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坚守 走访董玉飞生前最亲密的人
2008年11月05日 15:36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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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农办干部的轻生,让人们的目光重聚大地震半年后的北川。一种特殊的集体生活,一个由同事组成的临时的家,一份挥之不去的大难阴影,一个个普通幸存者的小小坚守。

解说:走进四川省绵阳市安县安昌镇,这条不起眼的狭窄小巷,就能看到北川农业局的临时所在地。2008年10月3日,原北川农业局局长董玉飞自杀身亡,消息一经传出,大地震半年后的北川,尤其是北川农业局,一下子成为很多媒体关注的焦点。2008年5月12日,震惊世界的汶川大地震令北川县城尽毁。7月,几经颠沛辗转,北川县政府和部分灾民,被临时安置在了安昌镇。全县61个县级单位,大部分分散到了镇中、各处租用的民房中,北川农业局,正是震后北川公职人员生存现状的缩影。

陈晓楠:在这条安昌镇的普通的小巷里,在我身边的这个普通的二层的民房里,农业局的30几位职工,他们在这里一刻不停的忙碌着。这既是他们的办公室,也是他们的宿舍。每天吃饭、睡觉,花很长时间办公,几乎都是在这个房子里度过的,因为工作特别繁忙,所以他们当中大多数人连门都没有出过,对北川农业局的这些职工们来讲,很多人是在人到中年的时候,才突然又过上了这样特殊的集体生活。

孟刚:我们现在的这个集体是,有残缺不齐的家庭,各人有各人的心态。当然,你说我们在一起共同目的是为了工作是为了重建家庭。但是,私下下来过后,每个人没有后面的支持,我们原来是有个家庭,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就是我们的家,就是我们大家的依靠。

记者:是一种大灾难过后的苦涩的集体生活。

孟刚:苦涩的。

解说:北川农业局所租用的这套民房,楼上楼下六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37名干部职工就挤在这里,晚上是卧室,白天床铺一掀就成了办公桌。客厅里堆满了工作资料,外单位来往办事的人络绎不绝。大震之后的救灾和重建工作,使北川政府各部门的工作量都数倍于震前。

记者:像那些家里就是有些重要的人去世的那些人,他们也在坚持工作啊?

赵其洲:这些人都在。所有的人都在工作,从地震过后就一直在工作。

记者:是强行要求他们的,还是他们就主动来的?

赵其洲:所有的人自己愿意来。从心理的需要,他也愿意来,也应该来。他来了过后,比一个人闷在家里好。像我们单位先说我们那个副局长,他就死了老婆孩子,当时大家考虑是不是少给他分一些工作,我们都不同意。就觉得要适当地要给他多分一些工作,没有好多时间能够空闲下来去,去想这些伤心的事。用更多的时间去干事去了,那么就让时间来磨洗这些伤心的岁月,只有这样来办。

记者:你们晚上就住这屋吗?

职工李家桂:我们就住这儿,八个人。

记者:八个人?!这不才三张床?

职工李家桂:四张。这睡两个人,这睡两个人,这一个,这一个,这一个,还有个没搬,还有床垫,是吧。

记者:你们的那个家也都毁啦?

职工李家桂:我没有家,这就是家。

记者:冬天快到了,有棉衣吗?

职工李家桂:没有,我现在啥都没有。

记者:你爱人和小孩呢?

职工李家桂:我小孩过世了,死了,老婆五十岁。

记者:小孩多大了?

职工李家桂:二十二。

记者:多长时间发现他的?

职工李家桂:(地震)当天。

记者:你小孩原来是工作了还是在上学?

职工李家桂:打零工。

记者:哦,打零工啊。

职工李家桂:农业部门的娃,只有打零工,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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