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塔利班167天 中国工程师生死“越狱”
2009年03月19日 11:12凤凰网专稿 】 【打印已有评论0

在心里说现在我的生命已经不属于我了

解说:二人被蒙上双眼,转押上另一辆车,此时天色已近傍晚,龙晓伟首先在车上陷入了绝望。

龙晓伟:我特别悲观,因为他们那帮人特别凶,我想我肯定就回不来了,肯定要命送到那里了,我哭了,哭得很厉害,然后我给他们的人说了一下,然后下车,我问他东方在哪里,他给我指了一下,然后我跟张国一起跪下来,向我们家里的方向磕了个头,给父亲、母亲,在心里说,我现在我的生命已经不属于我了。

2008年6月26日,部分中国工程师在巴基斯坦驻地合影(左二为张国,右二为龙晓伟)图/张国

解说:劫持车辆在深山中又盘亘了数个小时,当天深夜,张国和龙晓伟就被押送至荒野中的一处废弃校园内,门外是重重重兵守卫,而更令二人恐惧的是,他们终于确定了绑架者的身份。

龙晓伟:一看那个学校的门牌上写着斯瓦德(音),我一下子就知道了,到了塔利班那块儿,我当时根本走不成路了,然后腿都软了,他们的老大过来了,过来就说他们是为了政治目的,然后说如果我们不反抗,他会保证我们生命安全。

记者:听他说的这些会不会心里放松一些,觉得暂时性命无忧?

龙晓伟:没有放松,他们那些人,我对他们的理解好像就是他们说的话随时都会改变的,因为他们的人看起来好像跟咱们中国人不一样,他们看起来眼睛啥的,虽然跟你说话一直在那转着,好像主意特别多,点子特别多那种。

陈晓楠:张国和龙晓伟所工作的地区是属于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交界的山区,很偏远的地方,这里也是塔利班组织隐匿的一个核心区域。在出国之前,他们也特别进行了安全意识方面的教育,外出的时候,公司也会雇当地的司机、当地的保安来陪同,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过出国三个月以来,当地的百姓对他们的态度其实特别友好,让他们印象也非常深刻。龙晓伟说,他和司机保安们工作结束之后会在野外相互留影纪念,并且还唱唱本国的流行歌曲。张国也交上了巴基斯坦的朋友,有一个和他同岁的当地小伙子九月份结婚,还特别邀他去参加婚礼,张国正为准备什么礼物而犯愁呢。然而九月份还没到,一切就这样发生了。其实对每个普通人来讲,危险好像离我们很遥远,只有在恐怖电影小说里才会出现。然而此刻对张国和龙晓伟来说,就是这样一些平常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如电影般的惊悚情景,真的降临在他们头上。

解说:被绑架后第二天,张国和龙晓伟又被辗转押送至一处荒凉山谷的偏僻村落,这里是塔利班的一个秘密营地,他们和当地村民混居在一起。

张国:每天就是连玉米饼都够不上的,比较粗的那一种,就一个饼子,一个生洋葱,渴了的话,喝山上流下来的雨水,沉积下来的。

龙晓伟:每天都睡在席上,虱子啥的特别多特别多,老鼠在房顶上地上都跑着。

解说:此时张龙二人并不知道,他们被绑架的消息早已惊动了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使馆马上联系当地长老了解二人的现状,为了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中方否定了巴方武力援救的计划。

龙晓伟:大使馆打来了电话,大使就是说让我们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他们在努力营救,这下希望很大。

记者:听到大使声音那一刻,中国人的声音,你当时是?

龙晓伟:肯定很激动,你可以想象到,那么长时间都没听到中国人声音,自己人的声音,特别是这种有希望出去的声音,我们两个都在电话里哭了。

解说:经过使馆的交涉,在被绑架半个月后,二人终于获准可以和家人通话。

张国:我们就商定,不管怎样,我们不去告诉家人我们被绑架,免得家人遭受打击,经受不住,因为母亲身体不是很好,但是那个电话一通我语气就控制不住了,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流露,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哭了,因为在那之前,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我的家人,再也不可能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

解说:但此时中巴双方与塔利班的谈判却陷入僵局,由于塔利班要求巨额赎金,以及释放大批在押塔利班成员做为交换条件,共识难以达成。刚刚看到希望的张国与龙晓伟,再次陷入了漫长的煎熬当中,他们以绝食为抗争,依然无济于事。

张国:互相鼓励,互相安慰,来走出这一段,和他们周旋,我用的最多的一句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我们虽然说是被他们关押在这,但是我们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是给家人最大的希望,为了家里,为了母亲、父亲,为了妻子儿女,我们必须得活着,我们得活着回去,在那块儿我们只能说是互相信任,生死一块儿,我们无论如何得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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