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要求 设立电台
我和妻子学习无线电
长话短说,我在金边、西贡、越柬边界上的工作,一切正常。我的生意越做越大,积累的资金越来越多,组织上交待的所有任务,我都能按时完成。
1966年,我和子辛再次经香港返回国内,汇报工作并分析南越战争的未来走势。没想到,组织上突然通知我们:根据我们夫妻工作表现,决定交给我们一项全新的任务:由我们担任电台的报务员,并在南越筹备建立我党的秘密电台。
读者肯定清楚:身在敌区的谍报人员,即使偶然暴露身份或者被发现,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都可以坚决否认自己的身份,但是,如果你随身携带了无线电台,那么一旦被人发现,你的身份也就立即被确认了。因此我知道,携带电台出境,无疑是一件万分危险的新任务。
可是,这项任务不仅危险,也很光荣,它说明组织上对你的绝对信任。因此,我几乎毫无怨言、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为了学习无线电台的操作,我和子辛在北京开始新的学习。上级派来了两位工程师,当我和两位老师相见时,立刻敏感地捕捉到了他们眼中的困惑。是的,在学习无线电发报技术的情报人员之中,我们或许是年龄最大的人了。按照情报工作的一般规律,许多学习无线电发报的报务员,都是年轻人。因此,两位老师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对于无线电知识,能够了解多少? 我们只能实实在在地回答,我们曾在高中的物理课上学过电学。仅此而已。
不过,根据工作纪律,两位老师是无权询问我们为什么要在将近40岁的时候,从头学无线电发报技术和密电码的翻译的,因此,两位老师在惊讶之后,迅速进入角色,开始耐心地向我们传授无线电收发报和密电码翻译。
在敌点区工作,电视机、收音机坏了,可以拿到专门的修理部去修理,但是,我们随身携带的无线电如果坏了,如果发生故障,那就必须自己动手修理,因此,我们的学习是紧张和无所不包的。电台必须拆开来重新组装; 每一个零件的备用件是什么,用什么零件可以替代更换至寻找机器的故障在哪里等等,统统都要学。
三个多月之后,我和妻子结束了紧张的学习,返回羊城。我的女儿小春梅看到爸爸妈妈同时回来了,非常兴奋,那时候,孩子们最喜欢唱的歌之中有《红梅赞》我和女儿谈起了这首歌,我问女儿,"你懂不懂这首歌的含义呢? " 孩子居然告诉我:"我懂,幼儿园的阿姨说了,你们的爸爸妈妈虽然都是,‘外面的'但他们都是天下最勇敢的人,和《红梅赞》里的江姐是一样的! "
原来,孩子是在机关的幼儿园里生活,阿姨们居然透漏了这样重要的"情报"。好在阿姨又嘱咐了孩子们:"你们的爸爸妈妈在外面工作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
这就是我的工作和生活。我被历史的浪潮推到了一个充满危险也充满着自豪感的岗位之上。这是一个没有勋章,没有鲜花,没有名禄,也没有丰厚回报的危险岗位。失败,等于死亡;凯旋,也不会有人为你举行欢迎仪式。你注定默默贡献,而且无论你的贡献有多大,我们的新闻报道和历史课本中也不会记载你的名字和你的功绩。即使你的一生已经结束,也只有极少数和你直接联系的上级领导,才知道你为党,为祖国做出了多么巨大的贡献。即便如此,随着时间梳逝,你的一切贡献都会在材料归档之后,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是的,当你投身于隐蔽战线的时候,你一生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你将终生默默无闻!
也许有入会问:这些隐蔽战线的中国特工,他们毕生的追求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他们的追求十分简单--就是祖国的和入民的幸福。每当我看到南越土地上的那些战争孤儿时,我就会为自己的女儿小梅--能够幸福地生活在羊城的阳光中,感到欣慰。我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全国入民的儿女能够生活在没有战火的阳光中,奉献自己的一切。
重返金边,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无线电台收藏好。第一,电台的收藏,必须绝对安全:第二,电台的取出(工作) ,必须十分方便。第三,万一发生重大变故,还必须能够迅速销毁电台。为此,我请朋友帮我制作了一个特殊的狗笼,里面有一个暗格,可以存放小巧的无线电收发报机。
与此同时,只要我开始收发电报,就会在电台旁边放上一桶汽油,并在身边不远处,准备好一个打火机。一旦情况突变,我必须和这部电台同生同死。
不论在金边还是在西贡,不论是雨季还是旱季,印度支那的天气都是副焦的,气温常常会达到30多慑氏度。需要发报的时候,我就让妻于把我反锁在房间内,在密不透风的房间内,汗流浃背地的开始工作......不过,只要电波发送出去,我就会感到无比快乐。我不知道坐在祖国内地无线电收发报机前面的报务员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是我知道,只要电波发送出去,我就和祖国紧紧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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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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