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坚守 走访董玉飞生前最亲密的人
2008年11月05日 15:36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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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固然是灾民 但群众更绝望

肖坤:现在是上班、吃饭、睡觉全在一起。

赵其洲:又重过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的生活,倒退了几十年,这是大集体共产主义社会哦。

职工:又突然过起集体生活了,很多年没过过这种生活,我还亲切,地震啊,把我们震成了一家人了,震成一家人了。

记者:这么多人,原来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现在吃一块,住一块,而且等于是经历了情感当中,人生当中最艰难的时刻,大家的关系会不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肖坤:我们现在就是家人一样的,随便哪个屋头有什么事情,都像大家的事情一样,真的,一家人的感觉。真的,我觉得还是好。

记者:就有点患难之交的感觉。

肖坤:这个家更大了。

孟刚:苦中有乐的一方面。我们大家在一起,虽然每个人心中都有隐痛,我们都在为共同的事业在做。在我们人生当中,至少时下这点我们能做这种事情,在这种困难下。

记者:这是很让你们觉得骄傲的事情。

肖坤:不是说我们有好大价值有什么意义,只能说我们能做这个事情。

记者:你在这儿每天最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孟刚:我们现在最高兴的是伙食改善一下都高兴。

记者:就小高兴就可以了,实实在在很小的高兴就可以,很小的高兴,没有大的奢求。

解说:午饭后,农业局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肖坤躺在别人的床上午睡,李家桂还在研究他的玉米栽培规划,客厅里,老唐在陪段桂生的老父亲聊天,副局长赵其洲则在接待一对远道而来的北川农民夫妇。

母亲:我们娃儿在北川考公务员时遇难了。

记者:你们才知道吗?

父亲:我打工才回来

母亲:那个时间娃儿也找不到,我啥子办法都没有,我一病就爬不起来,也就没预料这些事情。

解说:原来,这对夫妇由于常年在外打工,在大地震后几个月他们才知道,在北川的孩子已经遇难,赵其洲派人带他们去有关部门协商,看看能否补发给他们抚恤金。

赵其洲:你面对群众的时候,固然你也是灾民,但是,群众找到你办事情,你必须有耐心。得随叫随到,因为群众这种心情比你更难受。

记者:得随叫随到?

赵其洲:他是更绝望,群众更绝望。我们毕竟每个月还有固定的收入。哪怕只有千八百块钱,群众除了这几个补助,他就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一切都要靠自力更生了。他在这个情况下,对他来说更觉得没前途。

赵其洲:即便有时候我们有难处,也只有打肿脸充胖子。

记者:所以你们这些男人都肩头抗了很多东西啊。

赵其洲:实事求是地说,很多时候,也有要压趴了的感觉。要是真的哪天能空下来,就想放心大胆地睡几天,但是估计这个日子…目前是睡不到的。

记者:还得多久啊?

赵其洲:我估计至少两年以后去了。

记者:两年以后才能好好睡一大觉?

赵其洲:就是认认真真的睡上两三天,彻底放松,没什么人来找我,我自己咋想睡就睡一觉。

肖坤:现在我觉得我什么苦都吃得了,我真的我以前还不觉得,我可以一天只吃一顿饭还要上班,我可以两天不睡觉还可以上班。

记者:还是比较有爆发力,你是个很棒的小伙子,这么难的时候自己能挺过去。

肖坤:就是,我觉得我还是要得,我们这些北川人在关键时刻还是可以。

记者:你觉得这股力量是从哪儿来的呢?

肖坤:对北川的感情,就是感情,也不叫责任。

记者:这就说明一切了,你觉得在给自己干事。

肖坤:噢,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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