年4月17日,柬埔寨混乱的局势再次发生巨变。这一天,红色高棉的军队终于攻入金边市区,郎诺的军队则完溃败逃走。可是,刚刚进城的红色高棉军队负责人突然宣布:整个金边的约2万老百姓,必须全部撤离这座城市--撤退到贫困的山区去。

红色高棉在广播中给出的理由,一条是为了防止美国空军的轰炸,另一条则是为了改造"好逸恶劳的城市居民"。我迅速和上级取得联系,上级对柬埔寨局势的这一突然变化,显然也是毫无准备,因此组织上给我的指示只有短短几个字:"身份应保密,货物保存好"。这里的"货物",就是我随身携带的秘密电台。

作为党员,作为中国隐蔽战线的外派情报人员,我必须遵照组织指令,带着我的家人和那部微型电台,听从红色高棉的驱赶,撤出金边,开始了我一生之中最凄惨、最无助、最痛苦的死亡之旅。历史学家后来证明,红色高绵对柬埔寨人民犯下的滔天罪恶,超过了柬埔寨的历代统治者!

我和我的全家,从此开始挣扎在死亡线上。撤退的途中以及在贫困山区生活的那些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有无辜的柬埔寨百姓惨死在我们的面前......红色高棉的法西斯暴行,极大地败坏了共产主义运动的名誉。他们把金边变成了一座"空城"和"死城",大约有100万以上的柬埔寨民众,死在了这次大迁移和以后的贫困生活中。

撤出金边后,我的无线电台完全失去了作用(贫困山区根本没电,我带的干电池也迅速耗尽),我和祖国、和组织的联系,也全部中断。1976年的1月,我从一名红色高棉干部的口中无意得知:周恩来总理逝世了。我和子辛悲痛欲绝,因为我们知道,总理不仅是人民的好总理,也是我国情报工作的开创者。

那时的我,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活像是今天照片上的非洲难民。而且,在没有任何药物的医治,我还染上了疟疾。万般无奈之下我决定"暴露"自己的真实的身份,因为我听说,在全世界所有国家都和红色高棉断交的情况下,中国政府向金边派出了唯一的驻柬大使(朗诺政权时代,我国没有派驻柬埔寨的大使)

我向红色高棉的一位十分友善的干部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请他帮我向金边"通报"。回国之后我才知道,恰在此时,我的上级领导,北京的部机关--也向中国驻金边大使发出了电报,请驻柬大使帮助寻找失散的中国情报人员。我的名字,就在这份电报之中。

1976年2月,我和我的家人终于在红色高棉的优待护送下,乘坐卡车,返回了几乎空无一人的金边,见到了红色高棉统治下的我国驻柬埔寨首任大使孙浩。孙大使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受苦了,你的领导让我代表他们慰问你!"

随后,孙大使通知我:根据我的上级的交待,我必须尽快把电台交给使馆,然后迅速回国休养。孙大使客气地问:"你是否愿意把电台交给我? " 我立即回答:"您是祖国派来的大使,祖国相信您,我的上级领导相信您,我当然也相信您! "

孙大使又问我: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你做什么? 我想了想,坦率说:我们全家,包括我的母亲,我的弟弟以及我弟弟的家人,都希望藉此机会返回国内,因为如果留在柬埔寨,他们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另外,我没有任何其他衣物,如果返问国内,此时正好是冬季,我们需要部分衣物,可否麻烦组织上随飞机给我们送来部分御寒衣物,否则,我们这祥的体质,恐怕无法抵御北方的寒冷......

孙大使立即瞩咐使馆向北京发报,转达我的请求。第二天,我把伴随自己走遍了半个柬埔寨的电台,完好地交给了大使。同时又把自已辛辛苦苦挣来、又拼死拼活保存的"工作经费":一条20多两重的黄金腰带、部分首饰以及撤离金边时从家里带出的美钞,交给了孙浩大使。

孙浩同志惊讶地问: "这是你的私人财产么? " 我回答: "不,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也是一名党的情报人员,我没有私人财产! " 大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好,我替你一并交给你们的领导。孙浩同志也告诉组织上已经回电,同意我家十一人全部返回北京,御寒衣物,正在准备,会随机运抵。同时我还听说,到目前为止,大使本人也不也能走出空城金边,因为红色高棉禁止大使先生深入柬埔寨了解情况。

三天后,我和我的全家登上了从金边飞往北京的客机。波音707的机舱内,只有我们全家和另外十多名大约是援助柬埔寨的中国专家。飞抵北京上空后,我们穿上组织上随机送来的棉衣。走下飞机,我的领导--"王头"以及其他同事,早已和部机关的专车,一同等候在飞机的舷梯旁了,"王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

是的,我的祖国,你的忠诚儿子,终于回到了你的怀抱。

本文摘自黄时明先生长篇纪实著作《逐浪湄河》。黄时明先生现年81岁,出生于柬埔寨金边,原籍是广东普宁人。书中主人翁常修文,写的实际就是其本人的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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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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